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個青衣婢女一齊捂着手腕,不知道還該不該衝上,她們一齊停住了,連皺眉的神情,看來都是那麼的相似。
如果不是親眼相見,實在難以置信,世界上還有這麼快的劍法,根本讓她們看不清虛實,就已經中招。
平婆婆早就見識過洪金的本領,如今一看更是出神入化,一張充滿橫肉的臉,卻也不由地抖動起來。
十八個青衣婢女都是王夫人親手調教出來,她們的功夫,王夫人自然也是瞭如指掌。
如今眼看一招,僅僅只是一招,青衣婢女就全軍覆沒,這讓她的心中,如何能不震驚。
縱使王夫人一向都是囂張跋扈,如今卻也不由地愣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洪金走到唐光雄兩人的身邊,將手中長劍一揚,立刻割斷了捆綁他們的繩索。
唐光雄兩人死裡逃生,不由地大喜過望,連忙趴在地上向洪金磕頭。
洪金並沒有接受他們的跪拜,而是從容說道:“你們碰到了一個瘋婆子,差點枉送了性命,今後回去,要好自爲之。特別是你,一定要立身爲正,千萬不要只顧自己風流快活,卻忘了妻兒老小。”
唐光雄兩人連連地答應了,他們望向洪金的眼中,實在有說不出的感激。
洪金手中持劍,一步步地向着王夫人逼了過去,他的臉上,如同罩着一層嚴霜。
王夫人恐懼道:“你……你是什麼人?到底想……想要怎麼樣?”
洪金道:“我是喜歡多管閒事,打抱不平的人,你濫殺無辜,殺孽太重,今日不能再留你活口。”
王夫人怒道:“行走江湖的人,那個手上沒有血腥,不是我殺你,就是你殺我,那些死在我手裡的,都有可殺之道,怎麼能稱得上無辜?”
“你的可殺之道,太過可笑,你想獨霸大理段……,多次讓他去殺原配夫人,他就偷偷地逃走了,因此你就憤恨所有的大理人,憤恨所有姓段的,對不對?”
王夫人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她恐懼地道:“你究竟是誰?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我還知道,你想和他到琅嬛玉洞中雙宿雙飛,結果未能如願,就因妒生恨,對不對?可是你錯就錯在,牽連了這些不相干的人?”洪金指了指唐光雄兩人,威嚴地喝道。
自前夫死後,王夫人獨霸曼陀山莊,一直都是爲所欲爲,如今被洪金以大義相責,不由地臉含羞愧,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算是什麼東西,居然敢責罵我家夫人?”平婆婆陡然間出手,一揮手中的闊刃短刀,從背後向洪金砍了過去。
洪金頭都未回,返身就是一劍,劃過了一道白光,簡直亮瞎人的眼睛。
衆人驚愕地瞧到,平婆婆的一隻右手齊腕而斷,連闊刃短刀一起,摔落在地上,鮮血狂涌。
“往日裡都是你拿別人的手腕做花肥,今日我就割下你的手腕做懲罰,這叫做一報還一報。”洪金淡淡地說道。
往日裡洪金待人處事非常地和氣,段譽和阿朱阿碧都以爲他是沒有性格的人,如今才知道,他也有這麼野性的一面。
特別是阿朱阿碧,一直對王夫人心生恐懼,如今看到她被逼迫,不由地暗自生快。
“老孃跟你拼了。”平婆婆生性彪悍,一隻手腕斷掉,她居然和身向着洪金撲了過去,想要和他拼命,臉上的神情,顯得極其的猙獰可怕。
洪金臉色一沉,左手手指遙遙地連續點出,正是無色無形的無相劫指。
平婆婆被點中了胸口要穴,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她的手腕上的血流,卻也被洪金給止住了。
“將她拉下去處理,別死掉了。”洪金威嚴地對着那些青衣婢女道。
那些青衣婢女都向王夫人望去,她們可不敢隨便聽洪金的吩咐。
洪金怒道:“你們想活着,就不用看她,她是生是死,還在我一念之間。”
瞧着洪金髮怒,那些青衣婢女連忙行動起來,七手八腳地將平婆婆拉了下去。
王夫人將手中長劍斜指,怒道:“好你個小混蛋,居然在我這裡指手畫腳,小心我一劍殺了你。”
段譽瞧着王夫人的樣子,與畫像的舉止,簡直像極了,不由地走上前來,喃喃地道:“洪金兄,我能不能替她……替她求個情?”
洪金將臉一沉:“她殘殺了不少人,是你親眼所見,這樣的惡人,難道值得你爲她求情嗎?”
