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邁着緩慢的步子,那一道白色的身影,行走在這空間內,那好似豹子的雙眼盯着前方,全身的殺氣內斂,不再似以前那般的張揚。
微風漸起,那隧道中的火光搖曳開來。
“你來了?”綠色的身影早已經在那前方站立着,幽暗的燈光照不出她的面目,只是那傲人的氣息依舊。淡漠的提着手中的酒葫蘆,昂起頭來,喝下一口酒水,才繼續說道:“走吧。”
“等等!”冰霜華冷淡的看着那邊的人,低聲問道:“那東西,菩海真的有嗎?”
“我鳳雅豈會騙你,霜華公主,你也應該認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了吧?”冷淡的喝下一口酒,鳳雅捏緊自己的拳頭,那一雙黑色的眸子中迸發出無邊的怒氣,“你以爲,我到這裡來找你是做什麼?你以爲,我真是你親生姑姑身邊的人馬,你以爲,我找你去菩海,就是看着你去送死的嗎?”
“什麼意思?”冰霜華的臉色一沉,依照玄寒他們所說,眼前的人是想帶她去菩海。但是,現在的菩海已經不是她孃親所掌管着了,去了那裡,就必須靠她自己的能力生存,避開所有的危險,拿到丹藥,送出來,再去救出她的爹孃嗎?
“我要是想送你死,早就已經讓你死了千百次了,以你這種實力,你認爲你能在我手中過幾招?”鳳雅冷笑着,隨意的將腰間的酒葫蘆扛在肩膀上,只伸出一隻手來,淡漠的說道:“來,用你最強的實力,攻擊我!我要看的是最強!”
“哼!”冷哼一聲,右手輕輕一捏,華靈已經出現在右手手腕上,打架嗎?哼,剛好,她很久都沒有痛快的打上一場了,現在,不正好是時候嗎?
瞧不起她,她現在的實力弱?沒關係,她會讓眼前的人,看到她恐懼的時候!冷光乍現開來,那前方的人仿若一道閃電一般,直接衝出,全身的殺氣在那剎那間爆發開來,右手朝着前方一展,那數道飛刀化爲流星,朝着鳳雅打去。
雕蟲小技!鳳雅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那站在地面上的身子只是隨意的讓開看,任由着那匕首在她的身前滑過,右手猛地一張,就好像是抓小雞一般,早就鎖住了冰霜華的脖子!
只是,在出手的那一刻,鳳雅愣住了。那一雙眸子注視着身前那一道道細小的銀絲,右手在那銀絲上輕輕一碰,整個人就好像大雁一般,落在身後的冰雕之上。
伸手輕輕拂過自己的臉頰,眼前的公主,居然知道設置雙重的陷阱,居然知道用這樣的手法。剛開始的飛刀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故意露出破綻,就是爲了引她上當嗎?
“刷!”那飛刀在天空中旋轉一圈,再次落在冰霜華的手中,隨意的捏住刀柄,雙手的力氣一沉,那原本的飛刀轉變爲長槍,眼中的冷芒大現開來,那輕盈的身子輕輕一躍,藍色的鬥氣覆蓋在劍身之上,猶如離弦之箭一般射出。
“來得好!”雙眼微微一闔,鳳雅淡笑着,任由着那鬥氣朝着自己而來,而她,卻是隨意的伸出手中的酒葫蘆,朝着身前一擋。
“擋……”就好像是撞擊到了堅硬的磐石之上,冰霜華的臉色更是一沉,那不服輸的性子,永遠不會向人折服!在玄寒的身前,她可以完全暴露出她自己的柔弱,可以讓他保護她,安慰着她。
但是,離開玄寒的她,註定是一頭危險的豹子。
就算槍頭快要折斷了,就算是槍身已經完全,那強悍的鬥氣依舊朝着前方衝出,眼中的冷光大現開去,冰霜華握住槍身的雙手猛地一旋,只聽見“咔嚓”一聲,那眼前的酒葫蘆,居然被硬生生的戳出一個大洞來。
白花花的酒水溢出,滴落在地面上。
鳳雅只是挑着眉毛,看着自己手中的酒葫蘆,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任由着那長槍破勢,朝着她的脖子刺出,她只是伸出右手,直接抓住槍頭,所有的藍色鬥氣都在瞬間瓦解。
“這就是你的最強實力?”不過是輕輕捏住長槍,冰霜華就覺得眼前的人,仿若一座泰山一般,壓在自己的長槍上,無論她怎麼抽着眼前的長槍,都沒有辦法將長槍抽出來。
冷笑着,鳳雅隨意的在那槍頭上一拍,手中的大力傳出,那一把長槍居然不受控制,“咔嚓”一聲鑲嵌到其中一具冰雕之中。“如果說這就是你的最強,那麼我告訴你,你的實力,在菩海中,無法生存一天!越是殘酷的環境,你就越應該崛起!身爲王妃的種,你長着王妃的臉,爲什麼就不能擁有她的實力!”
