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殺氣,充斥在這一片天地中,那冰冷的寒意,幾乎快要將這一切凍結。危險,正在逐漸靠近着,藍家,也面臨着重大的傷亡!
擁有着御獸一族的稱號,菩海最強大的御獸家族,藍家。坐落在菩海最險要的山峰之上,原始般的森林,崎嶇的山路,阻礙着行人的速度,很少有人前去這山脈探索,因爲這裡,魔獸密集,陷阱叢生,稍微不注意,就會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有藍家的人帶路,冰霜華才避開了那些陷阱,同時也看到了藍家人的強大,她們甚至連樂器都沒有觸碰,直接伸出手在眼前一敲,那些兇猛的魔獸,全部退讓,就好像是見到了最恐怖的東西一般,快速的後退着。
山間的建築,更是宏偉,屹立在深山最深處,重重疊疊草將四周的一切完全封鎖住。穿過厚厚的森林,就是隱秘的山門,進入之後,便是上千的階梯,冰霜華親眼看着那些人,將藍玉一步步擡了上去。
躺在牀榻上的藍翔,早已經沒有了生氣,整個人就好像是棺材裡的人一般,冷冰冰的,沒有任何的氣息。那慘白的臉頰,看上去根本不正常,很難相信,這是一個還活着的人。
而藍翔身體上的傷口,卻是完全複合了,就連冰霜華都不知道,藍玉到底給他吃了什麼東西,居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讓藍翔身體上的傷口全部複合。
剛進入房間,那兩邊的醫師已經站了起來,目光在冰霜華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其中一個醫師疑惑的問道:“主人,這就是擁有王族血脈的人?”
“我兒現在怎樣了?”藍玉點了點頭,那肥胖的身子坐在輪椅上,由身後的人推着。
冰霜華還以爲她是雙腳受傷什麼的,結果在鳳雅的告知下才知道,眼前的人是缺乏運動,吃得太胖,以至於現在都站不起來了,那種肥胖的程度,還當真讓冰霜華擔心,畢竟,眼前的人,至少超過兩百斤的重量,那些瘦弱的丫頭,是怎麼擡着她走這麼遠的。
“少爺現在的病情已經穩定住了,只需要王族的血液就能成功的換血,將他從死亡邊緣拉回來了。”那醫師低聲說道,伸手扣住冰霜華的脈搏,朝着自己身邊一拉。
冰霜華完全不知道這醫師會主動會伸手抓住她,下意識的揮出拳頭,就要朝着那醫師的臉頰砸去,卻是硬生生的停下了自己的拳頭,捏着雙拳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眼中的冷芒乍現開去,那醫師冷淡的說道:“小丫頭,我告訴你,換血是非常危險的醫術,我們會將你催眠後,從你的體內取出一半的鮮血,植入少爺的體內,你體內缺少的血液,我們會立刻用血漿果幫你恢復,所以你不用害怕。之所以有危險,是少爺的身體,能不能接受你的鮮血,若是不能,那麼少爺……”
後面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那醫師雙眼一沉,迅速讓兩邊的醫師擺好牀鋪,將藍翔小心翼翼的擡到那其中一架牀榻上。伸手看着眼前的冰霜華,“現在請你趟過去,配合我們。”
冷哼着,冰霜華邁開步子走到牀邊,睡了下去。偏頭看着那與自己只有一步之遙的藍翔,她未曾想過,這個自己要殺的男人,現在,卻是她來救他。藍翔啊藍翔,你若是還有着谷雲的心,就給我變回來,不要像現在這麼的變態了。
“不要催眠我,我能忍住。”看着一旁閃爍着鬥氣的醫師,冰霜華冷聲說道,要是連這一點疼痛都忍受不了,她如何救出自己的孃親?小小的疼痛,就算是失血,她最多會自己昏厥過去而已。
那醫師愣了一下,看到藍玉點頭後,才伸手按在冰霜華的手腕上,右手輕輕一展,卻是不弄破冰霜華的皮膚,只是伸出的手指在她的血管上一點,下一刻,那鮮血的血液直接洶涌了出來。
那血液流出自己的身體,大腦中的昏厥感不斷傳出,冰霜華盯着自己的手腕,他,是怎麼做到的?根本就沒有割破她的皮膚,也沒有用針管抽取出她體內的鮮血,那鮮血就已經自動匯聚在上空了!
