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又是一聲突兀聲響,驚的撫臺一愣,還不及指責章知府,就聽章知府對着堂下道:“堂下所立何人?”這話問的完全是公式化的口吻。
容無影態度恭順的道:“小女子夫家姓凌,本族容氏。”
章知府點頭:“容氏,那麼你可知爲何叫你前來?”
容無影微頷首道:“小女子知道!”
“這不對!”這時,寧葵兒突然出聲打斷道。
章知府聞言皺眉:“原告,這有何不對?”
寧葵兒趕緊說:“民女告的分明是東街佔了我家別院的如今主人,這人犯沒到齊呢!”
“既是宅子主人那便沒錯了,那間宅子本就是在我名下的陪嫁!”容無影接過話道,“不過寧大小姐有句話說錯了,那是我家的宅子,不是你家的別院。”
“你——”寧葵兒就想分辨。
“啪”的一聲又是驚堂木響,章知府呵斥道:“寧葵兒,你究竟搞清楚被告人是誰了嗎?本官看你狀紙上寫的宅子主人,那便是了。別再耽誤本官審案,而如果告錯了,那就趕緊回家重新寫過狀紙!”
章知府這番話出,寧葵兒一噎,寧夫人立即露出不快的表情。
撫臺大人看了眼寧夫人,趕緊道:“這堂都升了,哪裡還有重來的道理,不嫌麻煩吶!”
章知府看向撫臺道:“爲皇上辦事,爲百姓申冤豈能因爲麻煩就懈怠職守?那樣的話,不如卸職回家種地去!但就算卸職回家種地也得按照該有的章程來!”
“對啊,大人英明!”在府衙外站着的一個島民立即扯着嗓子喊。
“章知府不愧是百姓的父母官啊!”頓時,府衙外圍觀的百姓紛紛附和,紛紛爲章知府點贊。
撫臺大人便是一噎,也不好再說什麼。
章知府便望向寧葵兒:“寧葵兒,你想清楚你要告誰了嗎?不是告的凌夫人,就立即賠禮道歉並請人家回去。是的話,就繼續審案。”
“讓本小姐向她道歉?”寧葵兒不可置信的指着容無影,“大人你也沒有搞錯?”
“啪”的一聲,章知府狠拍驚堂木,“弄錯了人,污衊了人家自然需要道歉。你是大戶小姐出生,不能連這等詩書禮儀也不懂吧?”
“對啊,就是啊,怪錯人,哪裡能不道歉!”宮贏帶的人又開始起鬨。
“就是啊,有錢了不起啊,首富就能目無王法欺負咱們窮人了嗎?還有沒有天理啊?”
寧夫人聽的眼睛裡冒火,當即跟身後的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廝便心領神會的悄悄靠邊出去了。府衙外宮贏將寧夫人陰鶩的表情看的清楚,卻是冷冷一笑,也跟身邊的兄弟耳語幾句。
自己便往外跟着那匆忙向府衙外一條小巷子竄去的小廝而去!
“肅靜!”章知府提醒道,有些不耐煩的看着寧葵兒:“寧葵兒,你可要繼續告下去?”
寧葵兒一愣,看了眼母親,眸光一閃,而後才道:“告,當然要告,就是這個女人打的本小姐。”
“啪”!卻是又驚聽驚堂木,知府下意識去掏耳朵,突然很後悔坐下章知府下首。而寧葵兒驚訝的望着章知府,纔想問自己哪裡又說錯了,就見章知府警告的瞪着她。
寧葵兒明白過來,不情不願的道:“民女就是告這個惡婦,您看她都將民女打成什麼樣了?”
章知府神色平靜,轉而望向容無影:“容氏,你可知今日請你來作甚?”
“小女子知道!”容無影依舊從容的道說着,並指向一旁的寧葵兒道,“今日這個惡女突然上門鬧事,見着我家夫君容貌無雙,所以想闖宅搶人。”
寧葵兒與寧夫人聽得這話,頓時愕然瞪大眼,滿眼不可置信。
“不是——”寧葵兒想爭辯。
容無影卻彷彿沒有聽見,依舊不緊不慢的道:“不僅如此,這個惡女還拿着八千里銀子,硬是要買走小女子裝修了一半的宅子,以及府邸下人。小女子不從,他們便要動手。小女子氣不過於是與他們動上手,將她教訓成這樣。”
容無影的話聽似很清,但因爲內力擴散的原因,十分清晰的拂入在產男女老少耳中,引起一陣譁然。
“天哪,這也太不要臉了!就是男人也不敢這樣強搶民女啊,這女人連別人夫君也要搶!”
“光天化日,強盜也不敢這樣啊!”
“就是啊,這光天化日的!根本目無王法,也好意思來告官,這是仗着自己家裡有錢,想買通官府嗎?還是當知府和撫臺大人是昏官啊?”
外面議論紛紛,撫臺臉色就變了,指着外面呵斥:“你們這羣刁民渾說什麼,肅靜肅靜!”
外面這才安靜,寧夫人卻是望着還在人羣裡起頭生事的那幾個黑黝的漢子,不禁皺眉。剛纔派了小廝出去,怎麼這麼久也沒有將人弄走警告?忍不住又看蒙着面紗的容無影,突然發覺,這個女子並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自己單純的女兒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她說的不是真的!”寧葵兒這時也喊,“大人,民女冤枉啊,這些都是她瞎編亂造的。”
寧夫人這時也冷笑:“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是覺得有什麼地方見不得人嗎?知府大人,這見官不揭面,可算是藐視公堂?”
章知府一愣,想他可以制止寧夫人說話,但是卻不能再次將這事情揭過去,好像容無影不亮出身份這點做的確實不妥。
不過還沒有想到怎麼對答,容無影就對着寧夫人道:“那麼這位夫人可是知府夫人,哪家誥命郡主縣主、還是什麼人證?否則有什麼資格旁聽,對朝律指手畫腳?這難道不是藐視公堂?”
寧夫人一噎,驚訝的看容無影。
撫臺都是一愣,趕忙說道:“寧夫人是本官請坐的,爾等刁女子,對本官的做法有質疑?”
“哦,明白了!”容無影卻是點頭:“寧夫人?南陵首富家的當家主母麼!”
說着拍手鼓掌好幾聲,在衆人莫名時,容無影又說:“意思就是說,官商相互,便可以有律法之外的特權是嗎?因爲小女子一沒家世二沒背景,所以明明是被害者卻還是得站着被有錢有勢的商賈頤指氣使嘍!接下來,可能也無需審理了,因爲你們有錢嗎,直接給小女子隨便定個罪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