陸婉強忍着劇痛,用雙手緊緊地掐着腳腕,將帶有毒素的血液擠出來,她臉上的表情因爲疼痛而變得有些扭曲,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簡玉墨和雲山終於回來了。
簡玉墨一走進水月軒就看見陸婉獨自坐在臺階上,而她的腳下竟然有一灘黑血,他的冷眸驀地圓睜,迅速走過去,焦急的問,“婉兒,你怎麼了?”
陸婉的臉色慘白,身體不停的發抖,她倒抽一口涼氣,不安的說,“蛇...蛇...”,一句話還未說完,她便直接暈了過去。
“王爺,王妃好像被蛇咬了。”雲山看着陸婉的腳腕,膽戰心驚的說道,“而且好像還是一條毒蛇,毒素怕是已經進入王妃的體內,還是儘早逼出來纔好。”
簡玉墨來不及多想,直接吩咐雲山在前面扶住陸婉,而他則坐在陸婉的身後,將自己的內力通過雙臂傳入陸婉的體內,試圖將毒素逼出來。
已經昏迷的陸婉,額頭上依舊不停的冒着細密的汗珠,胸腔內有股氣息在凝結,迫使她的嘴巴微微張開,直接吐出一口血,簡玉墨見狀,這才如釋重負般的鬆了一口氣,轉而收回手,將陸婉抱在懷裡。
“奇怪,王府裡怎麼會有毒蛇?”雲山很不解的說道。
剛好這時,桃帶着大夫步履匆匆的趕來,大夫是一位年過甲的老人,腿腳到底比不上桃利索,被桃一路緊催着,賣了老命似的趕了過來。
大夫來不及擦拭臉上的汗珠,也顧不上向王爺施禮,他方纔便聽桃說王妃被毒蛇咬傷了,此事人命關天,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直接向前爲陸婉把脈,而後仔細觀看陸婉的症狀。
“大夫,情況如何?”簡玉墨緊張的問道。
大夫先從自己隨手所帶的箱子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塞在陸婉的嘴中,這才緩聲寬慰道,“王爺不必太憂慮,王妃已無生命危險,幸好傷口被放血及時,而且體內的毒素多半都被逼了出來,只有小半部分殘留,老夫方纔爲王妃吃了一粒救心丸,王妃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來,王爺還是將王妃放平在chuang上。”
“嗯。”簡玉墨應了一聲抱着陸婉就要走進房間,桃立即攔住他,驚慌的說道,“王爺別進去,那條毒蛇還在屋裡。”
簡玉墨的眸子驀地一冷,腳步隨之定住,抱着陸婉的雙臂不由得加了一分力道。
雲山大步一邁,越過簡玉墨直接走進屋內,四下觀望,發現那條黑斑毒蛇果然還在屋裡,此時已經爬到了梳妝檯上。
“雲山,小心一點!”桃不安的提醒着,想起方纔那條黑斑蛇,她依舊心有餘悸。
雲山盯着那條黑斑蛇,暗暗冷哼一聲,而後拿出一把匕首直接扔過去,那條黑斑蛇的頭應聲掉落。
桃本能的蓋住眼睛,渾身卻還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開口噁心的說道,“雲山,快點想辦法把它弄出去,好瘮人啊。”
雲山斬斷蛇的部分,剛好是致命處,那條蛇在地上蜷曲片刻之後便不再動彈,隨後便被他掃了出去。
簡玉墨依舊抱着陸婉站在門外,對着雲山再次吩咐道,“雲山,再去房內仔細檢查,看是否還有其他的蛇。”
“是。”雲山領命,進去後仔細的勘察,最終確定已經沒有任何的危險,簡玉墨這才抱着陸婉走了進去。
大夫開了一張藥方,而後對着簡玉墨囑託了幾件應該注重的事情便離開了王府。
簡玉墨一直深深的望着昏迷不醒的陸婉,桃在一旁擔憂的說道,“王爺,這條毒蛇顯然是有人故意放在這個房間裡的,奴婢覺得那個人一定是想要害死小姐,王爺一定要查出來到底是誰,不然小姐以後說不定會更加危險。”
簡玉墨沉默不語,只是視線在從陸婉身上轉移開來的時候,陡然變得陰冷無比,他走到外面,對着正在四處檢查的雲山詢問道,“雲山,可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雲山蹙眉搖了搖頭,不過當他的視線掃過窗臺的時候,瞳孔驀地一怔,隨即對着簡玉墨驚喜的說道,“王爺,有發現了。”
簡玉墨快步走來,順着雲山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在窗臺的縫隙中,發現一個斷指甲,而且指甲上帶有一絲血跡,血跡未乾。
“王爺,這一定是放蛇之人不小心斷掉的指甲,而且這上面有血,就說明她的手指必定受了傷...”
