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讓鬼金羊處理捉拿探子一事,石韜則繼續到各屯田區查看青壯的訓練情況,既然到臨朐,自然少不了去石烈的軍營查看一番;
石烈統領的五百民團,說是半兵半農,但實際幾乎和職業戰兵無甚差別,不但以訓練部曲的方法進行操練,武器也按照不同兵種進行配置,刀盾兵、槍兵、弓箭手,唯獨沒有騎兵,以東莞現有的條件,石韜暫不打算給民團配置騎兵。
除了部曲訓練那一套方法,大多數時候,石烈都以目前最常見的步兵訓練操典來訓練這五百民團,對此石韜感到十分無奈,但他畢竟不是軍事專家,訓練部曲那套法門是從後世軍訓抄襲而來,至於對騎兵的運用,也是因爲石韜對後世各種騎兵戰役記憶深刻的緣故,所以他不得不認可石烈以這時的步兵操典來訓練這羣人。
觀看完排兵佈陣,石烈陪着石韜在軍營內隨意走動,石韜隨口問道:“我上次問你,這些人可堪一戰,你卻對我叫苦,現在他們的武器裝備已經配足,若再讓他們穿上鎧甲,是否有信心與對面的青州兵一戰?”
石烈知道自家郎君和齊王遲早一戰,因此一臉興奮道:“郎君,你說給他們穿上鎧甲……”
“嘿嘿,別急別急,我們的匠造坊已經正式投產,而且造甲的速度驚人,你的這些人遲早會穿上鎧甲,我唯一擔心的卻是這羣傢伙畢竟沒有見過血,能不能成氣候,還真不好說!”
石烈急道:“郎君儘可放心,這羣傢伙雖然還未經歷過戰事,卻都是從北地逃過來的,一個個都有血性,經月餘操練倒也有模有樣,若真能給這羣傢伙配上鎧甲,青州蠻子何足道哉?”
“呵呵,青州向來民風彪悍,你以爲對面的青州兵真是紙糊的麼,還說甚‘何足道哉’,你可千萬別把牛皮吹破纔好!”石韜提醒道。
“嘿,烈跟隨郎君從臨朐一路殺到洛陽,也算見識過不少大陣仗,難道俺這點眼力見也沒有麼?郎君也太小看人了……”石烈黑着臉道。
“若本郎君果真小看於你,怎會讓你來臨朐?我只是擔心你們這羣傢伙打了幾回勝仗,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見石烈一臉不服的樣子,石韜忍不住冷笑道:“我來問你,你可知五百人的隊伍該如何行軍、如何安營紮寨、糧草輜重又該如何調配……這些你都知道麼?”
“這……”石烈頓時語竭。
腦海裡靈光一現,石韜突然道:“我打算在東莞辦一個軍事骨幹培訓班,從這個月開始,你和你手下的都頭們每月抽出三日的功夫,前往東莞接受培訓,不但你和你手下都頭需接受培訓,就連石方石勒這些人都會參加!”
“軍事骨幹培訓班是個啥?”石勒摳着腦袋問道。
“嘿嘿,你先別管它是啥,等時間定了,我會派人通知你,等你去了不就知道了麼?”石韜一臉神秘。
別看石烈和小石頭等人如今已成獨當一面的人物,但這些人本質上還是純粹的廝殺漢,就連最早跟隨他的石方,以及在另一時空成爲馬上皇帝的石勒,目前都只能算做略懂皮毛的初級軍官,而他自己卻因爲多出千年認知,多少知道一些軍事理論,但真要說行軍佈陣,他同樣是門外漢,他這才突發奇想,將手下這羣初級軍官召集起來進行系統培訓,在他看來,以他現有的名望,即便不能招來名士大佬,但要找幾個熟知行軍佈陣的書生,想必不是什麼難事,如果其中摻雜一些他獨有的想法,總是沒有什麼壞處。
查看過軍營,在石烈的陪同下,石韜繼續前往各屯田區視察,除了查看流民青壯的訓練情況,他還特意看了看流民的安置情況,雖說已經建立了屯田區,但畢竟時日尚短,設施相對簡陋,趁着農閒,各屯田區仍在繼續完善設施,所有屯田區都依照軍營的模式修建,同時也從最初建立農莊的過程中吸取經驗教訓,在種田的基礎上,引入畜牧和紡織兩類副業,如此一來,無論青壯還是老弱婦孺也都能爲整個東莞的事業貢獻一分力氣。
奔波一日,石韜打算在臨朐休息一夜,然後明日再去查看剩下的兩處屯田區,可就在此時,石方派人送來消息,與鄴城的交易已經完成,五百匹戰馬盡數抵達東莞,得知這一消息,石韜甚至來不及繼續視察剩下兩處屯田區,而是連夜趕回東莞。
此次交易的五百匹戰馬爲東胡馬,雖比不上河曲良種,質量卻也不差,加上之前搶來的,現在一共擁有七百餘匹戰馬;
剛剛回到東莞,石韜甚至來不及休息,立即開始分配戰馬,他從五百匹東胡馬中挑出二百五十匹,歸石方統領的部曲所有,如此一來,部曲雖只有三百人,卻擁有四百匹戰馬;
然後石勒從剩下的馬匹之中挑出百餘匹,使他手下兩百胡人,人手擁有戰馬;
最後剩下不到百匹,石韜便派人一股腦的送到臨朐,劉胤及他手下三百人馬,畢竟擔負着守衛臨朐的重任,若無騎兵,只怕連送信都是一件困難的事;
剛剛抵達東莞的五百匹戰馬,當晚就被瓜分一空。
第二天,三百部曲以及兩百胡騎,立即投入緊張的訓練,石韜則一頭撲進匠造坊。
……
洛陽,金谷園。
回到洛陽的石崇,甚至沒有正式上任,卻連續數日在金谷園中大宴賓客,被四方賓客環繞,馬屁聲不絕,石崇卻是一臉自得之態;
衛尉,始於秦,九卿之一,漢朝沿襲,到了司馬家,九卿手中的權利被日益削弱,僅爲身份的象徵,但衛尉掌管宮衛軍,其權勢又是不同,雖說比河間王這樣王族石崇仍矮了那麼一頭,可他手中的權利卻幾乎能與之比肩,也難怪石崇會如此志得意滿。
明日朝會,賈氏便會在含章殿正式授予他九卿之職,一直未曾路面的司馬顒總算出現金谷園中,一來對方是王族,且同爲賈氏黨羽,加上二人即將在同一座屋檐共事,石崇可謂給足了面子,竟帶領一衆賓客前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