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京城除了明晃晃的路燈,只餘下零星幾處燈光,除開這冉家,還有一處地方可謂是燈火通明,就是這白星幫的地下會議室。
這個會議室與衆不同,四面牆壁上不是牆紙之類的,而是壁畫。其中一面,以灰色爲底,八個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分別抱着八條紅色的蛇,八個人都身後有一條粗粗的黑線一直投射到遠方匯聚在一起,相交之處是一柄奇怪的劍,劍的背景又不相同,是慘淡的白色和一片青藍。另一面牆上的壁畫更奇怪,正中央是一個金色的王座,上面坐着的不是人類而是一隻有赭紅色眼睛都八足妖獸,王座下的衆人卻不是俯首拜謁,他們爭先恐後地聚在它身邊啃食着它的血肉,血液在王座下匯聚成一攤紅泉,它引頸長嘶對着天上血紅的太陽。
楊帆有些坐立不安,不停的用手摩擦着褲子——爲了擦去手上的汗,對他來說這裡太詭異了,不只是這裡詭異整個白星幫都很詭異。在道上對白星幫的評價也是詭異二字,一,這個京城黑道的巨頭之一的首領是兩個千嬌百媚的女孩,憶焰念北不思歸,中“憶焰”即白焰、白憶,女孩混黑道有諸多不便,兩個女孩不憑藉外界力量混的風生水起,這實屬罕見。其二,白星幫的建築禁制爲白色。禁制等級自低到高爲藍、紫、白、金,京城大部分建築爲紫色,就算是中央也不過白金色,只是高了半個等級,但從沒有人見過白星幫的紋師。三,招惹到白星幫被白星幫判了死刑的人死法詭異,往往渾身上下尋不見一絲傷痕,表情動作看起來卻扭曲痛苦。
一個人呆了許久,門終於再次打開,這次會議的主角終於到了。進來的是兩個女孩,在這微涼的秋季依舊穿着無袖的火紅色連衣短裙,大片雪白的肌膚裸露在外,頭髮火紅,眼影火紅,脣色火紅,舉手投足間有種似火的熱情,是白焰,人如其名,另一位則是白色的線衫,皮褲裹腿,稍有緊身,將完美的凹凸身材展現地淋漓極致,眉宇間似嗔似喜,帶着濃濃的誘惑,所謂天生媚骨大抵不過如此了。楊帆當場把持不住,直接看呆,絲絲縷縷透明的液體自他嘴角涌出,嘀嗒嘀嗒落在沙發上。
“楊公子,在這等很久了吧?真不好意思,恕我們招待不週。”白焰笑眯眯地開口說道,給楊帆斟上一壺茶,俯身間春光乍現,楊帆的呼吸已經混亂。
白憶在一旁皺皺眉將姐姐拉回來:“楊公子咱們不多說廢話了,直接進入正題如何?”
“正題正題,請講請講。”楊帆這纔回過神來。
白焰從包包裡拿出合同給楊帆過目,讓他簽字,楊帆看了看與父親交代的要求並無出入,便籤了,遞還給白焰說:“我們這次主要目標是京城最大的情報組織,我想還有一個人也必須除去,冉鈞賾!他會很大程度地影響我們未來的合作你們的生意,因爲現在的他會古武了!”
“第一公子會古武了?可是我們跟他並沒有利益衝突,他現在的習性不會來管這多餘的事自找麻煩。”白焰否決楊帆的說法。
“不,利益衝突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們都和島國人打交道!冉家家訓家規第一條,島國人必除,早點的時候冉鈞賾已經見着了我們家的島國人,把他們揍進了醫院,白星幫與楊家關係密切不是秘密,他說不定會找上來。我已經找了殺手今晚解決他,就在剛纔接到消息,沒成功。這個廢物殺手!”楊帆說。
白焰白憶大驚失色,罵道:“你瘋了!在天子腳下請殺手殺人!你想楊家完蛋嗎?!行了,我們不幹了,下次合作牙泡湯了,楊公子慢走不送!”
“不幹了?這麼着着急急地斷了關係不覺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楊帆冷笑起來,“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天子真有這空閒來管?說不定也是他的心頭大患呢?”
“喲,楊帆也不如外界傳聞的如此不堪麻,可是我們也不能白幫忙吧?”白憶笑了起來,咯咯的笑聲差點酥了楊帆的骨頭。
楊帆直勾勾地盯着隨白憶笑而顫抖着的酥胸,眼裡都冒出了綠光,真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妖精!他已經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本來今晚約好了是去會所泄泄火,被硬是拉到這來,又給兩個千年不遇的美女,楊帆的邪火騰騰的往上冒。
終於他忍不住了:“只要兩位陪我一晚上,我什麼都答應。”
轟——一股莫名的氣勢爆發開來,盡數壓到楊帆身上,楊帆這被酒色掏空的身體如何扛得住如此壓力?從沙發上摔落到地上,匍匐在兩女孩之前。
“年齡不大,膽子不小啊?”白焰把細長的高跟鞋鞋跟戳在他眼前,“怎麼打姐姐的主意?你還不配!滾!”
楊帆也只敢逞一時威風,遇到搞不動的人該慫的立馬就慫,待磅礴的壓力一放他便兔子似的逃走,不帶一絲眷戀,當然也可能是趕緊找女孩去了。
“這個死混蛋!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們頭上來了,真不知道是哪偷來的勇氣,姐姐你說是吧?”白憶勾起姐姐火紅色的頭髮纏在手指上。
“小憶,冉鈞賾,你真的要對付?”白焰自開話題,沒理前面的話,“和島國的合作我們應該到此爲止了,這是個不錯的契機,和第一公子作對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所以姐姐以爲,我們要給華夏做貢獻了?要給這羣禽獸不如的傢伙賣命了?”白憶語氣立馬冷了下來,鬆開姐姐的頭髮。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小憶。”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白憶站起身,有些歇斯底里,“白眼辱罵毆打羞辱,都是這些人給我的!我難道還要去奉承他們?”
“小憶!”
“不可能的,我絕對不可能給這羣人做事!冉鈞賾,我對付定了!”
“島國人你就該幫嗎?”白焰突然提高了嗓門,“這些不該有的恥辱不是那個該死的島國人給你的嗎?罪魁禍首不是他嗎!”
“都是!他們都是罪人!罪人就一定要受到制裁!島國我也一定會讓他們嚐到這滋味。”白憶所有的嫵媚都被殺氣所掩蓋,爬上血絲的雙眼看着牆上的衆人啃食王座上的獸的壁畫。
白焰嘆口氣,夾雜的一堆情緒:“你打算怎麼做?”
白憶緩緩轉過身,說:“奪其摯愛,誘其上鉤,以我之強,攻其之弱。”
深吸一口氣,白焰壓下心中的震驚,後怕又席捲而來,這是往死裡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