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韜回頭,一臉無奈道:“又有什麼事?”
“大事!”宋禕一本正經的說道。
見對方撒起謊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石韜那個蛋疼,“我乏了,有事明日再說吧!”
“不行,這事若不說出來,恐怕會出大事!”宋禕仍是一臉煞有其事的淡定模樣。
“不管了,無論什麼大事都留在明日說好了!”揮揮手,石韜摟着蘭蔻就打算回房。
“既然如此,可別怪人家將你偷看.......”
石韜轉身就是一個虎撲,準備將小娘皮摁倒,然後狠狠的教訓一番,哪知小娘皮早有準備,身子一晃,卻泥鰍似的逃了出去。
正準備追趕,身後傳來蘭蔻那膩到骨子的聲音,“七郎由得她去吧,今日人家特意爲七郎準備了一道美味,你不想嘗一嘗麼?”
心裡如同被貓爪似的,石韜回頭一笑,道:“我先去後院一趟,美味留到晚上再嘗!”
“討厭!”蘭蔻竟是一臉的羞紅。
舞姬出身,後被趙王看上,而成了忘仙樓的女掌櫃,見慣了聲色場所裡的種種勾當,卻因白虎的原故,就連趙王也不曾動她,其他人就更加不敢有何非分之想了,這對蘭蔻而言,無疑是一種煎熬。
男女之愛,對她來說,從此成了一種奢望,哪知,爲了拉攏石家,趙王竟然將她當做禮物送到石韜的嘴邊。
自從經歷了那一夜的纏綿,蘭蔻便一直處於某種恐慌的情緒之中,對於司馬倫內心所想,她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些,無非擔心白虎精剋夫的傳說,卻又不願將自己辛苦得來的美人便宜旁人。
蘭蔻非常清楚,自從那一晚過後,司馬倫絕不可能像以前那般對她,那麼她將來會是一副何等境況,並不難猜到。
另一方面,石韜殺死霸城侯的舉動,被她誤認是石韜爲了她而殺人,第一次與男子發生關係,加上少年一怒爲紅顏的行爲,讓她很是感動。
才使得她最終背叛司馬倫,甚至不惜冒着天大的風險,幫着石韜犯下那等驚天大案。
如今,石韜已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加之初嘗男女之愛的奇妙滋味,蘭蔻那顆心已然撲在石韜的身上。
反觀石韜,他的心情卻遠比蘭蔻要複雜得多,他與蘭蔻從認識到如今走到一起,司馬倫可謂出了大力,對於蘭蔻這等風情萬種的女子,他自然是喜歡的,況且爲了他,這個女子甚至不惜範險,而且最終變得一無所有,可讓他煩惱的,卻是因爲青衣的態度。
如果將兩名女子拿來比較,無論相貌還是風情,蘭蔻自然更勝一籌,但正是如此,蘭蔻總給石韜一種如夢似幻之感,反而青衣讓他覺得更爲真實。
他在蘭蔻身上並未付出過什麼,回報卻是極爲豐厚,而青衣則是他親自救下的女子,之後更是治好了她的病,而後來青衣也用行動贏得了石韜無比的信任。
按理說,青衣和他更爲親近,可後來他多次撩撥卻未能如願,這讓石韜很不是滋味,甚至懷疑青衣僅僅只是將他當做值得信賴的夥伴,而非其他。
彷彿正印了那句話,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蘭蔻的到來,讓石韜想盡豔福的同時,卻讓他和青衣的關係日漸疏遠,這便是他苦惱的原因所在。
.......
逃離溫柔鄉,石韜來到後院,羊獻容正給孩子們上課,不知爲何,原本識字的青衣,此刻卻坐在孩子們的身後,靜靜的聽着羊獻容講解加減運算法則。
讓石韜不曾想到的是,羊獻容僅僅只看過他的備課本,居然就能獨自揣摩出千位以上的運算方法,並傳授給學生,這一來倒是爲他省了不少功夫。
輕輕走到青衣身旁,盤腿坐下,石韜小聲問道:“怎麼,青衣也想學這種運算方法麼,呵呵,這都是我教她的,如果你想學,不如由我親自教你如何?”
轉頭看着他,青衣搖了搖頭,語氣平靜道:“不用了,郎君每日那麼忙,怎好再耽誤郎君,青衣在這裡聽聽就好!”
“怎麼會呢,青衣跟我出生入死,再忙郎君也願意抽時間親自教你!”石韜儼然一副舔狗的嘴臉,討好對方道。
“真的不用了!”青衣將頭轉了回去,且不再開口。
青衣一旦擺出這幅冷冰冰的樣子,仍誰都哄她不笑,有時石韜甚至懷疑青衣究竟是不是石女,不然爲何被他撩了數次,且眼看就要丟盔棄甲,最後卻仍以失敗告終。
自課堂灰溜溜的離開,無聊之下,石韜竟想到了葛洪。
離開東莞那段時日,葛洪便搬去了酒坊,目的是爲了讓石中玉照顧他的起居,像葛洪這類天才人物,石韜一直很重視,因此石韜打算刺殺司馬倫的計劃一旦失敗,跑路之時方便他將葛洪打包帶走,當他回到東莞之後,自然也就將葛洪接了回來。
這是一間密封性能比較好的泥瓦房,主要方便葛洪培育青黴,推開門走進屋子,裡面正燒着柴火,柴火之上還架着一口燒水用的銅鍋,葛洪此刻正背對着石韜,且不斷添加柴火,就連石韜進來也沒發現。
平日充當葛洪助手的小傢伙們,此際正在上課,因此屋子裡只有葛洪一人。
在屋子裡燒火是爲了增加屋內的溫度,燒水卻是爲了增加溼度,而用於培養青黴的基質,卻是將小麥搗碎,然後煮熟後的糊狀之物。
瞧着用木架固定的方盒子裡面,竟隱隱冒出些青毛,石韜吃驚道:“稚川果真將青黴培育出來麼?”
葛洪先是嚇了一跳,等他發現來人是石韜,立刻停止添火,並一臉驚喜的起身,“如郎君所言,只要溫度與溼度得當,冬天也能培育出青梅來!”
跟石韜久了,就連許多專業術語也被葛洪學去,臉上浮現一抹笑意,石韜問道:“稚川是如何模仿出夏日裡的溫溼度來呢?”
沒有溫度計等器具,要想控制溫溼度哪裡有那麼容易,石韜因此感到好奇。
“呵呵,夏日裡無論白天還是夜裡,身上都會冒汗,稚川便是以此來判斷溫度的!”葛洪一面說,卻一面用手絹擦拭着紅腫不堪的鼻子。
“我擦,稚川竟然用自己的身體出汗與否,來判斷屋子裡的溫度麼?”石韜一臉呆傻狀。
“嘿嘿!”葛洪完全一副科學狂人的態勢,且對着石韜傻笑不已。
真心疼這個傢伙,石韜暗自想到,爲了這位科學狂人的健康着想,老子要不要將溫度計搗鼓出來呢?可如果要製作溫度計,就得先將玻璃弄出來,以前曾在網上專門查找過燒製玻璃的方法,可那都是紙上談兵,未必可行啊,不過也不要緊,就算不能燒出純淨的玻璃,但如果能弄出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說不定也能拿去唬弄那些有錢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