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楚出門的時候戴了半截面具,剛到商家商家夫婦就迎了出來。兩方商量了一下,便一同往孫家去了。
馬車在到孫家門前的時候,果然見得孫家門前堵了許多馬車和百姓。不僅有衣着華貴帶着家丁的商戶,還有衣衫襤褸的百姓。一眼望去,足足有上百號人!
容無影只掀簾看了一眼,便收回手。而後疏落跑到馬車邊通報道:“爺、夫人,孫府後門都被堵的嚴嚴實實的!”
“撫臺大人沒有露面嗎?”鳳凌楚問道。
疏落忙道:“沒有,纔來報,聽說孫姨娘設計撫臺大人一個最得寵的小妾滑了胎。如今被打了三十大板關進了柴房,撫臺大人都四十了卻膝下無子,這個時候可是恨死孫家了!”
容無影皺眉:“還真是夠狠的,這下是要徹底折了孫家賴以庇廕的樹枝呵!”
“如今她們越絕,不過是讓她們自己的退路越窄罷了!哼,爺倒要看看她們能橫到什麼程度!”鳳凌楚淡淡的道,但眼神陰霾。居然敢想以此影響他家影兒做生意,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讓開讓開,都攔這裡幹什麼,幹什麼?”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喧譁聲。
鳳凌楚便掀了簾子,與容無影一道往外看去——
就見一個白麪公子哥,帶了一衆小廝正排開人羣浩浩蕩蕩的到了孫府的大門前。所帶的小廝不時的驅趕周圍的人,態度極其囂張。
“哎呦,寧二公子,您怎麼來了?”圍堵的人裡就有一個富態的中年男子趕緊湊上前,滿臉的殷勤。
寧靖聞言看了那人一眼:“呦,苗老爺,那你怎麼也在這兒啊?”
苗老爺頓時一臉的憤憤:“還不是因爲孫家的林場失火了嗎,我們之前簽訂了文書,說好了還有半個月交貨,眼看着根本沒有戲了,這不趕緊來要說法了。不然我拿了木頭也是要做傢俱賣給其他鋪子的,文書也是簽了的,到時候要是給不出傢俱,我是可得賠款給人家違約款的。”說着說着又是愁苦。
“混賬!”寧靖卻是突然一聲厲喝。
本來以爲會獲得共鳴或者安慰的苗老爺被吼的一愣,驚詫的看寧靖。
寧靖卻面色憤怒,擡手指着苗老爺道:“你看你們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一個個的就不怕天打五雷轟嗎?太狠心了,一個個的!”
寧靖這劈頭蓋臉的一頓好罵,唬的苗老爺一愣愣的,被噴了一臉唾沫都大氣不敢出一下。這周也是寂靜一片,一個個愕然的看着寧家這個二世祖。
寧靖見衆人被自己震住,頭昂的更高了。清了清嗓子,站在孫府的門前手指着周圍的人罵道:“你們自己摸着良心問問,孫家在當地做木材生意這麼多年,跟你們也是老夥伴了,什麼時候讓你們吃虧過?人家這才落難,你們就巴巴的衝上門打砸要債,你們就欠那點銀子嗎?”
“就是啊,孫家林場又不是全被燒了,人也跑不了。就算他們不還,不還有官府嗎?你們怕什麼?非得惹得人家家無寧日的,是要逼死人,就徹底沒有人給你們還債了是嗎?”寧靖帶來的小廝也跟着扯着嗓子附議,大道理一堆堆的,卻是說的衆人羞愧不已。
已經有人開始附議,並且反省自己的行爲是不是真的過激了。
“你說的好像是有道理,但就算把剩下的林場砍光了,可夠賠咱們這麼多人的呢?”這時,卻有人不贊同道,“我可聽說,被燒掉的可都是好木料啊!”
馬車內,聽得這裡,鳳凌楚冷嗤一聲:“這消息傳的倒是挺快,爺還是昨個兒自孫家人口裡得知的呢!”
容無影不置可否:“看他繼續怎麼演下去吧!”
一人起頭質疑,便也有人開始附議——
“就是啊,我們不趕緊的,如果其他人得到賠償我們得不到該怎麼辦?我們一家老小可就指着這一單生意了啊,如果沒有這些木材,別說咱們店的信譽,就是把咱們小店賣了,也賠不起三倍的違約款吶!到時候誰又同情我們吶?”有人激動的道。
“對啊,我們家也是小本生意啊!誰是大財主,就先回去,讓我們小本的先討到說法唄。”
“你那小本生意算什麼?我又憑什麼讓你啊?”
“就是啊,爺的物事可是要銷往鄰國的,搞不好還會影響邦交!你小家那點事情算個啥?”
一時間,下面又開始吵鬧起來,就連原本在“反省”的也激動起來,一個個都不願意落於人後,生怕吃了虧的樣子。
寧靖見此也沒有着急,看下面越鬧越大,脣瓣不經意一勾。好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才擡手大喊:“吵什麼吵,大不了本公子給你們賠!”
寧靖話落,周圍又是一定,所有人紛紛看向寧靖驚訝無比。
有人連忙問道:“寧二公子此話當真?”
“混賬,我們二公子的話你也敢懷疑?”一旁寧靖的小廝立即呵斥那個質疑的聲音。
“可,可是無憑無據的,叫我們怎麼相信你們?就算你們寧家做生意,也不可能不跟人立字據,就貧的空口白牙吧?”那個人唬了一下,但依舊大着膽子問道。
“對啊,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幫孫家說話,好找機會讓他們逃脫啊?”立即也有人附和。
“笑話,你們當我寧靖是什麼人?”寧靖頓時憤怒不已,“我寧靖堂堂七尺男兒,怎能可能丟下自己的未婚妻不管?”
此言一出,底下震驚不斷。
“未婚妻?”
“什麼未婚妻,沒有聽說過啊!”
寧靖見有人問了,自豪的昂着下巴道:“就是孫家的大姑娘,與爺早就私定終身,這下你們總該信了吧?孫家姑娘遲早是爺的人,爺能不管孫家?”
再聽寧靖直言不諱的道出自己和孫家大姑娘的關係,周圍的人更是驚訝不已。
“私定終身?”隨即卻有人咬住這點。
“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定終身……按南陵律例,那便是妾!寧二公子,你爲一個妾這樣出頭,寧夫人可答應?”緊接着,孫家大姑娘與寧靖的關係又變。而信譽問題,在馬車裡旁觀的容無影來看,已然不是重點。重點是,孫大姑娘的名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