沒錯,沒有容器包裹,她的鮮血就這樣匯聚在頭頂上,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腦中的昏沉感,也越加的強烈了。那細微的疼痛麻痹着她的神經,整個人的心臟都慢了一拍。抽出這麼多的鮮血,心臟根本無法承受,全身的血管都好像要乾涸了一般,甚至連自己的心臟,都已經接近了不跳動的境界。
整個人的臉色,早已經慘白,一口氣抽出兩千毫升的鮮血,就算是神,也挺不住的。該死的,該死的!那種休克感涌上心頭,冰霜華只覺得栓眼越來越沉重了。
看着那頭頂處的鮮血,在她的眼前晃動了一下,下一刻,則是瘋狂的朝着藍翔的身體裡洶涌開去,所有的鮮血就好像是沒有阻攔一般,那眼前的人,臉色漸漸紅潤了起來,就連呼吸,都平穩了。
好了嗎?全身的冷汗不斷冒出,冰霜華無力的搭着右手,雙眼中的意識已經快要模糊了,看不清楚那站在眼前的人,只是隱約間感覺到有人扳開她的嘴脣,一個香甜的果實已經融化在喉間,那鮮血都在體內流動開來,不斷的竄動着,補充着她失去的能力。
“霜華,霜華……”
耳邊的聲音迴盪着,只是,她太過疲倦了,根本不想睜開雙眼。任由着耳邊的人叫喊着,始終沒有睜開那一雙眼眸,她很累,至少讓她,在休息一下。一下,就好了。
休息,爲什麼要休息呢?
腦中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竄動開去,那一雙黑色的眸子猛地睜開,冰霜華就好像是離弦之箭一般坐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捏在一起,額頭上的冷汗不斷滴落下來,她還有時間睡在這裡?可笑,她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了。
“霜華,你醒了?”就在冰霜華坐起身來的那一刻,那身邊的人淡然一笑,伸手觸摸着她那冰冷的臉頰。
瞳孔兀然緊縮,冰霜華迅速站在地面上,但是雙腿卻是毫無力氣,就好像是癱瘓了一般,猛地跪了下去,雙眼警惕的盯着眼前的人,冰霜華冷聲說道:“藍翔,難道你們藍家連多餘的牀鋪都沒有嗎,非得安排我跟你睡在一起?”
還好,他們的衣服整齊,沒有衣衫不整,否則,她非得滅了這藍家不可。
鮮血已換,藍翔的臉色看上去好了很多,但是依舊臉色慘白,就好像是吸毒的人一般,沒有精神,萎靡不振的樣子。那一雙疲倦的雙眸看着冰霜華,只是虛弱的說道:“外面,出了什麼事了?我感覺到很多的氣息,很多魔獸的氣息,還有,死亡的氣息,鮮血的味道,藍家,出事了……”
“什麼?”冰霜華一愣,想要站起身來,都發現那麼的困難,雙膝根本無法站立起來,雙手按在牀榻上,因爲失血過多,她還沒有調理過來,腦海中昏沉的感覺不斷,差點暈厥了過去。
迅速咬住自己的嘴脣,以那疼痛來讓自己保持着清醒。雙眼盯着門外,她並沒有感覺到什麼魔獸的氣息,只是,外面安靜的太可怕了,她熟悉的死亡之味很濃重,正如藍翔所說,藍家,真的出事了。
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氣,冰霜華按着牀沿,冷聲道:“你在這裡待着,我出去看看!”強咬着自己的牙齒,冰霜華站起身來,全身都在顫抖着,邁開步子,剛走了一步,整個人就朝着地面上倒去。
“砰!”猛地推開大門,鳳雅大步走了進來,整個人的身上全是鮮血,綠色的衣衫完全被染紅,就好像是從血池走出來的一般,眼中的冷芒釋放開去,伸手直接抱住冰霜華的腰肢。
“出什麼事了?”冰霜華的臉色慘白,那濃重的血腥味差點讓她吐了出來,整個人的表情扭曲着,嘴脣之上,更是沒有半點的血色。
鳳雅扛着冰霜華,看着牀榻上的藍翔,眸子中閃過一道複雜的神色,迅速掀開藍翔的被子,將那牀榻上的人抗在自己另外的肩頭,冰冷的說道:“洛昕居然派出流沙暗衛包圍這裡,現在有藍玉撐着,我們必須快些逃出去!”
