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
我和老三剛回到宿舍，三瘋的電話就到了。
“無雙，訂單都算完了嗎？”
我一看他的號碼就忍不住想罵娘，聽到他的聲音我連他孃的娘都想罵了：“嗯，算完了。”
“是嗎？那十分鐘後來辦公室，我審查一下。”
“好的。”我心裡已經開罵了。
韓國人並沒有午休的習慣，可現在的工作也不至於忙成這樣啊？
“老三，走吧。”我把剛脫下的鞋子又穿上。
“哦？去哪？網吧？”老三一軲轆身從牀上爬了起來。
“是啊，網吧，難道這個點還能去辦公室？”我很佩服老三的這種精神，他有時候突然冒出的話，讓我嚴重懷疑他是怎麼考上大學的。
“好啊，我喜歡，對了，剛纔誰的電話？”老三也開始穿鞋子。
“三瘋，還能有誰？”
“說啥了？”
“問單子做沒做完。”
“就這些？”
“我告訴他都做完了，他想下午對一下單子。”
“我靠，這麼快？那去網吧能玩多久？”
我看了看時間，說：“如果用法師的瞬間移動，我們現在立刻飛到網吧，那還能玩八分半鐘。”
“哦，啊？”老三楞了一下，馬上叫了起來：“三瘋瘋了？！”
……
十幾分鍾後，三瘋來到辦公室。
我和老三早已把電腦打開了。
“都吃飯了？”三瘋還是很有禮貌的。
“嗯，你也吃了？”出於禮貌，我也回了一句。
“嗯，中午做的菜真不錯，我吃了很多，現在肚子還撐得慌。”三瘋邊說邊回味着飯菜的味道。
老三聽了這話，用中文對我說：“你小子真是沒心沒肺啊，中午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還有心思吃飯？”
“交錢的又不是他，當然能吃能睡了。”我說。
三瘋看我倆在用中文說話，就打斷道：“中午沒休息嗎？”
“沒有。”老三心裡有氣，搶着回道，語氣裡充滿了不快。
“爲什麼？”
“……”
我們他媽的倒是想睡一會啊，可你催的比死了老爸還着急，怎麼休息？
“中午要休息一會，不然下午工作沒精神……”
你妹啊！
我和老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差點沒哭出來。
再看三瘋的表情，絲毫沒有戲弄我們的意思，我就搞不明白了，他到底是缺心眼呢？還是缺心眼呢？還是缺心眼呢？
“中午來的那些人是幹嘛的？”三瘋終於問了一句人話。
我以爲中午的事情他真的毫不關心呢。
“是地痞。”本來我想說是收保護費的，可大學課本上沒這個詞，老師也沒教，但‘地痞’這個詞還是學過的。
“哦，你們認識嗎？”三瘋又問。
難道懷疑我和他們是一夥的？這麼白癡的問題他也會問，就算真是一夥的我能承認嗎？
“不認識，頭一次見。”老三說。
“我也覺得你們不可能認識，可金社長他們懷疑是你們招進來的，我覺得很奇怪，難道以前你倆和他們有什麼誤會？”三瘋的話我只能聽懂一部分，但意思還是搞清楚了。
意思雖然弄明白了，但我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好用最簡單的話來回答：“真的不認識。”本來我還想把前幾天小馨的時候和他說一下，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原因只有一個，就是韓語表達能力太差，想好的漢語，卻不知道該怎麼翻譯。
三瘋又左一句右一句的盤問了半天，我和老三的回答一律是三個字：不知道。
這種令人腚疼的談話足足持續了半小時。
最後三瘋終於無話可問了，才說：“把你們做的單子給我看看。”
我和老三都鬆了一口氣，倒不是因爲他的囉嗦，而是我們對他的問話根本無從回答，開始時，他問的比較簡單，我們還能應付一下，可後來他的話就多了起來，十句話裡邊，我們能聽懂的也就一兩句，連他說的是什麼我們都聽不明白，那還怎麼回答？
我站起身來，把位置讓了出來，對三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們都打印出來吧。”三瘋邊說邊翻弄着自己的公文包。
足足一百四十六張，連續的工作，打印機都快報廢了。
我和老三打印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鐘。
“這麼多單子，一張張的數都費勁，他該怎麼對？”我心裡疑惑。
就見三瘋把這些算好的訂單按照款號一份一份的疊起來，整齊的放在桌子上，從公文包裡拿出了薄薄的一小摞文件。
這個時候，我把計算前的原本遞了過去。
“這個用不着。”三瘋看了一眼，說。
“這個不用？”我疑惑道。
不和原件對比，怎麼知道我們算的是對是錯？
“嗯，這些單子從日本來的時候，就已經有總數了。”三瘋淡淡的說。
三瘋這句話說的很快，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老三在一旁也沒聽明白。
三瘋看我倆在發愣，揚了揚剛從包裡拿出的那一疊文件，說：“這是從日本來的總數，你們計算的對不對，我一比就出來了。”
這句話我倆都聽懂了。
什麼什麼？日本給的總數？我靠，你有總數還讓我們算？這不是誠心玩我們嗎？
你讓我們沒日沒夜的，拿着一疊單子，浪費了十二個小時的寶貴時間，就是爲了複習小學一年級的數學加減法？？？？？
三瘋啊三瘋，你到底怎麼想的？玩人也沒有這麼玩的，能不能搞點高智商的？明明有總數，你還讓我們再算一遍，這不是把我們當傻b使喚嗎？
“我想扇他！”老三的臉都被氣紅了，咬牙切齒的對我說。
“忍耐一下，衝動是魔鬼。”我心頭也是火冒三丈，可依舊努力剋制着。
“三瘋他媽的玩我。”
“也玩了我。”
“這你都能忍？”
“馬上忍不住了！”我牙齒磨得咯咯直響。
“他是個畜生！”老三的聲音都在發抖。
“這時候你還誇他？畜生能幹出這事？”
“他不是人！”老三繼續罵道。
“這不一個意思嗎？”我說。
“我快被氣瘋了！”
“一會上網去？”我忽然轉移了話題。
“好呀，啥時候？”老三想都沒想就接了過去，但瞬間又轉了回來：“你小子別打岔！缺德……”
我微笑不語。
“柳成行，這個地方錯了！”三瘋忽然冒出了一句。
“哪，哪裡？”老三楞了一下，趕緊把腦袋探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