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語樓東廂,琴聲悠悠。
容華正彈着箏,忽然,琴音中斷,那斷掉了的弦劃破了她纖細的指。
容華看着那沁出血絲的手指發呆。
“如何?”冷月起身,朝她走來。
這時,外邊傳來了喧鬧的聲音。
“冷公子,冷公子。您在哪兒?您快出來啊,爺中毒了。”
冷月本想查看一下容華的手指,可容華一聽到這句話便咻的站了起來,他的手,落了空。
容華臉色變得很難看,怪不得她方纔忽然心悸,爺,怎麼中毒了的?
冷月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怎麼回事?”
“我們方纔在街上遇到了一羣黑衣人,爺因爲要救傾兒姑娘,所以捱了一劍,但是,慕七說那劍上有毒,如今,爺正在雲來客棧,傾兒姑娘讓我來請冷月公子馬上去一趟運來客棧。”小魚兒着急的開口,一衝進解語樓就四處打聽冷公子的下落,鍾姑娘說冷公子在容華姑娘這兒,她便來了。
“知道了,你先走吧,我拿點東西就過去。”
“好。”
小魚兒離開,冷月回身看向容華:“你聽到了嗎?他爲了慕傾姑娘連命都不要了。”
“冷公子還是先去給爺看一下吧。”容華垂下了眸開口。
“雲來客棧,你若是不放心,便親自去看一眼。”冷月看着她開口,隨即往門口走去,毒藥這種東西可強可弱,也許稍微耽擱便會要人命,而那男子一旦出事,東漠國必定天下大亂。
冷月離開了,容華只覺得指上那小小的傷口痛得難受,都說,十指連心,是因爲這指也懂她的心,所以纔會這般疼痛嗎?
身子滑落到那軟榻上,纖細的手指張開,握住那古箏的弦,用力的收攏,片刻功夫,食指便傷痕累累了。
“鍾離夜。”這是這麼長時間來,她第一次叫這個名字:“我是一點期盼都不該有了嗎?爲何你爲了她,能夠連命都不要。”
她卻又爲何不問問自己,爲何能夠爲了他,連命都不要。
人的一生,會認識很多人,會傾慕一些人,但是,卻也只能遠遠的看着,有時,美麗的風景不是隻有遠處纔好,可是,已被遠處的那些美好矇蔽的雙眼,又怎麼還會能夠發現身邊的存在呢?
愛情,始終是這個世界上最爲難人的命題,沒辦法計算出得與失的公式,或許,如果能夠清楚地算出值得與否,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再有那麼多的情深款款了。
所謂愛情,就是能讓再理智的人也變得不再理智的東西。
“小姐,你在幹什麼。”左左進來,卻看見容華的手已然全傷了,她卻還是沒有鬆手。
容華聽聞左左的話,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可是,就算十指連心,那手指上的痛還是沒能比得過心底最深沉的疼痛。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出去。”
“可是…”左左擔憂的看着容華手。
“出去。”她聲音很低,卻帶着威嚴。
左左只好走了出去,始終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容華這麼的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