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急急調轉,白夢溪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坐下。
丁長生卻蹙着眉頭,無數疑問縈繞在心底,想問卻又不敢問,最後只得把腦袋轉到另一邊,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問出口遭了嫌棄。
白夢溪沒有時間分出心神去看丁長生,一門心思撲在藥箱上,從裡面拿出好幾個瓶瓶罐罐可都不盡她心意,皺着眉頭將東西又一股腦的放回藥箱,手裡也只剩下銀針包。
許是她方纔的語氣太過急切,馬車也趕的很急,不一會兒就再次回到了宜安郡主的府邸。
開門的仍舊是少年郎,見着來人不免一愣,一臉警惕的看着他們,語氣略微不滿。
“你們怎麼回來了?”
白夢溪才懶得同他解釋,一把推開少年郎就衝了進去。
少年郎被推了個踉蹌,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見人已經跑了進去,當即大怒不已,一張稚嫩的小臉更是因生氣而變得扭曲,把丁長生忽略個底掉跟着也跑進去,一邊跑一邊大喊:“來人啊,有人刺殺郡主了。”
這聲音可不算小,沒一會兒就有不少侍衛帶着傢伙什追到了宜安郡主的院落。
白夢溪沒有理會身後追來的人,一路狂奔進院落後直接來到宜安郡主的屋門前,來不及喘氣就猛的把門給推開。
砰的一聲。
木門瞬間被打開,迎面而來的仍舊是那股難以言喻的草藥味。
白夢溪不喜的蹙起眉頭,大步往裡面走,站在外屋停頓片刻,喊了一聲宜安郡主。
可惜回答她的卻是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白夢溪心中暗道不好,立刻往裡屋走去,眼前的一幕卻讓她心底猛的咯噔一下。
此時,宜安郡主半拉身子都在牀榻邊上懸空着,深凹下去的眼眶下有一行淡黃色的液體,單薄的嘴脣更是毫無血色,甚至整個人還泛着絲絲死氣。
她皺起眉頭,擡步往裡走,一邊走一邊將藥箱給扔在地上,手裡緊緊的攥着銀針,眼看着就要刺入宜安郡主的身體中。
咣噹一聲響起,緊接着她便感覺到脖子上多了一層冰涼的觸感。
白夢溪手中的動作一頓,剛想罵人就看到那少年郎一臉怒容的盯着她,手中的刀往前挪了兩分,冷聲開口:“刺殺郡主者,殺無赦!”
白夢溪一陣頭疼,美眸瞪回去,厲呵道:“蠢貨,再不讓開,你家郡主就真的沒救了。”
“胡說,郡主……”
少年郎說着便回頭去看,這才發現宜安郡主的狀況,眼睛驟然瞪大,震驚,害怕,憤怒,轉頭便對準白夢溪怒道:“是你,你個毒婦。”
少年郎一怒,揚起手中的刀就要她身上招呼。
白夢溪暗罵一句蠢貨,身子輕巧的就避開,緊接着一道銀光直接往少年郎身上刺入。
下一秒,少年郎瞬間不能動彈,刀也咣噹一聲落在了地上。
白夢溪本不欲理會他,外頭卻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暗罵了一句便將刀拿起,直接擱在少年郎的脖頸上,故作兇狠的威脅道:“讓外面的人全部離開。”
少年郎白了她一眼,直接轉頭不去看她。
白夢溪氣的不行,把刀往前一送,鋒利的刀在他脖子上劃出一道痕,鮮紅的血就這樣沁了出來,看着甚是刺眼。
少年郎顯然沒想到她是來真的,眼底的怒意更甚,大吼道:“毒婦,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到時我定將你拉入十八層地獄,讓永世不得超生。”
誰特麼要你去死了?
白夢溪真真是覺得自己沒法跟中二少年交流,瞪了他一眼,見他張口又要大喊,立馬上前給他點了啞穴,偏過頭看着外頭一羣隨時準備衝進來的侍衛,聲音清冷的說道:“一刻鐘,給我一刻鐘的時間,要是你們郡主醒不來,我就給她陪葬。”
話落,外頭的侍衛一個個面面相覷,一時誰也不敢進去。
白夢溪見他們沒有衝進來,而且丁長生也趕上了,心裡不禁暗暗的送了一口氣,目光也再一次轉移到宜安郡主的身上,小心翼翼的將人給搬在牀榻上,正要給人寬衣的時候又瞥見了一旁的少年郎,不悅的蹙起眉頭,直接將榻上的一牀薄毯往他頭上一扔,而外面的人得了丁長生的話,齊齊的轉過身,木門也被丁長生關上。
白夢溪在心中給丁長生豎起一個大拇哥,再看向宜安郡主,目光也深沉了幾分。
“宜安郡主,得罪了。”
白夢溪乾淨利落的將宜安郡主身上的衣物全部扒乾淨,自己也爬上了牀榻,將人擺弄了一番,讓其背對着自己坐着。
隨後,白夢溪將銀針包展開,從裡面一次性取出數十根銀針,看準時機,全部將針沒入其體內,沒有停頓,她又同樣取出數十根銀針,再次找準時機刺入。
幾息之間,宜安郡主身上全部刺入了銀針,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刺蝟。
此時,白夢溪也滿頭大汗,脣色也泛着蒼白。
她咬緊牙關再次從銀針包裡取出一根三寸長的銀針,閉上眼眸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時眼底多了幾分堅定。
“成敗在此一舉,宜安郡主,你可得趕緊醒來,我可不想給你陪葬!”
白夢溪低聲呢喃了一句,眼底精光一閃,手起針落,直接刺入其百會穴。
在刺入的那一瞬間,宜安郡主也悶哼了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而血中帶着一絲淡黃。
聽到這聲音,白夢溪瞬間鬆了一口氣,等了一會兒見人意識差不多恢復過來後便開口淡淡道:“宜安郡主,醒了便是好事,還請您暫時莫要動,讓我先將你身上的銀針取下。”
說完,白夢溪便開始取針。
宜安郡主這才發現自己身上被刺入許多銀針,不悅的蹙了蹙眉頭。到底沒有出聲阻止,腦子裡卻回想起先前發生的事情,心底不由的產生一陣後怕。
片刻後,白夢溪將銀針都取了出來,人也從榻上爬了下來,將衣物遞給她之後才請罪。
宜安郡主慢條斯理得把衣物穿戴好,坐在牀榻上,目光深沉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是你救了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