一巴掌拍在身後的冰雕之上,那身後的冰雕,在瞬間化爲粉塵,冷眼盯着眼前的冰霜華,鳳雅捏着拳頭,咬牙說道:“你知道這次叛變,到底有多嚴重嗎?”
“叛變,菩海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是說洛昕搶了孃的王位嗎?”搶奪王位,那是最最常見的王族手法,每一次的開朝換代,又有哪一次,不是血洗江山?
就算是傲水國,在雲中天的影響下,也變成了黑海勢力的一部分!這樣的形式,是最殘酷的。殘留着的江山,也不屬於自己的了。菩海中的王位爭奪,也不過如此吧?
冷笑着,鳳雅看到了冰霜華眼中的冷漠,那修長的大手猶如閃電一般,在眨眼的瞬間就已經到達了冰霜華的身前,猛地掐住她的脖子,狠狠地撞擊在身後的冰牆之上,“你那是什麼眼神,你以爲這些都是說着好玩嗎?你知不知道,王妃爲了保護你,在菩海的地界佈置陣法,讓洛昕永遠無法出來!要不是這樣,王妃怎麼可能敗在洛昕的手中,要不是這樣,你怎麼可能還有命活到十九歲!”
猛地一巴掌落在冰霜華的臉頰上,鳳雅的眼眶紅了,咬着自己的牙齒,不斷的深呼吸,將那所有的情緒完全壓制回去,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做得太過沖動了,迅速鬆開右手,鳳雅冷聲說道:“你只知道洛昕搶了王妃的位置,卻不知道,她們兩人曾經是最要好的姐妹。在你們這裡,立長者爲君王,在菩海也是一樣!王妃和洛昕都是先王最寵愛的女兒,位居親國公。但是,先王卻把王位給了王妃,讓王妃成爲菩海的王!而這也是一切腥風暴雨來臨的因素!”
“王妃因爲太愛王,所以依照你們這裡的規矩,將王位給了王,她位居王妃的位置。洛昕,控制了王妃身邊的人,每天探去情報,最後調查出了你!最後收買了皇宮所有人,叛變了!她,也勝利了。她很成功的知道你進入了菩海,但卻晚了公子一步,因此,她把公子打入了絕牢獄!最後,以公子的性命要挾王妃和王,讓他們妥協。事實上,洛昕贏了,她得到了王位,成爲了菩海里的新王,但是她也輸了,因爲你!”猛地轉身看着冰霜華,那一雙好似鷹爪般的雙手抓住冰霜華的胳膊,鳳雅冷冷的看着冰霜華,“因爲你,流的是洛家王族的血脈!洛家王族是天生的王者,你是最後的希望!”
“爲了你,王妃身邊的四大婢女,只剩下我一個,爲了幫助我逃出來,我的姐妹已經全部犧牲,冰霜華,你要真是王妃和王的種,就給我爭口氣,爲王位和王爭口氣,爲公子爭口氣!”說道這裡,鳳雅鬆開手來,捏着拳頭說道:“這樣,才能夠改變現在的一切,你纔有可能救得了玄寒,救得了大家!我不想再看到死亡了,你最好,活着給我走到王妃和王的身邊,一輩子都沒見過你的父母,你不覺得這是一種遺憾嗎?”
