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木板,木牀,草藥,清水,竹筐……
一個少女的家。
忽必烈看着眼前這簡單的一切,有些心疼:“這裡就你自己一個人住?”
“不然還有誰?”金鵲兒收拾好牆角的一個草垛,說,“我睡這裡,在你傷好之前,你可以睡在牀上。”
“難道我一個大男人消遣舒服,卻讓一個弱女子睡在地上?”忽必烈笑笑,故作掙扎着站起,“我走就是了……”話未說完,卻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若你真想走,我去給你的隨從送信便是,”金鵲兒也看出了端倪,卻不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很討厭,相反地還有些可愛:尋常人家的男子不都是這樣子的麼?
忽必烈笑道:“那便算了,”又坐了下來。
收拾好屋子,金鵲兒又忙裡忙外地準備起了中午的飯:洗菜、淘米、燉野兔、拌涼菜……不一會,七八樣山裡人常吃的菜就上桌了。
傾國傾城,心靈手巧,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這樣的女人,我的妃子,我未來的皇后,不正是這個樣子的麼?
忽必烈這樣想着。
“想什麼呢!吃飯!”金鵲兒將盛好飯的碗及一雙筷子塞到他手裡,自己則在另一邊坐下。
“你怎麼不吃這個?”忽必烈指了指那碗野兔。
金鵲兒笑道:“我吃素的。”
“那麼,想是今日我來了,你才做了這個?”
金鵲兒苦笑了一下:“我一個人能做些什麼?”
“令尊與令堂……”
“我很小的時候爹孃就都去世了,我自己一個人生活在這山裡,什麼治傷療傷、輕功之類的,在山裡待得久了,自然就會……吃飯罷!”金鵲兒頓了一頓,不願再提。
“……與我一同回去罷!”忽必烈抓住了她的手,眼睛裡透出來的火似乎要把她燒掉!
金鵲兒看了看他,輕輕地撤出手來:“汗王,就是這樣隨隨便便地撿個女人回去的麼?既能‘撿’,便能‘棄’。你傷好了便走罷,”說着就到牆邊的草垛上坐了下來。
忽必烈豈能甘心?扶着牆和桌子,一步三拐地來到她身邊,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這顆心是真的!我日後必將統一中原大地,打出一片天下送你!”
望着對方如此真誠的樣子,金鵲兒似乎有些動搖了:她本就覺得這個人不壞,心地良善,有帝王的威風卻無帝王的架子,如此大氣之人,日後必定能馳騁中原!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句話聽過麼?”金鵲兒還是有些不大相信。
“既然如此,我將心掏出來給你看如何?”忽必烈說着真就拿起旁邊菜板上的一把刀,抵在胸口,“你看看我的心是什麼顏色的!”
見忽必烈如此認真,金鵲兒倒笑了:“你若真的將心挖給我看,你的子民還不對我恨之入骨?”
“我的子民聽命於我,是因爲我有可以讓他們信服的地方。可是對於女人,我卻總想不透……”忽必烈說着再次握住對方的手。
金鵲兒這次沒有掙開,而是莞爾一笑:“你不是還有許多個妻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