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所有人皆看向寧夫人。
容無影都不禁笑了:“誤會?怎麼小女子有點聽不懂寧夫人的意思呢?”
寧夫人臉色一僵,看了眼赫連臨,勉強扯出個笑容道:“三公子,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啊。原來她……原來凌夫人是你的表妹?這咱們可不都是一家人嗎!”
“誒,寧夫人,小女子可不敢高攀!小女子不姓赫連,也跟你沒有親戚關係。就算你是赫連家的人,跟我容氏也沾不上親。”容無影直接就拒絕了示好,暗道這人見風使舵的也夠快啊。不過,柳文廉與赫連臨的身份還真是好用。
寧夫人臉色一僵,頓時尷尬無比。
容無影便對柳文廉道:“尚書大人,咱們還是有事說事,您秉公辦理就好,不用顧忌小女子的身份。”
“是——”柳文廉下意識應了一聲,而後驚覺不對,忙又說:“是的,義妹的性格爲兄清楚,斷不會因此侮辱你的人格。”
寧夫人更是臉色一白,覺得自己如果再套近乎,就有侮辱容無影的嫌疑了。
撫臺大人覺得眼睛發花,頭腦發脹,虛汗都已經將衣衫浸透。
柳文廉卻偏偏望向撫臺大人:“撫臺大人剛剛好像說過要擔着什麼事兒?”
撫臺大人立即腿肚子一軟,差點跪倒,忙陪着笑臉道:“下下官不知道她,不知道凌夫人是大人您的義妹啊。”
“誒,撫臺大人,你這樣說就奇怪了呀。什麼叫不知道小女子是尚書大人的義妹?說的好像尚書大人要包庇小女子,以權壓你徇私枉法一樣。”容無影卻不贊同的道,“這分明是你體恤名門望族的婦人有腿疾,卻不故小女子這個孕婦的狀況,不能一視同仁,待遇不公平在先。”
柳文廉當即皺眉:“什麼名門望族?原來撫臺大人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從律法上想區別對待嗎?”
撫臺大人都快暈了,哭喪着臉連連求饒:“下官不敢啊,下官下官……”
“你哭什麼?多大年紀的人了!”柳文廉嫌棄的道,“本官覺得體恤百姓沒有錯,只不過不能因爲身份地位區別對待。”
“尚書大人英明啊!”柳文廉話落,外面那羣人便紛紛贊同。畢竟要是不能體恤的話,容無影豈不是也不能坐了嗎?
“幸好你來的及時,否則的話這位凌夫人一個人可是要吃大虧了!人家一個孕婦,多不容易啊!”
“就是就是,連孕婦也欺負,太不要臉了!簡直是仗勢欺人!”
外面頓時又是一陣對寧夫人與撫臺大人的撻伐,寧夫人氣的發抖。欺負一個孕婦?試問這一會兒究竟是她一個孕婦把他們幾個人氣的半死,還是她們欺負她,分明顯而易見的好嗎!不禁看了眼還算鎮定的知府大人,忍不住想,這知府大人是不是早知道容無影與柳文廉等人的關係了?
對了!因爲這邊驛館是章知府在打理的,而這些人肯定不可能是憑空蹦出來的,也許早就入住了驛館的!
外面這些大膽的刁民口無遮攔,章知府也沒有管。她派出去的人也都杳無音訊了,這擺明有個圈套在等自己,而她發現的這會兒已然鑄成大錯。
“是是是是……”撫臺大人哪裡敢說一個不字,只能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連連恭維。
柳文廉也沒有繼續爲難,這時對章知府道:“章知府,你剛纔是說東街櫻巷那些街坊嗎?正好了,本官剛纔來的路上遇見了,便同路來了,人就在外面。”柳文廉說道,並且也與赫連臨不客氣的坐到章知府讓人添置的椅子旁,卻是在容無影的下首位。
“對的,就是東街櫻巷的!”章知府趕忙應道,也忙回了堂上坐好。
“那麼就將人請上堂吧。”柳文廉說道。
寧夫人心底着慌,小心翼翼的挪回了椅子上。忍不住看了容無影,卻見她端坐在柳文廉等人上位,那姿態隨從容平靜,卻彷彿周身籠着一層華貴不凡的氣息,居然要蓋過柳文廉等人一般。
而且也驚覺,容無影的位置怎麼在上首?是這些人一時都亂了,隨便坐的,還是其他原因?
“小民拜見大人!”這時,一連進來十個衣着不同的平民百姓,紛紛朝堂上諸官行禮。
“都起來吧!”章知府說道,掃了一眼衆人,而後問道:“你們可知本大人喊你們來作甚?”
其中一人就上前一步道:“小的知道,知府大人是想問早晨發生在櫻巷的事兒嗎?”
“哦,那你們早晨看見了什麼,就把你們知道的如實招來!”章知府一拍驚堂木嚴厲的說道,很有威懾的味道。
還是那個做代表的人說道:“回大人,小的早晨看見寧家大小姐帶了一羣人到凌夫人家寨子前,又是說裡面死過人。後來還當衆調戲凌老爺,又十分強硬的說要買回對方的宅子,凌夫人沒有答應,寧大小姐便吩咐人上前捉人……”
代表的繪聲繪色將事情說完,期間寧葵兒幾次反對,可是卻也講不出個理來。而且這十個人口徑統一,有漏的,還有人給補幾句,又是引起外面一陣羣衆議論。
容無影帶的人這時卻不說話了,因爲不想影響證人的描述,好給百姓們將實事聽的更清楚。
聽證人說完,章知府看向寧葵兒:“寧葵兒,對於證人的指控,你可有話說?”
“不,這不是真的!”寧葵兒大喊,一副抵死不承認的架勢,“這,這些人分明都是串供好的,一起來污衊民女的。”
“啪”的一聲,章知府再拍驚堂木:“安靜,嚷嚷什麼?”
寧葵兒一怔,急忙尋求的去看自己親孃,而寧夫人卻是臉色灰敗,此時哪裡還有容無影進門時候的高傲?在自己的地盤上,心底第一次感覺到對於強權抗爭的無力。
“你說這些老百姓污衊你?總不能一個兩個的都和你有仇?還是你有另外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章知府這時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