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婉的琴聲迴盪在殿內,付明悅的眼神定格在窗外,雙手幾乎是下意識的在撫琴。
那一日,也是這樣一個黃昏,她設計將秦牧引了來,然後將自己徹底獻給了他。卻原來她的獻身並無多大意義,即使她之後差點被潔容華害死,他也不願意動潔容華一根指頭。並且在她臥牀養病的時候,他仍然有寵幸潔容華。
一個多月身孕,呵呵,那時正是她病最重的時候,他竟也忍不下來,非要跟潔容華上牀,她在他心中的份量還真是微不足道。
就連卓可欣,明面上害她的人,也這麼快就翻了身,襯得她這個剛晉位的婉儀彷彿笑話一般。
“還不能下定決心嗎?”說道,“真要等到潔容華生下皇子,坐上後位,然後你因爲任務失敗而死?”
“,我很懷念以白禾的名義與他相處的那段日子,雖然他一直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但對我仍坦誠相待,如今我做了他的妃嬪,與他反而疏遠了很多。他對我也不知有幾分真情,而我……”
“你從接受任務的那一刻起,便知道自己要做的是讓一個你不愛的男人徹底愛上你,你經歷了這麼多,努力了這麼久,現在想要半途而廢嗎?”
付明悅站起身:“你說得對,我這麼矯情幹嘛?再也沒有什麼比復活秦穆更加重要,我連自己都獻出去了,又裝什麼白蓮花?”
她走到殿外,吩咐小凱子和穀雨隨她去尚食局。
仍是那拿不出手的糯米糰子,不過這次做的小了些,每個大概只有大拇指那麼大,數量也只有二十個,剛好裝了一碟。她親自提着,到長青宮求見秦牧。
在內書房門口,她深吸一口氣,從這一刻起,她不會再顧慮什麼,她的目標唯有兩個字:爭寵。無論心中有多少不情願,她都必須放下來,盡一切努力去霸佔秦牧的心。
“嬪妾叩見皇上。”她盈盈下拜。
秦牧見到她,神色有些複雜,付明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幾縷慌張。是愧疚她差點被人害死,他卻一直迷戀着害她的人嗎?
她就是要他愧疚,他越愧疚她的目的越容易達到。
“嬪妾做了一些……嗯,糕點,想給皇上嘗一嘗。”付明悅將食盒放到桌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秦牧親自將食盒打開,見到那一碟小小的糰子,失笑道:“這次你倒是學聰明瞭。”
付明悅輕聲答道:“這些糰子,嬪妾可以全部吃下。”
言下之意,這是防備你又嫌棄,再讓我自己吃光光。
簡簡單單的兩句對話,一下子將時光拉回了那段短暫甜蜜的日子,那是她受封妃嬪後,兩人之間難得的溫馨。秦牧的心裡又開始痛起來,他們明明那麼相愛,卻因她選擇性失憶的事而再度產生隔閡,等他想明白了一切,確定自己非她不可的時候,暗衛卻又發現了潔容華背後之人的陰謀。
爲了江山社稷,他不得不假裝盛寵潔容華,冷着付明悅。這段日子,付明悅心裡不好受,他只會比她更痛苦。可是沒有辦法,不除了那人,皇位岌岌可危不說,更無法護付明悅周全。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不該在這個時候將付明悅牽扯進來,他應該對她冷淡一點,冷到讓她不敢輕易接近他。可他又捨不得拒絕她的柔情,更不願意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示好的時候,殘忍的傷害她。
如果她的一顆心傷得太重,或許等他辦完大事,已來不及挽回。
很想將一切都告訴她,可他不能這麼做,她知道得越少,便會越安全。
如果白禾還在就好了,至少會有人幫他分擔,如今卻是他一個人孤軍奮戰,連盛寵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不能。
“皇上……”見他一直不理,付明悅有些惶恐。
或許偶爾一次半次的也不打緊吧?那人也不可能對他的一切瞭若指掌。
他微笑着將她拉了過來,坐在自己腿上。
付明悅紅着臉說道:“皇上,嬪妾還是離你遠點吧,否則皇上又要說嬪妾……已遂了。”
故意沒有說的那幾個字,自然是“勾.引皇上”,秦牧啞然一笑:“朕倒希望你再來一次。”
付明悅微微偏頭望着他,少頃說道:“嬪妾遵旨。”
“嗯?”秦牧還未細想她話中深意,她已經起身貼了過來,紅脣將他的話堵回了口中。
上次便是在這裡,她第一次“勾.引”了他,那次雖則是她主動出擊,但卻很快便被秦牧主導。這一次她彷彿非要爭這口氣,堅決不肯將主動權交到他手中,一直奮力壓制着他。然而她畢竟經驗不足,急切的樣子倒讓秦牧覺得她有一種傻氣的迷人,一時情不自禁,將她抱起就來到了屏風後面。
那裡有一張軟榻,供秦牧疲憊時小憩之用。秦牧將她放到榻上,伸手便去解她的衣衫。雖則兩人之前已有過肌膚之親,但此時大白天的……付明悅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別過頭去不敢看他。
這一次秦牧十分溫柔,一邊緩緩除去她所有的衣衫,一邊撫過她的每一寸肌膚。付明悅漸漸情動,隨着他的撫摸竟低聲呻.吟起來,隨即想起這是在書房,趙德福和幾名宮人還在外侯着,趕緊收了聲。這隱忍的模樣極大的取悅了秦牧,故意使壞的握住她的敏感之處。付明悅伸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出聲,但脣間畢竟還是露出了些許端倪。
秦牧壞笑着迎了上去,徹底將她的防線攻破……
“你的樣子真淫.蕩。”付明悅疲累得躺在秦牧懷中,卻突然聽到了的聲音。
雖然知道他只是系統,但她仍然又羞又惱:“這種事你也好意思看!”