段譽頓時說不出話來,他長嘆了一聲,訕訕地退了回去,拋給王夫人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洪金頓時覺得無語,這個段譽,生性就愛討女人的歡心,連半老徐娘的王夫人都不肯放過。
王夫人手中持劍,手卻在微微顫抖,她看到了洪金的本領,自料非其敵手。
可是被逼到份上,卻也不能示弱,王夫人嬌叱一聲,手中長劍一揮,一道“玉女穿梭”,長劍向着洪金分心刺去。
洪金不由地暗自點頭,王夫人的功夫,比起秦紅棉來,還要更勝一籌。
但是與洪金相比,卻是差得遠了,洪金根本看都沒看,揚手就是一劍。
啪!
兩劍相撞在一起,洪金手中的劍安然無恙,王夫人手中的劍,卻只剩下了一截劍柄。
洪金九陽神功透處,王夫人手中長劍寸寸而斷,這種驚人的變故,令得她嚇了一跳。
“罷了,罷了,你殺了我吧。”王夫人將手中的劍柄一扔,神情中透露出無奈,反而伸頸就戮。
洪金瞧着王夫人雪白的粉頸,心中一時居然不忍下手,只要一劍刺下去,她一定就會香消玉殞。
“別……別殺我娘。”陡然間一個聲音,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鼓。
瞧着奔過來的那人,段譽更個人都象是傻了一樣,他大步上前,身子踉蹌間拜倒:“小子段譽,參見……參見神仙姐姐。”
段譽瞧着王語嫣,見她與洞中玉像無一處不象,只是多了一點靈動,多了一點生機,更加的讓人着迷,讓人沉醉。
洪金一看王語嫣及時趕來,就知道王夫人命不該絕,他還沒有這麼強大的心,可以在如花解語的王語嫣面前,殺死這個該死的王夫人。
“王夫人,你一生罪孽深重,如果肯答應從此吃齋唸佛,不再殺生,看在你女兒的份上,我就饒了你。”洪金道。
王夫人搖了搖頭:“笑話。我怎麼可能吃齋唸佛?怎麼可能不再殺生?就算我作假答應了,也一定做不到。”
洪金撇了撇嘴,心想怎麼都是一些寧願找死的傢伙,難道給個臺階下就這麼難。
“既然這樣,那就對不住了,王夫人,我要先劃花你的臉,然後再慢慢地折磨你。”洪金想到慘死的那些冤魂,心中陡然間動了真火。
瞧着面前冰涼的長劍,王夫人感覺到了一陣寒意,她不由地捂着臉尖叫起來:“別動手,千萬別動手,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自從出了這場大風波,王語嫣對洪金的神色,恭敬中帶了三分恐懼,對於段譽,更是不冷不熱起來。
段譽厚着臉皮,跟王語嫣歪纏了好久,始終得不到好臉色。
洪金心中暗歎,王語嫣真是段譽的剋星,讓他百試百靈的泡妞手段,全都成了白費心機。
阿朱和阿碧唯恐夜長夢多,不住地催促洪金和段譽離去,洪金倒還罷了,段譽卻是戀戀不捨,一個勁兒的磨蹭。
“想不想帶王姑娘一起離開?”洪金笑語道。
“當然,當然,求之不得。”段譽連忙點頭答道,他心中有大歡喜,縱然被阿朱和阿碧笑話,卻也顧不得了。
洪金道:“你應該知道,王姑娘最在乎的是什麼。只要你從這件事下手,憑你的忽悠手段,相信不難成功。”
段譽立刻精神百倍,衝着阿碧一臉誠懇地道:“阿碧姐姐,還求你爲我指一條明路。”
阿碧情知拗不過段譽,只得點頭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
在阿碧和阿朱的帶領下,洪金和段譽跟着她們,來到了王語嫣的住處。
曼陀山莊到處都是茶花,王語嫣的住處更是花團錦簇,一陣陣清香撲鼻而來。
四人正行期間,陡然間聽到房間中有說話的聲音,連忙悄悄地隱到一邊。
只聽王夫人不屑地道:“我知道你是什麼心思,可是從今以後,不准你跟慕容復那小子有任何來往,他愛做他的復國夢,就讓他去做好了,與我們王家無關。”
王語嫣急道:“我知道你爲什麼怨恨表哥,都是因爲和姑姑之間的陳年舊事,與表哥有何關係?”
兩個人越說聲音越高,發生了激烈地爭吵,段譽等人聽了,都是面面相覷。
過了一會兒,王夫人怒氣衝衝地從王語嫣房中出來,將門重重地甩上,房中傳來王語嫣低聲地抽泣。
洪金推了推段譽,示意該他上場了。
段譽上前去敲了敲房門,王語嫣開了門,潔白的臉上還帶着淚珠,如同雨後梨花,說不出的動人。
瞧着王語嫣的嬌態,段譽心痛至極,想要出言安慰,卻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起。
王語嫣怨怒地道:“你來幹什麼?你走吧,我不想見你。”
洪金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是他,指定轉身就走了,不會繼續糾纏,很明顯段譽不這麼想。
“唉!”段譽先長嘆了一口氣,然後一臉憂心忡忡地道:“慕容公子這次,只怕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