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小美人你醒了?”
年輕男子坐在一張雕花檀木大椅上,居高臨下,饒有興味兒的看着蘇小七。
他臉龐線條流暢,眉骨高而平直,凜然顯出眉宇中幾分英氣,且眼窩深邃,若不笑時那凜冽的眉峰和狹長眼尾就會冷凝出一分寒芒。
但若凝了幾分笑意時,丰神俊朗中又透出幾分與生俱來的高貴感,有些散漫不羈和登徒子的意味。
乍見此人,蘇小七忽覺有種熟悉感。
她反應好半天才猛然想起來,這男人相貌竟和言逸有幾分相似。
蘇小七感覺腦袋裡一陣陣昏沉不輕,四肢也虛弱無力,但她還是強撐着慢慢坐起身,打量四周和麪前這個陌生男人。
“這是哪裡?你又是誰?”
“我是誰?”
男子冷笑,似乎蘇小七問了一個十分幼稚的問題。
“我的身份,豈是你這種卑賤身份的女人可以知曉?”
一句話,就讓蘇小七懟此男無比鄙視。
於是蘇小七的臉色也冷煞下去:“你什麼身份?都說人死爲大,難道你是三炷香外加一張矮板牀的身份?”
“你——!”
男子驟然大怒。
“你知道我是誰嗎?膽敢如此囂張言語,本太子可以立即叫人扒了你的皮。”
“哦!”
蘇小七恍然一愣。
“原來你是太子,那算我失敬了,但你早點說不久沒事兒了嗎?何必藏藏掖掖的給我機會,讓我罵你。”
蘇小七雖表面認錯,但嘴茬子依舊咄咄逼人,明裡暗裡罵太子。
因爲她雖然此刻神思混沌,但人還沒傻,太子一表明身份後,蘇小七立刻就想到言逸曾告訴過她的。
當今太子是茹皇妃的親兒子。
不久之前茹皇妃滿城放火要殺蘇小七,現在她被太子抓來,很明顯,娘兩個一條心的要弄死她。
反正活不了多久了,蘇小七打算多罵這兩個賤人幾句也是好的,免得死的太憋氣。
這些心裡活動都只是蘇小七一念之思,能在瞬息間理清楚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也算她心竅靈透了。
但太子——言璃哪裡知道蘇小七的鬼心眼兒,還在要不要狠甩這刁嘴女人幾個巴掌上做權衡思考。
蘇小七卻不願跟這種人廢話,便直截了當道:“太子殿下,我知道我出身卑賤,但卻不知高貴的您,因爲什麼要把卑賤的我抓來此地?”
“哼!”
言璃邪魅一笑。
他走到蘇小七面前,蹲下身平視她,目光緩緩拂過她翦水雙瞳、如煙柳眉,不由嘖嘖讚歎兩聲。
“長的是不錯,難怪我九弟寧可放棄苗若晴和樾音,也要和你在一起,你的確是個紅顏禍水。”
蘇小七臉一沉。
心裡大怒,暗罵我一個做美食的你憑什麼說我是禍水,你娘纔是真正的禍水,你們一家子都是禍水。
但這幾句話蘇小七也就只敢腹誹,畢竟她還懂審時度勢,若能捱到言逸來救她的那一刻,還是先活着比較好。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無奈冷笑。
“太子殿下,你抓我不會只是想看看未來弟媳婦的相貌吧?”
“當然不是。”
言璃倒也很爽快,陰毒笑看着她。
“你長成什麼樣子都和我沒關係,甚至跟別人和言逸也都沒關係了,因爲……”
說到這裡,言璃眼中陰毒之色更甚。
“因爲從這一刻起你就要被囚禁於此,一天,一月,或是一年,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你在何處,如果沒有意外,幾天之後,你就可以活活餓死,或是渴死在這裡,哈哈……哈哈哈!”
言璃囂張,猖狂的放肆大笑。
蘇小七則無語且震驚,她狠狠凝視這個變態狂,強心忍住想拔出木簪殺了他的衝動。
言璃顯然對近在咫尺的危險毫不知情,他狂笑完便轉身叫來幾個身強體壯、滿臉橫肉的老婆子。
“你們,看好這個女人,本太子沒下命令之前不准她逃走或尋死。”
“是,奴婢謹遵太子諭令。”
老婆子們恭敬回答,言璃在冷蔑睨了蘇小七一眼,轉身離開。
……
雲曦宮。
言璃正和茹皇妃兩人私下說話。
言璃:“母妃,兒臣已將蘇小七囚禁在太子府的空屋裡,決不會被任何人察覺,接下來要怎麼辦?”
“很好辦!”
茹皇妃把玩兒着外臣新進貢給她的一隻琉璃尊,說:“你父皇已經等不及要招蘇小七做藥膳,襄王那邊的意思是,叫人在蘇小七準備的藥膳裡慘毒,用毒害皇上的罪名將蘇小七,長公主,還有言逸全都除掉,斬草除根。”
言璃雙眉一蹙。
“那可不行啊母妃,一旦沒有人再壓制襄王,他定會驅兵奪位,到時候皇位可就沒有我的份兒了。”
“母妃當然知道。”
茹皇妃含笑輕拍下兒子手臂。
“放心吧!爲娘可不糊塗,襄王想要殺人,我就送一個給他殺殺,反正京城沒有幾個人見過蘇小七,只要人死了,就可以先安撫住襄王。”
言璃有點兒沒聽明白。
“可殺掉一個假的蘇小七,那真的呢?要如何處置?難不成母妃打算還給言逸?”
“當然不能。”
茹皇妃狹長鳳眸裡透出陰寒。
“看樣子太后的確很喜歡蘇小七,而言逸也和太后那邊多有瓜葛,我們就給太后放出風聲,說真的蘇小七其實還在襄王手裡,這樣一來他們兩虎相鬥,總有一個先死的。”
“不錯。”
言璃點頭。
“先死的倒黴,剩下的也必定大傷元氣,那時兒臣在出手平定紛爭,皇位一定就是我的。”
“好兒子,挺聰明。”
茹皇妃賞識的看着兒子,但忽然嚴肅起來叮囑他。
“但那個蘇小七你可一定要盯牢,千萬不能讓她逃走,凡事沒有絕對,先留她一命別急着殺,等大事結束後再除掉她不遲。”
“是。”
……
蘇小七被關在空屋裡,房裡屋外都有兇悍老婆子盯着,她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但蘇小七心裡已經焦急不堪了。
她知道言逸和蘇家人一定都因爲她的不見而焦急萬分,尤其是言逸,他本就素有毒症,若因此事勾起舊毒,那後果不堪想象。
蘇小七暗暗下決心,不能再這裡坐以待斃,一定要逃出去。
可怎麼逃呢?
正在她六神無主時,忽聽房外一個婆子敲門:“裡面的開門,晚飯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