無辜的說道:“剛纔我可沒看,我說的是你現在的樣子很淫.蕩。其實你明明是喜歡和秦牧做.愛的,爲什麼不肯承認?”
“滾!”付明悅恨不得他能直接當機。
秦牧還閉着眼睛,不着寸縷的身上掛着細密的汗珠,付明悅偷偷望他,英俊的臉龐帶着幾分帝王的尊嚴,雖然才十九歲,但那股成熟的氣質直逼現代的秦穆。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到此時才真正意識到這個事實。
察覺到懷中人兒的呼吸粗了起來,秦牧將她摟緊了些,左手無意識的滑過她絲緞般的肌膚,在觸到她右肩的時候又立刻縮了回來。
不會的,一定不會是她,她不會再欺騙他了。
他努力將心中那個討厭的念頭趕走,輕聲說道:“付明悅,你這個妖女,大白天便來書房勾.引朕,朕要治你的罪。”
付明悅嬌聲道:“明明是皇上控制不住自己,白日宣淫,偏要推到嬪妾身上。”
“大膽,還敢不認,朕要重罰你!”秦牧翻身而起,再次將她壓在了身下……
付明悅只覺得自己渾身都要散架了,秦牧彷彿多日未近女色一般,翻來覆去的折騰她。她既要迎合他,又要擔心隨時可能會有人前來求見,書房這個危險的地方帶來了一種別樣的刺激,讓秦牧一次又一次奮起,彷彿飢餓的野狼一般。
“皇上,嬪妾已經站不起身了。”付明悅帶着哭腔求饒。
“誰叫你認罪態度不好?”秦牧並沒打算放過她。
“嬪妾錯了,是嬪妾勾.引皇上,嬪妾是妖女,求皇上饒了嬪妾吧。”付明悅可憐兮兮的說道,“皇上,快到晚膳時分了,若是被人知道,嬪妾廢位賜死都夠了。”
“好吧,這次就饒了你。”秦牧起身下牀,撿起她的衣服放到牀上,自己也迅速將龍袍穿好。
付明悅掙扎着坐起身,想要穿衣服,但實在渾身無力。秦牧體貼的上前幫忙,付明悅閉上眼睛不敢去看他。
衣服雖然穿好,但散亂的頭髮秦牧就無能爲力了。想了想,扶她躺下,說道:“你假裝着了涼,躺在這裡休息,朕讓你的宮人擡轎輦接你回去。”
好在此時已近中秋,天氣有些涼,否則非穿幫不可。
半個時辰後,付明悅“病”得渾身無力,被皇帝派人送了回去。那碟糯米糰子,秦牧終究是沒有吃,且他離開內書房的時候臉上神色十分不耐煩。
在紫蘇宮安胎的潔容華聽說之後,冷笑道:“惑主的狐媚子,以爲自己還是皇上的心頭好麼?就那破手藝,也敢到皇上面前獻醜,皇上沒當場扔到她臉上,已經是給她面子了。什麼着涼,恐怕是硬磨了皇上一個下午都沒得逞,被訓斥了覺得丟人,才裝病的吧!”
宮女豔雪討好的說道:“現在誰不知道娘娘你纔是皇上最寵的人,又有了皇裔,將來生下皇子,恐怕那個位置也非娘娘莫屬……”
本來是好聽的話,潔容華卻沉下了臉,罵道:“你胡說什麼!”
豔雪嚇得跪倒在地:“奴婢口不擇言,冒犯了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Www ★Tтkā n ★c○
“滾出去!”潔容華吼道。
豔雪不敢再說,趕緊退下了。
潔容華走到窗邊,臉上竟流下了熱淚。
曾經她並未奢求過秦牧的真心,可是這段日子以來,他對她的寵愛讓她一顆芳心悸動不已,如今又有了孩子,屬於他們兩人的孩子。她多想這份寵愛能一直持續下去,她願意去爭,去打敗所有對她有威脅的女人,最終登上後位,常伴他的左右。
可惜她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她的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官員,如今全家的性命都掌握在那人手中,她唯有按照他的指示奪寵,然後……殺了秦牧。
她將手覆在小腹上,喃喃的說道:“孩子,若有一天你知道娘殺了你爹,會不會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