微風漸起,那淡黃色的身影坐在雪來峰之上,身後的雕像依舊,只是懷中的人,早已經遠去。雙腿,再也不能夠站起,但是雙眼,依舊能夠眺望着仙水靈的美景。
這裡,是他和她曾經到過的地方,物是人非,佳人,早已經不再了。
“王,回去吧。”白玉狐站在玄寒的身後,看着那一片雪景,就算是在這裡等,冰霜華也不會回來的。菩海的道路,與他們所走的,不一樣,既然冰霜華已經選擇了,就算是咬牙,也必須走下去。
“讓白、藍、紅、青過來,就算是雙腿廢了,我也還是仙水靈的君王!整頓兵力,我們……”火紅色的眸子中閃過無邊的殺氣,玄寒緊握着那輪椅,冷聲說道:“我們,要在小乖回來之前,統一這一片大陸!傷害小乖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第一個目標,黑海!”
腥風血雨,逐漸拉開序幕,兩條不同道路的人,卻是以同樣的目標在行走着。就算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也能夠心意相通,永遠在一起。
玄寒,你等我回來。
小乖,我等你回來。
海水的鹹味,迴盪在四周。
幾個月前的道路,依舊沒有改變。那無數的礁石豎立着,卻是沒有那一道熟悉的身影,來這個地方探尋寶貝了。華誼現在又如何了?這是冰霜華不直到的,她現在,就要在這麼短的時間,進行逃離!
“菩海中的人,都帶着一股特殊的氣息,你的身體上也有王妃給的味道,洛昕就是靠那種味道追蹤你。你的實力還是太弱了,就算有我在你身邊,你仍然會死。我們兩人現在要去的方向,不是絕牢獄,也不是千巒峰,是菩海的零度海域,那裡的味道能夠掩蓋我們身體上的氣息,你必須在裡面接受訓練後才能出來!”鳳雅冷聲說道,那綠色的身影猶如閃電一般,飛馳開去。
緊跟在是鳳雅身後的冰霜華,則是心中一沉,之所以要選擇從仙水靈密道來菩海的原因,就是因爲這裡的道路所通向的,就是菩海的外界邊緣,沒多少人會走這條路,以至於這裡都是荒廢着,再加上距離皇宮的位置太遠,就算是洛昕知道她們在這裡,也不可能在第一時間裡趕來。
現在的時間,卡得剛好。以這樣的速度去零度海域,然後再出來,她就不是這麼弱的了!這個世上,沒有她冰霜華做不到的事情!體內的熱血,正在慢慢的燃燒着,那黑色的身影,越加的冷漠了。
然而,前方的鳳雅卻是一頓,那奔跑着的身子一沉,迅速拉住冰霜華的手,停了下來。
好快!
來得好快啊!
鳳雅冷然笑着,看來,那心思縝密的洛昕,當着是算好了一切,早就讓人在這裡蹲點。現在她們出來,就等於是,自尋死路了。
冰霜華也感應到了,那飛射而來的十幾道氣息,每一個的實力,都好強!這裡的人,不是按照鬥氣來區分的實力,在這裡的實力,哪怕是紅級的人,也可以輕鬆的殺了她。
而上次所遇到的那些人,不過全是簡單的小混混而已。就算如此,她也使出了全身的力量,若不是秦子軒的幫助,她現在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怕嗎?”鳳雅冷笑着,左手提着酒葫蘆,右手一展,那手中的長棍已經出現,冷淡的看着四周的人,不屑的一笑。
又被小看了呢。冰霜華淡笑着,捏着長槍站在鳳雅的身邊,“誰都會怕,只是害怕的高低程度不一樣罷了。連這一關我們突破不了,怎麼去零度海域?”
“呵,學得挺快的。”鳳雅淡漠的笑着,那四周的沙灘之上,十五道身影同時出現了,那一身黑衣的殺手,有蹲在地面上的,有半跪的,有站立着,有咬着長刀的。每一個人的眼神,都是那麼的冰冽,絕對的高手,與冰霜華所碰到的,完全不一樣。
全身的氣息都被那些氣勢壓制住了,冰霜華不由地捏緊雙手,冷冷的盯着四周的人,她要將這些人的面目看清楚,牢牢地記在自己的腦海中,然後,一個個抹殺!
“鳳雅,你可知罪?”那沙啞的聲音迴盪開來,穿着一身白色衣衫的老頭,緩緩地走出,那枯老的面目,彷彿隨時都可能死去一般,不直到他到底多少歲了,只直到他連走路,都是顫巍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