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範錄商定好大致的合作意向,至於細節,卻只能等兩頭的大人物拿定主意,石韜隨即派人送走了範錄。
其實就連石崇也想染指販賣胡人的生意,但一來賈后對這件事頗爲忌憚,石崇擔心惹來賈后不滿;另一個原因卻是來自石韜的勸說,石崇不像幾位野心勃勃的藩王,都有着各自的根基,石家的根基在洛陽、在賈后那裡;
僅僅從賺錢的角度來講,販賣胡人的利益雖然豐厚,但作爲石崇這種能將生意做到南洋去的豪商而言,那點利潤還算不得什麼,販賣胡人這項生意,最主要的目的卻是獲取廉價的戰兵,石崇既然不準備造反,那麼染指那筆生意也就完全沒什麼必要……賺錢是小,最終惹得賈后不滿,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靈魂來自千年之後的石韜,更不可能去做人販子這一行當,賺錢的營生多了去,又何苦去染指那等染血的財富;
再者,他知道,此刻諸位藩王對胡人的壓榨與欺凌有多深,日後報應在漢人身上的苦難就會有多深,他更知道,胡漢的矛盾並非眼睛與皮膚的差異,而是農耕與遊牧這兩種生存方式之間的矛盾;
解決這一矛盾的方法,並非只有殺戮一途;
當然,失去武力的震懾,善良只是一種廉價的奢侈品,在石韜看來,這同樣不可取。
想到賺錢的生意,石韜又想起釀酒的事來,後世有一種說法,賺取窮人的錢只會越來越窮,只有賺富人的錢纔會越來越富;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酒是一種奢侈品,但對於豪門而言,卻是不可或缺的日常必需品,若能釀出後世那種清透的酒來,將引發怎樣的風暴,結果不難預料。
在案桌上放上一張微黃的紙,又取出筆墨,這都快兩個月了,對於用毛筆寫子,他已慢慢開始習慣,只是對這時的紙張仍有那麼一絲嫌棄,他不是沒有想過造紙,造紙的工藝在後世那會兒,可以說已經爛大街了,但他畢竟不是物化專業類的人才,而是經濟管理專業畢業,經濟管理聽着牛逼,可等他讀下來才知道,一個二流大學經濟管理系出來的學生……差不多啥都能幹。
對造紙這件事,雖說有心搞上一搞,卻奈何兩眼一抹黑,以後等有了閒暇或許可以找人研究一下,如今還是別費那個力氣了。
釀酒卻要容易了許多,即便在他出生的偏遠農村,也有許多釀酒的小作坊,而釀出的酒被當地人稱爲“小竈酒”,大多用於婚喪嫁娶招待客人之用,釀酒的前面幾道工序,市面上很容易收集,最關鍵的是蒸餾冷卻這道工序,但原理卻是不難,後世連初中生都知道,主要是利用酒跟水的沸點差異,具體數據他記不太清,只模糊記得大概是七十度到一百度這個區間。
塗塗抹抹,總算將他記憶中的“小竈酒”蒸餾設備給畫了出來,而後等紙張乾透,便小心收了起來,見天色已晚,石韜打算洗漱後睡覺,打開房門,人卻愣住了。
青衣正守在門口,一旁是洗漱用具,似乎已經在這裡站了有一會兒了。
“雨荷那丫頭,不會又睡着了吧?”石韜一臉古怪道。
臉色微紅,青衣避開他的目光,小聲道:“不是的,小丫頭正在教訓新進的幾個下人,所以我.......”
現如今,青衣非但臉色越發紅潤,整張臉更是逐漸F滿起來,但秀髮仍像往常一樣,用草繩隨意挽起,她的相貌原本就不差,且身高至少一米七,體態因此顯得修長無比,尤其是一對鼓鼓的大長腿,更時刻溝動着石韜的眼神;
不似蘭蔻那般風情撩人,也不似雨荷般嬌憨可愛,但青衣身上卻有種飄逸、冷清的氣質,在石韜眼中,這樣的女子彷彿後世的高冷女神,讓人慾征服而後快;
與此同時,青衣過去做死士的經歷,讓他既愛且憐;再加上刺殺霸城侯那件事,使二人又親近不少,零零總總下來,從未戀愛過的騷年,不知不覺,已將青衣當成了最佳的戀愛對象,而且一有機會便要撩上一撩。
“進來吧!”
