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嵐這頭已經是完全目瞪口呆了,她本來以爲憑藉她是雲楓徒弟的這個特殊條件,等等自己厚着臉皮豁出去大不了再在地上打兩個滾,他們一定會相信自己那荒謬的解釋。
只是,準備好的滿腔草稿,都用不到啊!
腰帶無故掉落?
嗯,她用銀針射落的。
她動作這麼快撿起腰帶?
廢話,她不撿起來留給張英自己撿那不就白做了咩。
舉起腰帶要將它還給張英?
笑死人,不見他出盡洋相丟盡臉,怎麼出了胸口這一口惡氣!
但是這三個人是已經串好了就臺詞是吧?
似乎是感覺到了聖嵐的視線,三人不約而同回頭對聖嵐擠了擠眼睛。
聖嵐心中噗嗤一笑,忍不住雙眼微微彎起,嘖嘖,她這才發現,天辰宗的這些大叔們都好可愛啊!
天辰子、白燕和閻烈爲什麼會特意替聖嵐說話,除了她的身份是他們盼了好久才盼來的,但是卻不能說出身份的小師妹之外,還有就是對張英此番作爲看不過眼。
對於張英貿貿然對小輩出手,並且無端對小師妹聖嵐找茬的行爲,他們也是很不悅。
本來想說只要張英不是很過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畢竟玉不雕不成器,聖嵐一看就知道是一塊璞玉,需要好好雕琢一番,不單單是實力上面,更加是心智上面。
有這麼一兩個敵人的存在作爲磨刀石,他們也樂意。
但是張英竟然不知進退的動了手,這就過了底線。
此事的禍端,本來就是張英挑起的,張英自然要付出代價。
天辰子看在張英已經被聖嵐“虐殘”了的份上,本來還想着就此了結此事,然而張蕭清如此不依不撓,那就只能讓張英去牢裡面呆着了。
對於這樣的“真相”,幾個弟子都要風中凌亂了好麼?
聖嵐最後那個動作,對着張英舉起了她的手中的褲腰帶,卻怎麼看怎麼像是挑釁纔對啊?
再加上聖嵐哪一番“狠話”,所以每個人都誤會了。
雖然,實則那也可以理解成爲將褲腰帶還給張英……
張蕭清此時已經眼露猙獰,一臉扭曲,從牙槽中擠出了憤怒的話語:“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張長老的褲腰帶怎麼會無緣無故掉落,一定是你動了手腳!”
聖嵐直接聳了聳肩,笑道:“呵呵,這麼多人在場,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動的手腳?”
那隻眼看到?
該死,她是當真什麼都沒看到!
等回神的時候,聖嵐已經站在原地,手執褲腰帶了。
見張蕭清的臉色很是難看,聖嵐又看向了另外一個女弟子,挑眉問道:“你呢,你看到了麼?”
那個一直聲援張蕭清的女弟子表情也凝固了,在宗主大人和兩位峰主以及執行長大人面前說謊毫無疑問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頓了頓,女弟子緩緩搖了搖頭。
張蕭清見她不支持自己了,顏色立刻冷凝了下來,那女弟子心下一驚,眼神閃了閃,最終不得不補充道:“可是……沒看到又不代表你沒做錯!”
“所以你的意思是,沒看到也要咬定這件事情是我做的麼?”聖嵐邪邪一笑,挑起了眉峰,骯髒的小臉露出一種詭秘的感覺,讓那弟子感覺自己只是一頭被野獸盯上的羔羊,渾身瘮的慌。
這一下,她也顧不得張蕭清,連忙道:“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聖嵐嗤笑一聲,又看向那兩個男弟子,淡淡道:“你們呢?看到了麼?”
兩人如實搖了搖頭,不是不想幫助張蕭清,而是他們沒膽子胡說八道。
聖嵐笑得更加燦爛了,聲音卻淬了冰一樣冷:“沒看到吧?你們都沒看到吧?沒看到就敢亂說話把這個栽贓到我頭上,呵呵……這算不算是觸犯了宗門規則呢?”
三人同時一驚,紛紛擡頭看去,生怕聖嵐在執行長大人面前告他們一狀。
執行長大人非常配合道:“自然是,宗門教導的是君子之道,這般心有慼慼焉的小人,沒資格成爲宗門弟子,你且說出來,到底是誰是非不分,黑白不辨,本堂主替你做主。”
這麼一說,三個弟子幾乎都要被嚇哭了,看着聖嵐的表情異常忐忑和不安,那小眼神看得聖嵐猜測,就算這個時候自己讓他們跪下來叫祖宗,他們也會願意。
要知道,可以進入天辰宗成爲內門弟子已經非常不易,如果因爲這樣的事情被趕出去,那恐怕他們會自己氣得吐血身亡。
聖嵐嘖嘖搖頭,心中高呼“霸氣”,真不愧是執法堂的執行長!
