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無影聽得這裡,握住柳清詩的手道:“清詩,謝謝你肯爲我着想這麼多。不過,在我看來,不論別人用盡什麼手段破壞,重要的不是我能不能證明自己,或者等誰給我一個真相,幫我解開誤會。而是那個關鍵的人怎麼想,如果他一開始就不信!那麼,以後遇見同樣的事情,他依舊會懷疑。”
柳清詩聞言心頭不禁觸動,可依舊勸道:“人無完人,誰能不犯錯呢?你與凌王畢竟時日尚短,有很多事情還需要磨合。我娘說過,兩個人在一起,磕磕碰碰一輩子。就算是我娘與我爹,也有慪氣的時候呢!信任與感情一般,也是需要培養的!”
容無影見柳清詩如此拿家短勸說自己,不禁感動,但還是道:“你說的話不錯,可我與凌王之間沒有那麼簡單。這次的事情其實說來很淺顯,卻鬧的滿城風雨。如果凌王真的信任我,這個時候沒有什麼比賜婚聖旨更能挽回我們。可是呢?”說到最後卻是一聲苦笑。
柳清詩脣瓣微動,卻也覺得這話十分有道理!凌王不可能不知道外面現在那麼多傳言,但凡他有心容無影,就不會讓事情蔓延瘋傳這麼多天。皇族世家最注重名聲,哪有人會任未過門兒媳獨自遭受這些非議?
除非就是這家人根本不重視!
容無影又道:“我覺得,如果他選了我,應該是因爲我的品行內在,而非其他,他既然不信,便是否定了我。再多的感情,如果沒有信任支撐,也不會走太遠。今天是個柳清瑤,也許明日是張清瑤,吳清瑤……而如此勾斗的生活,想想都累!如果註定要一個人面對,那還不如一個人生活。雖然清寂了一點,至少不會痛苦!而我,是個十分怕痛的人!”
說這些話的時候,容無影十分清楚自己的心。
已經與鳳凌楚決裂好幾天,心底的感覺卻一天比一天清晰。是的,她是有點動情了!所以,纔會在被懷疑時感覺有點難過。可是,那又如何?終究,兩人不能是同路。她能做的,也只能是讓時間沖淡一切。
那樣的人,那樣的溫柔,終究是黃粱一夢!
柳清詩聽得這裡,竟是覺得心酸,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容無影。而她也從來也不是個擅於言辭的人,只得握着容無影的手紅了眼圈:“你真的要走嗎?”
“嗯!”容無影心意已決的點頭。
柳清詩心底一番悵然,最終道:“也罷,只要你覺着好就成。”
“會好的!”容無影語氣堅定的道。
柳清詩眸光閃爍,看着容無影一會兒,而後正了神色道:“下個月我喊幾個姐妹爲你踐行吧,就算你要走,也不該是被流言擊退的。”
容無影聞言詫異,卻見柳清詩眼神更堅定了,解釋道:“我要讓全京都人都知道,就算外面流言蜚語,你也還是我柳清詩的朋友。以後圈子裡誰敢再議論你,便是與我柳清詩作對!就算是纏死哥哥,我也要他給我討個公道,參那些嘴長的刁小姐們一個家教無方的罪!”
聽得這話,容無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謝了。她知道,外面市井的流言大家杜絕不了。但是,貴圈之間如果流傳的太狠,便影響她以後嫁得好人家。只要圈子裡還有人肯定她,她便不會被排擠的太慘。
除念晏子之外,容無影真的沒有想到會再交上柳清詩這麼一個真摯的朋友。
終究感動的點頭:“好,我一定到!”而謝謝的話,她知道說來太淺,彼此的感情會用心記住。
“對了,你與赫連家的婚事快訂了吧!”稍許容無影又問道。
柳清詩臉頰驀然一紅,忙垂下眼去:“我,我不太清楚,在辦吧……如今已經將八字拿去合了!”
容無影聞言點頭:“那就好,見你有得如意歸宿,我也爲你高興!”
柳清詩怕自己的事情承託的容無影傷懷,便羞怯的道:“不說這個了!以後,你去得雲州可別忘與我通信!”
“一定的!”容無影笑道。
柳清詩點頭:“嗯,那好,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你,或者你得空也到柳府來看我……”
說話間,二人站起身,作勢要告別。
“大小姐!”這時,秋意走了過來,朝二人一禮便道:“二夫人與商家的人上門拜訪,同行的還有幾位小姐,老夫人讓過來問問大小姐是否得空去見見?”說這話時含笑看了眼柳清詩。
柳清詩笑道:“正好我也要走了,瀲影,你且忙吧。”
容無影道:“無礙,我送你出去吧!”在她看來,商氏那些個人少見一刻是一刻。柳清詩巴巴來關心她,她送一送也是應當。
——
待送走柳清詩,容無影才往容老太君的院子而去。
“大小姐!”金巧爲容無影掀開簾子,將她迎了進去。容無影一進屋,並未擡頭,只餘光一眼便將屋內幾個人掃了一遍。卻發現一屋子女眷之間,除了二叔容曜居然還有一個外男!
但她當沒有發現,率先朝容老太君行了禮:“孫女見過奶奶!”
容老太君當即漾起笑臉:“小影,來,到奶奶身邊來。”
容無影便直接朝容老太君走了過去,被容老太君拉着手在身邊坐下,並未朝屋內人行禮。
確實,算起來她是侯府小姐,而容曜因得母親賤籍外室的身份太低,當不起她的禮。商戶又是當今社會地位比賤籍高那麼一點的存在,自然也無須她行禮。
“這便是容大小姐了?剛纔可震住了我好一會兒,還以爲驚見天仙下凡呢!”這時,一個聲音帶笑的讚歎道。
容無影聞言微垂眸,表現出幾分靦腆來:“夫人過獎了,晚輩不敢當!”
“大姐姐謙虛了,你驚才豔絕的本事可是全京城皆知的!”容萋語也跟着附和一句。
容無影笑睨了容萋語一眼:“幾日不見,四妹妹可是吃多了蜜糖了?這張嘴說話可是越來越甜膩了!”
“是呀,妹妹這段時間可愛吃蜜糖了,不知道姐姐那兒有沒有?小時候我們去大姐姐的院子可總有糖果備着,大姐姐慣會偷偷多塞幾顆給妹妹呢!”容萋語天真爛漫的說道,彷彿真十分嘴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