簡玉墨輕輕的拿起那塊指甲,上面還塗有胭脂色的蔻丹,雖然他一直沉默不語,眼神卻愈發幽暗陰冷。
雲山打量着他的神情,低聲小心的詢問道,“王爺已經知道是誰了?”
簡玉墨用眼神應了一下,而後吩咐雲山好好守着陸婉,而他則直接走出水月軒,朝着後廚而去。
此時正值做晚膳時分,後廚管事的婆子見簡玉墨來了,滿臉堆笑、納悶不解的問道,“王爺,你怎麼來了?晚膳馬上就好了,這種地方烏煙瘴氣,會弄髒王爺的衣服的。”
簡玉墨一臉的陰鬱之氣,直接開口問道,“司雪衣呢?她在哪?”
管事的婆子眼睛精明的轉了轉,卻依舊猜不出王爺爲何要見司雪衣,不過想着司雪衣以前是側王妃,在王爺的面前,她也不敢太過造次,於是笑着回答道,“她在偏院內砍柴,奴婢帶王爺過去吧。”
“不必,本王自己前去便可。”
“是是是。”管事婆子隨即討好辦的附和道。
簡玉墨獨自走進後廚旁邊的偏院內,便見司雪衣背對着他坐在一堆木堆前,艱難的劈着柴,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粗布衣裳,頭髮也只是隨意的挽了一個髮髻,有不少碎頭髮因爲用力劈柴而掉落下來,讓她的髮髻看上去十分凌亂。
忽而,她像是感覺到身後有人,於是便緩緩轉過頭來,用着乾涸暗淡的目光看了簡玉墨一眼。
她的臉龐更加消瘦,也早已失去往昔的嫩白,眼神也不再清澈明亮,就那樣怔怔的望着簡玉墨。
簡玉墨的視線由上而下,停留在她受傷的小拇指上,便故作不解的詢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司雪衣冷淡一笑,淒涼般的說道,“每日都與劈刀作伴,難免會受傷,奴婢都已經習慣了。”
簡玉墨的瞳孔驀地一縮,直接大步跨過去,硬生生的將她的右手拽起來,毫不客氣的說道,“你一直都用右手拿劈刀,就算刀會意外碰到手,那也應該是碰到左手纔對,你如何做到用右手拿劈刀而砍到右手?”
他的力道很大,司雪衣感覺自己的手腕骨都快被他捏碎了,她一邊掙扎着,一邊疑惑的問道,“王爺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奴婢以前沒有劈過柴,手上沒有力氣,所以多數時都會用兩手一起用力,這樣一來,兩手都會受傷。”
“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承認嗎?”簡玉墨冷冷的望着她,而後厭惡般的鬆開她,轉而將方纔撿到的斷指甲扔在她的面前,眼神肅殺的質問道,“這個好像就是從你的小拇指上斷下來的,你要如何解釋?”
司雪衣定了定神,仍然不死心的反駁道,“只是一個尋常的指甲而已,奴婢每天都會因爲不小心斷掉幾個,似乎也不能說明什麼。”
簡玉墨冷冷的哼笑一聲,好笑的說道,“你果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嗎?既然你承認這是你的指甲,那你解釋一下,這個短指甲爲何會出現在婉兒房間的窗臺上,你去了哪裡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面對簡玉墨的連聲質問,司雪衣無言以對,簡玉墨和她說話的語氣,像是在審訊一個犯人一樣,她的內心感到無比悲涼,臉上卻一直冷然的笑着。
“到底是不是你做的?”簡玉墨冷目圓睜,怒視着她問道。
司雪衣淒涼的笑了笑,直接承認道,“沒錯,是我做的,是我放了一條毒蛇在她的房間裡,她把我害得那麼慘,我怎能讓她好過......”
司雪衣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間感覺喉間一緊,她一低眸,愕然發現簡玉墨竟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眼神中帶着滿滿的恨意,她甚至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殺意。
她嘴角那抹淒涼的笑意無限擴大,轉念一想,如果能死在心愛之人的手中,她也就心滿意足了,只是簡玉墨卻只是掐着她的脖子,似乎並不想就這樣將她了斷。
下一章就會了結司雪衣,自此,這個炮灰般的女配就再也不會出現了,至於炮灰男配,日後還會寫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