看看這些方纔還叫囂得這麼霸氣的人,一個二個都成爲小鵪鶉了。
似笑非笑看了三人許久,在一雙雙充滿了驚恐、絕望的眼神之下,聖嵐微笑道:“不知道的事情,還是不要多言,要知道病從口入禍從口出,有些時候,你們自以爲抱到的粗大腿,那隻不過是一根細柴枝。”
這番話說的那叫一個氣焰囂張,將張蕭清都扁到了泥地之中,就連張英也沒放過。
三人紛紛倒抽了一口冷氣,這聖嵐好大的膽量啊,要知道張蕭清可是張峰主的愛女,還是整個天辰宗人尊敬的大師姐啊。
冷瀟然一直在旁邊默默看着,時不時勾輕輕勾脣。
他心中更加肯定了,聖嵐就是個睚眥必較的小傢伙,只要她想要讓人倒黴,哪怕是劣勢之下,也能做到。
張蕭清被氣得渾身顫抖,胸臆之中翻滾着血腥之氣,半晌才惡狠狠道:“好!就算張長老的就腰帶是自己掉的,那你方纔那樣能算是將褲腰帶還給張長老嗎?”
聖嵐好像就是在等這番話話一樣,笑嘻嘻反問道:“爲什麼不能?這可是張長老方纔教我的啊。”
張蕭清聲音尖銳不已:“休得污衊張長老!他什麼時候教過你這不知所謂的東西?”
聖嵐故作疑惑眨了眨眼,一派天真浪漫道:“可是方纔師姐給送信一事不就是這樣嗎?師姐當時將通知出發的信函放在了峰下就算是通知了我,那我對着張長老伸出了手奉還腰帶,不就算是已經還了腰帶嗎?我看不看得到信是我的問題,那張長老能不能及時拿回腰帶就是他的問題啊。”
張蕭清整個人都懵了,舌頭好似打了結一樣,怎麼樣都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一旁心知肚明的天辰子、白燕和閻烈心中都快樂開了花,小師妹啊,你這麼偷換概念,真的好嗎?
嗯,好卑鄙好齷齪好無恥的手段啊……但是他們喜歡!
見張蕭清氣得不要不要的,聖嵐笑眯眯的又插了一刀:“張同門,你不說話就表示我說的是對的咯,既然是張英長老的真傳,我一定會好好學了去的。”
執行長滿意點頭,回頭道:“罪人張英,毫無容人之量,亦無爲人師表之格,因爲一己之惡,對親傳弟子聖嵐私自處罰並且打算將其置之死地,心腸之歹毒罪不可恕,先行剝除內門長老之位收押所有財務,壓入天牢,等張英甦醒認罪之後,再行重罰,爾等可還有意見?”
還有意見?
還有個鬼意見!
聖嵐做一切的事情看起來就是完全按照心情胡來,但是到後來每一步竟然都是已經算計好的,張英這個時候就算是長了十張嘴巴,估計也說不清了。
因爲一時鬼迷心竅故意爲難晚輩,結果被人家狠狠羞辱,結果惱羞成怒動手之後,卻沒把人弄死,反倒被人虐成了死狗一樣,這丟臉簡直就是丟到了姥姥家。
張蕭清聽到了執行長的宣判之後,竟然奇蹟般的冷靜了下來。
雖然她心中依舊惱怒,但是很快她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
且不說張英他們已經保不住了,就算他們能張英保住了長老的位置,以後也只會是一個笑柄和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天辰宗不需要這樣毫無威信度可言的長老,而水崇峰,更加不需要…… [$妙][筆$i][-閣].com
沒有用的東西,就要毫不留情的捨去!
但是,張蕭清也知道必須要在人前留下一個好映象,她緩緩擡頭,眼角溼潤,萬分無奈而又被悲痛的求情道:“宗主大人,兩位峰主、執行長大人,弟子也知道張長老今日罪無可恕,但是請各位黏在張長老對天辰宗一片忠心的份上,從輕發落。”
赤玉聞言不高興了,扯着嗓子就喊了起來:“張蕭清你有沒有搞錯啊,剛纔你覺得聖嵐有罪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嘖嘖,如果不是我們小嵐嵐厲害,說不定已經被張英這個混蛋虐死了。要知道,他張英不過是一個永遠都無法再進一步的傢伙,我們小嵐嵐可是未來天辰宗的希望呢,張英這麼做,其實是不是嫉妒我們小嵐嵐天賦高啊?你這雙面標準,真是跟你這個人一樣,噁心!”
雙面標準?
這麼一說,衆人紛紛記起了張蕭清是如何信誓旦旦的想要重罰聖嵐,這也使得她現在對張英的求情顯得這般的可笑和虛僞。
聖嵐心中默默給赤玉點了個贊,這個丫頭當真是好像火焰一樣的人,這話說的,夠麻夠辣,她喜歡!
不過,這樣一層一層將張蕭清的聖母皮剝掉,她更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