流沙暗衛……
藍翔的臉色都變得青紫了,那一雙無力的大手抓住鳳雅的衣服,大叫道:“快,放我下去,我要過去!那個女人是怎麼想的,一個人跟流沙暗衛鬥,必須撤離,所有人都得撤離!”
“晚了!”鳳雅冷聲說道,那眸子中的殺氣外溢開來,咬着自己的牙齒,“砰”的一聲,直接將那窗戶踢碎,一個躍身朝着外面飛馳開去,“晚了,已經晚了!你們藍家三萬人,到現在已經被暗殺了兩萬!魔獸也被暗殺了七萬多頭,現在藍玉擋着他們,叫我帶你們走,就算是配上她的性命,也要讓我帶着你這個蠢蛋離開!”
流沙,是什麼?冰霜華盯着那身後的房屋,剛進來時,還是山清水秀,原始般的森林,而現在……那一座山頭,幾乎都變光禿了,凹凸不平的大坑被炸開,而那魔獸的屍體,到處都是,血染紅的山頭,全是橫七豎八躺着的屍體,那慘景,當真是慘不忍睹。
似乎是知道冰霜華的不解,鳳雅冷聲解釋道:“流沙暗衛,是菩海中最強大的殺手組織,他們最恐怖的地方,就是暗殺技術,可以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滅了一個家族。更加讓人難以理解的是,他們只聽菩海女王的命令,原本他們只屬於王妃,現在已經是洛昕的勢力。有他們在,藍家,會滅族……”
轟……
整個人的心臟猛地一顫,冰霜華駭然的盯着那在山間奔跑着的身影,那是什麼概念,一百零八個人,可以輕鬆的滅掉一個家族,那樣的暗殺手段,到底是怎樣的?
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氣,藍翔全身都顫抖了,那一句滅族,讓他的冷汗直流,現在的局面,真的讓人顫慄了,根本沒有辦法,扭轉這局面!根本就沒有辦法,去阻止這一切!
眼前的一切,根本就無法去阻止!
不要,藍家,就要這樣滅亡了嗎?洛昕的勢力,當真有這麼強悍的嗎?只派出了這一百零八的流沙暗衛,就能夠屠殺他們藍家所有人,而眼前的一切,御獸藍家,將會在菩海中除名嗎?
“放開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藍家的地盤上!”憤怒!藍翔的心顫抖了,他很討厭那個女人,討厭這個莫名其妙,就取代了他母親的地位的女人,他恨,一直都不喜歡老老實實的待在藍家,一直討厭着受到她的壓制。
而現在,藍家面臨危機,他身爲藍家的正統繼承人,現在都還不如那個女人嗎?那個女人都能夠留在藍家,與藍家共存亡,爲什麼現在他要逃走?
他這個正牌的藍家繼承人,爲什麼還不如那個女人!
他要下去,他要與藍家在一起!
“啪!”猛地一耳光打在藍翔的臉頰上,鳳雅直接將藍翔丟了出去,整個人的臉色陰沉着,冷冷的盯着藍翔,怒聲道:“你以爲我這麼辛辛苦苦的救你出來做什麼?要不是藍玉讓我救你,你現在早就被流沙暗殺了!正因爲你是流沙唯一的繼承人,因爲你而死的藍家人,不計其數!你現在像什麼,她們費了這麼大的力量,想要把你救出來,你現在還要回去送死嗎?”
“難道你就讓我在這裡看着她們死嗎?鳳雅,你不是我藍家的人,現在帶着霜華馬上走,不需要來管我!”藍翔大叫着,恨不得將全部的情緒發泄出來,雙手緊緊的內在一起,他現在必須回去!
鳳雅冷哼着,那一雙眸子盯着眼前的人,不屑的說道:“你以爲我不想帶着你走嗎?帶上你,就意味着我又必須多保護一個廢物!要不是藍玉哭着求我,我早就把你丟在藍家了!”
“她,哭着求你?”藍翔全身一顫,那一雙眸子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識的咬着自己的牙齒,那個女人,居然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