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 燃文
樸安好又想起曾經和夏微涼聊天的光景。夏微涼說她度過十八歲那個坎之後,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賺來的。於是,樸安好想,她後來能收到陸錦年的回信,再到現在,陸錦年千里迢迢來紫麟見她。這些也真的是賺來的。
這些她都沒有預計自己能夠得到。
“安好,”陸錦年看着她抓着自己的衣角,像個孩子一樣看着自己,有一瞬間走神。竟然想起自己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和爸爸出去也總是習慣性抓住他的衣角。他眼前這張純真的臉,讓他錯覺這是他的小小女兒。還是第一次有這樣奇怪的想法。“你看看時間吧。我尊重你的意見。”
“拋硬幣決定吧。”樸安好從口袋裡掏出一枚一元硬幣,遞給陸錦年。其實是很簡單的一句話,甚至更簡單,只有兩個字,樸安好還是說不出口。直接利落表達自己的想法,對於樸安好來說,還是很難。拋硬幣,這個解決選擇糾結症的萬能辦法,她和朱槿念高中那會就經常會用到。想起朱槿,許多回憶又像噴泉一樣涌出來。這是2009年的初夏,她二十歲。而朱槿離開自己離開這個世界也已經整整583天。樸安好一直都記得很清楚。有些人就算不在了,她曾經留在你生命裡的氣息是永遠不會消失的。不需要過分地銘記,因爲你根本不會忘記。
“花是三天,字面是五天。不過最終結果還是由安好你決定。”陸錦年一邊說着一邊把硬幣拋了上去。硬幣回到手裡,他用右手覆住,問,“你猜正面反面?”
“芙蓉花面。”樸安好沒有猶豫。
“這麼說來安好你希望我待三天啊。”陸錦年看上去像非常失落的樣子。
“安好,你偷看了麼?真是花面……”陸錦年攤開手心。
“……”樸安好再次不說話。不知不覺兩人原來早就走出了校園。朝陸錦年住的酒店方向走去。
樸安好日記2009年4月27日凌晨四點……
又是這樣醒來。不過還好沒有做噩夢啦醒來的時候想起陸錦年今天有沒有好好睡覺。會不會像我一樣認牀睡不習慣外面的牀鋪。本來是想給他打電話的,想想,還是算了,萬一把他吵醒了,可不好。於是給夏微涼發了條短信。“微涼,我醒了,現在好早呀。可是又睡不着了。”等了幾分鐘,還是沒有收到回信。這個時間段人正處於深度睡眠吧。悄悄的起牀,披了件外套,藉着手電筒的光,開始寫這些字。
其實,我有蠻長時間沒有一天寫兩次日記了。也有蠻長時間沒有做噩夢嚇醒。
回想今天這一整天,從接到陸錦年再到我們兩個人奇奇怪怪的對話,越發感覺我們都是涉世未深的孩子。兩個小孩子。
忍不住還是想看一下手機,心裡想着夏微涼會不會突然起牀然後看到我的短信。結果,還真是收到了。“我也醒了。你竟然沒和他呆在一起啊。”
“……微涼,你怎麼這麼感嘆呢。”
“嗯總覺得你會和他在一起嘛。而且人家不是專程來看你的麼?”
“……我做錯什麼了麼”
“沒……不過接下來幾天怎麼辦?”
“還不知道,大概請假。”
“天亮了。”
“嗯,早安。微涼。”
就這樣聊着短信,然後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