將目光從對方那對長腿上收了回來,順勢握住青衣一隻手,便打算往屋裡拽。
紅豔豔一片,直透脖頸之下,青衣不敢擡頭,卻生生將手抽了回去。
“天色已晚,讓青衣伺候郎君洗漱吧!”說完青衣埋頭端起洗漱用具,一下衝進屋子裡去。
石韜賊心不死,同時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轉身回到屋裡,並四平八穩的坐在牀沿上,彷彿沒事人似的,只等青衣服侍自己洗漱。
青衣始終不曾擡頭,可石韜卻發現她的耳朵彷彿滴出血來,估計是害羞所致;
剛剛將腿放進水裡,石韜倒吸一口涼氣。
青衣擡起頭來,眼裡一片惶恐,可當她看清石韜那一臉的壞笑時,才知郎君這是在故意捉弄她,隨即又低下頭去。
伸手握住那隻逐漸圓潤的下巴,並輕輕一擡,青衣身子明顯一顫;
石韜非但沒有停手,甚至學着電影裡花花公子們的套路,拇指在對方柔軟的脣上刮過……
又引來青衣的一陣顫抖。
不敢看石韜那張臉,青衣甚至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一抖一抖的,如同正被撫摸的貓咪,樣子煞是好看。
“青衣,你喜歡本郎君麼?”
“喜歡?”青衣睜開眼來,怔怔的盯着對方那張笑意瀰漫的臉頰,暗自問自己道。
突然,原本嬌紅的臉頰突然變得煞白,身體更是抖個不停。
石韜整個人都懵了,“青衣,你哪裡不舒服嗎?”
原本半蹲的青衣,猛地向後一退,甚至來不及收拾東西,低着腦袋便倉惶逃了出去。
“?????”石韜呆若木雞。
上輩子混得很齪,沒有妹子喜歡,倒也情有可原,可這一世,非但頭頂着名士光環,老爸更是這個時代的頂級大豪,況且青衣從不曾違逆自己;
沒道理!
完全沒道理啊!
這已經是他穿越以來第二次遭受打擊了;
前次,原以爲成了名士,便能獲得蘭蔻那樣的佳人青睞,不曾想,原來還是一場交易.......
上次石韜還有些緊張,但這一次,他自覺手法已經足夠老到了,即便沒有十成的把握,也有九成;
哪知……
MMP啊!老子就這麼不討女人喜歡麼?
這種感覺,彷彿爬到山頂的人,被一陣大風再次刮到山腳,信心可謂跌倒了谷底。
這一夜,便在極度詭異的氣氛下渡過。
第二天,考慮到還有事情交代給石勒,石韜一大早就起來了,在雨荷的服侍下,穿戴好衣物,接着洗漱,在石方的陪同下去了石勒的住處。
石勒早已等在了那裡,還以爲石韜會派個下人過來隨意交代幾句,然後拿了盤纏上路,哪知石韜親自來了。
瞪着一對熊貓眼,石韜笑道:“有些事,還需對你交代一下,所以就過來了!”
“郎君但講無妨!”石勒神色古怪道。
石韜搖頭道:“等用過膳,我親自送你出城,有什麼事路上再說!”
也沒想多想,爲了節約時間,石韜讓人端來肉糜,就在石勒房中便吃起早餐來。
石韜的舉動,讓石勒很是彆扭,而且心思全放在揣度這件事情上,扒一口飯,又望一眼對面的傢伙,而石方則見怪不怪,郎君見着誰都要拉着人家一同用膳,不過石方倒也沒有在屋裡吃,而是端着肉糜,躲到院子裡的某個角落去了。
各懷心思的二人,剛一用完膳,石韜便讓人牽來幾匹馬,石韜、石方、石勒、孟大錘四人,各一騎;
牽着馬,正打算出門,石勒發現石韜忽的停了下來,且臉色陰沉得可怕,眼中更是煞氣涌動。
院門處,青衣匍匐在地,遠遠望去,身體竟在瑟瑟發抖,而青衣身前,卻是一名體態雄壯的男子,男子身體雖壯實,卻是一副白面書生的模樣,使人看上去總有一種違和感。
艹,敢讓老子的女人下跪,你特麼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石韜心中狂怒,卻沒有立即發作,而是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而後,帶着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