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幹嘛?”小金問,衆人也不解,都看向老三。
“歃血爲盟!懂嗎?結拜要喝血酒的!”老三一副很專業的樣子。
“好!誰提議歃血的,就只放他的血!我們負責喝,有多少喝多少……”小金高喊。
“這樣的話,豈不是成了五人結拜了?”我說。
“什麼意思?”小金又問。
“六份血放出來,老三還不成木乃伊?”我解釋道。
“滾!”老三狠狠的給了我一拳。
一瓶酒,平均分了六份,我們一起站了起來。
“無雙,整兩句詞吧。”小金說。衆人也是一起看向我。
“你是老大,應該是你說吧。”我推辭着,六人裡邊,小金最大,其次是李大軍,老三依舊排行老三,其次是李德基,李榮志,而我位居老末。
“別客氣了,除了打架,你哪一方面都比我們強,說吧。”小金固執道。
“嗯,尤其是泡妞,絕對是高手……”老三也跟了一句欠扁的話。
“打架我也很厲害的……”我辯解道。
“哈哈哈哈,你是說遊戲裡吧?”李大軍大笑不止。
“遊戲外也湊合……”我隨口說道。
“好了好了,以後有機會見識一下,先開講吧。”李大軍說着和小金對看了一眼,笑的很怪異。
我咳嗽了一聲,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今天,公元2004年臘月十二,陽曆2005年1月21日,忌開市,安葬,出行,宜婚嫁,祭祀,訂盟,我,無雙,同金永峰,李大軍,柳成行,李德基,李榮志在此結爲異性兄弟……喝酒!”我說完之後,就想把杯裡的酒一干而進。可忽然發現,其他五個人都在直勾勾看着我,絲毫沒有要喝的意思。
“完,完了?”老三問。
“啊,完了啊!”我認真道。
“這麼嚴肅的時刻,你糊弄鬼呢?”老三的話得到衆人一致贊同。
“還有啥?”我問。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這些話你說了嗎?”老三問。
“有必要嗎?能做到嗎?”我反問。
“做不到就不說了?”
“這麼嚴肅的時候,做不到還說,你糊弄鬼呢?”我把老三的話又還給了他。
現場氣氛頓時陷入了尷尬。
“我想說最後幾句。”我打破了屋裡的沉悶。
“這個世界上,別說是結拜的兄弟,就是親兄弟,親父子,關鍵時刻背叛對方,出賣對方的都很多,人心,都已經變了。”
“而且,歷史也證明,所謂的同年同月同日死,無非是個理想,但是,有幾個結拜兄弟是真的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什麼?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這句話本身就經不住推敲,一起死難道就證明倆人感情深嗎?這純粹放屁!”
“真正的兄弟,是不需要這些虛僞的誓言的,只看他怎麼做,只看他:會不會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拉你一把,會不會在你最危險的時候幫你一把,會不會在你最無力的時候推你一把,如果非要說一些場面上的話,那我也就是這三句。能做到的,就把酒喝了!我們就是兄弟!”說完最後一句,我一仰頭,把杯裡的酒喝的一滴不剩。
老三幾乎在我仰頭的同時,也把酒倒入了口中。
李大軍,小金,李德基,李榮志,一個個緊跟其後……
許多年以後,當我們六個兄弟又湊在一起,暢談當初結拜的情形時,所有人都對我的這幾句話記憶猶新,他們說,如果不是我這最後的幾句話,我們幾個,恐怕早就斷了聯繫,更不會有以後的那些驚心動魄的經歷了。
事實又一次證明了李大軍不是一般的敗家。
結賬後他錢包裡只剩下兩毛錢了。
“喂,媽……”一走出飯店門口,他就給在韓國的老媽掛了電話。
“又是要錢吧?”老三說。
“這還用說?沒看到他錢包裡只剩倆一毛的鋼鏰了嗎?”小金和李大軍本是同鄉,從小就認識,對他的瞭解可不是我們所能比的。
“你也不說說他?都這麼大了,還和家裡要錢,太過分了!”我說。
“沒有的!有錢的時候,道理都懂,沒錢的時候,什麼都忘了,不信你勸勸試試……”小金又推給了我。
“算了,等他清醒了再說吧,是去網吧還是回去睡覺?”一人一瓶白酒,要是平時,六個人至少躺下一半,但今天大家都高興,喝酒也是超常發揮,雖然走路都搖晃了,但還算清醒。
“回去睡覺吧,別到網吧再睡着了。”老三提議道。
喝酒後在網吧裡睡覺,這是老三經常乾的事。
大學的時候,有一次我們喝酒,酒後來到網吧,在遊戲裡戰鬥了一小時後,老三就躺在沙發上睡着了,半夜醒了看我還在玩,他又上線陪我打了一會裝備,接着又睡着了,第二天一早,他睜眼的第一句話就是:“咦?我啥時候來網吧了?”對昨晚的事他一點都不記得了!
當時他進網吧的時候可比現在還清醒,所以此刻我也懷疑,等到明天早上,他會不會也不記得今晚的事了呢?
“那就回去睡覺!”衆人意見達成一致。
喝醉酒的人走在大道上,那就是王八過馬路——橫行霸道。
六個人,把整個大道都佔滿了,尤其是小金他們四個,一直保持着交叉前進狀態,不知道的,還以爲幾個人在表演迷蹤步呢。
還好現在是冬天,都晚上九點多了,路上沒有幾個行人,再加上公司門前的大道並不是主行道,車輛白天都很少,晚上更不用提了,那叫一個冷清。
剛到公司門口,我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宋艾琳!
嗯?怎麼會是她?
哦,我想起來了,昨晚說要今天帶她玩遊戲的,結果……
我心裡忽然特別內疚,答應別人的事情,就要做到,雖然可能是小事,但小事情都做不到,大事情那就更不用說了,這是我一直以來對自己的要求。
“喂……”我接通了電話,也做好了賠禮道歉的準備,實在不行我就跑回網吧,帶她玩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