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身邊的白眼狼(吖市和氏璧+2)
晏錦聞言,語氣依舊平淡,“三叔的性子,祖母你應該最清楚!他若厭惡一個人,又怎麼會……輕而易舉的成全她?”
死亡其實對於陷入困境的人而言,是一種解脫。
尤其是像晏老太太這種,大半個身子都陷入沼澤的人。
晏錦說的波瀾無驚,而晏老太太卻被嚇的癱軟了身子,毫無形象的坐在了地上。
哪怕從前的她,最在乎這些規矩禮儀……
此時,晏老太太面如土色,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自己,的確是比外人更能明白兒子想的是什麼。
從前的她,對兒子的手段引以爲傲,可如今……晏老太太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兒子如此對待。
事事輪迴,今兒終於輪到了她的身上。
晏老太太無助極了,她哭的厲害,卻對晏三爺的做法無能爲力。
自從晏老太爺離世後,她的日子便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那位曾經對她百依百順的三兒子,如今對她卻是不聞不問,甚至她主動去找他的時候,也見不到他的人。
他的厭惡,沒有任何掩飾。
晏老太太恨毒了舒氏,若不是舒氏,她也不會和兒子鬧成現在這樣。
晏三爺對她的疏忽,導致她身邊的小丫鬟和婆子,都敢隨意的給她甩臉色看!舒氏去世之後,她再也沒有添置過一件首飾和衣衫,從前那些值錢的首飾,都被她變賣了出去,來補貼家用。她以爲這樣做,多少能彌補和兒子之間的嫌隙。畢竟舒氏已經不在了,而她又是他的母親。
只是,世事難料。
她雖補貼了晏府不少銀子,卻依舊沒能換回兒子的心。
甚至,有一次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找到兒子,結果晏三爺卻對她說,“母親你自己願意掏銀子補貼家裡。我又怎麼好阻止你?而且。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強迫過你做這件事情?現在你和我說情誼,我和你之間。有什麼母子情誼可談?”
晏三爺說這一番話的時候,眉眼裡還帶着諷刺的笑,那一抹笑也像是壓倒晏老太太最後的一根稻草。
她的兒子,已經不是昔日的那個孩子了。晏三爺整個人性情大變,從前從不養妾室的晏三爺。如今卻有不少的通房。夜裡,她還能聽見那些女子傳來的歡笑聲……
舒氏死後,再也沒有人能壓制住,他內心的那種瘋狂。也只有現在。晏老太太突然覺得,舒氏若是在,便好了。
舒氏孝順。絕對不會允許兒子這樣對自己,而且……晏三爺身邊的那些通房。一個個都恨不得她早死,私下說的難聽的話,更是數不勝數。
晏老太太知道,自己的處境,不過僅僅是個開端,她害怕看見那樣的晏三爺,害怕再看見那些女子,所以此時她纔會趁機跑出來找到了晏錦。
“素素,祖母知道錯了,祖母真的知道錯了!”晏老太太的樣子淒涼,“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繼續在晏府呆下去了,素素……算祖母求求你了!”
如今,晏老太太悽慘的模樣,像極了她前世的樣子。
只是,她前世哀求晏老太太的次數,可比現在多多了。
晏錦從不是什麼不就記仇的人,相反,她很記仇。
昔日,這些人給她帶來的傷痛,每一樣她都記得。現在的場景,讓她覺得很是出氣……
晏老太太疼了一生的孩子,卻恨不得每日都折磨她,這便是最大的報應。
良久後,晏錦纔開口,“祖母若知道錯,便不會來求我了!”
晏老太太顯然根本不知道錯,她來求晏錦,無非只是想活下去!現在晏錦的父母過的很好,若是多了晏老太太,那還不得被鬧的天翻地覆?
晏老太太聽着晏錦的聲音,氣的雙眼一黑,差點暈過去。
晏錦顯然是不會帶她離開了,而且,她也沒有辦法奈何晏錦。
晏老太太看着沈硯山,大笑了起來,“你若帶我走,我便告訴你,薄家接下來會做什麼!”
沈硯山挑眉,而晏錦卻不得不轉過頭來,笑了笑,“祖母以爲你說的話,我會信嗎?”
“爲什麼不信?晏錦,你別忘了,你身邊還有個白眼狼!”晏老太太咬牙切齒,“跟你一樣的白眼狼,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年是我……”
晏錦還未聽完晏老太太的話,便被沈硯山從後捂住了雙耳。
他的手掌很大,捂住她耳朵的動作卻很輕柔。
晏錦愣了一愣,絲毫沒有反抗。
這些骯髒的言語,沈硯山顯然不想讓她聽進去。
沈硯山替晏錦捂住了耳朵後,纔對晏老太太說,“老太太若不想去刑部見見人,便安靜一些吧!”
“你……”晏老太太看着沈硯山,瞪圓了雙眼,面目有些猙獰,“你當真不想知道,薄家要做什麼?”
沈硯山面容冷峻,“他們想要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就不怕……”晏老太太顫顫抖抖地指着晏錦,“你就不怕她出事!”
無論晏季常如今的勢力多麼如日中天,和薄家比起來,也不過是一個微小的存在。
薄相私下和不少大臣交好,而晏季常的性子,便註定他和不少人,沒有來往!太冷淡,也太不喜歡合羣了。
沈硯山看了一眼被自己捂住耳的晏錦,緩緩地說,“有我在,她便不會出事的!晏老太太若有這個閒心,不如多操心自己的事情!”
晏老太太再也說不出來話了。
沈硯山提醒她的話,她又怎麼聽不懂。
薄如顏嫁入晏府後,必定是讓晏府上下都不得安寧。
晏惠卿和薄如顏的事情,她比誰都清楚。
沈硯山說完話後,便牽起晏錦的手,慢慢地離開了這個地方,留下一臉絕望的晏老太太。
兩個人走了一會,雖沒有說話,也並沒有覺得尷尬。
他們的步子十分的默契,像是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一般,才能如此的融洽。
晏錦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頓下了腳步,擡起頭問沈硯山,“方纔祖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說,薄家接下來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