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素秋:…
「嗯,徐,你真想吃鴿子啊?」
「怎麼?你不想嗎?我記得你很喜歡吃肉不是嗎?」徐滄疑惑,他的小宣不會還是個愛鳥的女人吧?
「還是喝雞湯吧,我讓初一去市場買兩隻上好的大公雞。」宣素秋小聲說着,一邊偷眼看徐滄,接着小小聲地道:「這個…畢竟是這宅院主人養的鴿子,咱們就這樣給人家吃了,不好吧?」
徐滄:「呃…」
被徵用做欽差行轅的宅子,論理在欽差入住期間,任何東西都可以被欽差取用,主人重視的東西早就帶走了。不過徐滄想了想,還是不要和小宣解釋這個問題了,免得被她誤會自己巧取豪奪,連一籠鴿子也不放過。
一念及此,便笑着道:「是了,我竟忘了這一點,還以爲是在咱們京城家裡呢。」說完再次飛身上房,又將鴿子放回原處。
「徐,您可別逞強。」宣素秋急得跺腳,大聲叫喊,和死裡逃生的鴿子們發出的咕咕聲相映成趣。
徐滄終於如願以償的來到了牢房中,於修果然按照他的吩咐,並沒有爲這些反賊動刑,不過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他們頭上,也讓這些前朝餘孽備受煎熬,短短一個月間,就瘦的不成樣子。
徐滄提審了方員外,出乎他的意料,這老傢伙竟然很快就招供了三場大火都是他主使的,目的便是爲了蠱惑百姓,散播當今朝廷不被上天認可的謠言,而事實證明,在這一點上,他們成功了,只是大夏國力強盛,安居樂業的百姓們並不肯因爲這點謠言就捨棄家業,替天行道推翻朝廷。
太順利了,倒讓徐滄生出幾分不真實的感覺,皺眉喝了一杯茶,在腦中捋好思緒,他才冷冷道:「先前你們不肯招供,怎麼如今本官一來,就痛快招了?」
方員外慘笑一聲,大叫道:「爲什麼?因爲老子熬夠了,呵呵!原本造反的罪名已經夠我抄家滅族,不過是怕壞了幫會大計,才拼命遮掩否認。若是你死了,瞞下去倒還有意義,我就不信朝廷裡還有第二個神斷青天,偏偏天不佑我,你竟然還活着。人的名兒樹的影,既然落在你手裡,這事兒還能指望瞞過你去?倒不如求個痛快。我也看出來了,大夏氣數未盡,不是我們這點伎倆謠言就能夠推翻的。罷了罷了,天意民心盡在你那邊,老子還堅持個球?徐滄看你要是條漢子,就給我和兄弟們一個痛快,抄家滅族咱們不怕,從幹了這勾當那一天,就做好準備了。」
「你們是如何縱火的?」
徐滄面色更冷,沒有回答方員外的話,而是鄭重問起對方的作案過程。
「縱火還需要怎樣縱火?放火就是了。哈哈哈,說起來真是天助我也,誰能想到當日那元家竟然會私自儲藏黑油?往各處一潑,再點起一把火,哎呀一下子就燒起來了,水潑都不滅,那些笨蛋還想着要滅火,最後就是人一個都沒跑出來,誰知歪打正着,因爲這個,那些百姓都以爲真是天火降下,不然爲什麼澆不滅?人也全燒死了?所以十年後,咱們造第二起縱火案時,索性一盆蒙汗藥倒進了廚房水缸裡,那天晚上火起時,人都呼呼大睡,仍舊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方員外娓娓道來,將自己縱火的過程眉飛色舞說了一遍,只聽得徐滄面色發寒,雙手都不自禁握成了拳頭。
到最後說完了,這老東西大概是嘴也幹了,嘿嘿笑道:「有酒嗎?叫我說,徐大人也不必磨蹭,今兒就通告天下,只說我等已經認罪,明天就押上法場明正典刑,腦袋掉了不就碗大個疤嗎?晚上咱們還能賺一頓斷頭飯吃…」
「第二場縱火案發生後,曾經有人要去縣衙舉報線索,卻臨時反悔,爲什麼?」
方員外一愣,接着不耐煩道:「老子怎會知道爲什麼?八成是爲了去騙賞金的吧?」
「你們還有人潛伏在當年的蘇州縣衙中,到底是誰?」
方員外一愣,面色也認真起來,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正色道:「徐大人,想必你已經很清楚咱們的來歷,沒錯,咱們就是被朝廷稱作前朝餘孽的那一夥人,既是前朝餘孽,當然身負造反大業,這麼多年下來,朝廷也沒有滅掉我們,所以你應該很清楚我們這個組織的嚴密,這樣一個暗中謀劃造反事業,百餘年都沒被你們消滅的組織,你以爲真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人人都稱兄道弟的嗎?呵呵!怎麼可能?事到如今,不怕實話和你說,我們這些人只是負責殺人動武的,其他事情一概不知。你說我們有人潛伏在當年的蘇州縣衙中,這很有可能,只不過,我也並不知道他是誰。這一次刺殺,我們被你一網打盡,可你也沒可能從我們這裡得到更多線索了,因爲我們的人就只知道這一攤子,其它的,全是一無所知。」
「別人或許一無所知,不過你身爲這刺殺破壞一攤子的負責人,對其他事情也是一無所知?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這麼容易被騙?」
徐滄冷笑一聲,方員外卻是神情淡漠,淡淡道:「你說的沒錯,只有我知道幫會的很多事,不過你以爲我會說出來?徐大人,不要白費心機,縱火罪也好,造反罪也好,給個痛快吧。」
「三場大火,三百多條人命,你如今要求個痛快?」徐滄站起身,冷冷看着方員外,漠然道:「世間哪有這樣便宜的事?本官若是給你們痛快,如何向九泉之下的那些冤魂交代?」
方員外面上變色,大呼道:「我對罪行供認不諱,竟然還換不來一個痛快而死?我們不求全屍,徐滄,難道你要將我們全都凌遲處死嗎?上蒼有好生之德…」
「呸!你們現在想起上蒼有好生之德了?也不看看自己做下的罪孽,就算沒有這三場大火,憑你們謀反的罪名,也逃不過凌遲,還想求個痛快?要臉嗎?良知都被狗吃了?」
於修狠狠啐了一口,然後跟上徐滄,嘿嘿笑道:「大人,我就說您名頭響亮,只要一過來,這些傢伙也就沒有負隅頑抗的念頭了,如何?您打算怎麼處置這些喪盡天良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