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之,你幹嘛去啊?”
“誒,怎麼有個死人?”
“哎喲,晦氣,怎麼半路就見到死人了,呸呸呸。”
一時間,車上說什麼的都有,白夢溪着實是聽不下去了,索性拎着自己小藥簍也跟着下了牛車,直接朝着蘇遠之的方向走。
“夢溪丫頭,你怎麼也跟着下去了,趕緊回來啊。”
“是啊,萬一是個死人沾上晦氣怎麼辦?”
“要是個死人還好說,這萬一不是,人醒來看他們保不齊要被訛上的。”
“是啊,是啊。”
身後仍舊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白夢溪一一沒有理會,等走到蘇遠之身邊的時候纔看到地上躺着的這個是白鬍子老頭,面色蒼白如紙,嘴脣卻是一片青色。
蘇遠之衝着她搖搖頭:“沒有脈搏。”
“死了?”白夢溪有點詫異,立馬將手搭在老頭脖頸處,細細感受,好一會兒才收回手,看着蘇遠之,十分認真的說道:“人活着,但脈搏很弱。”
說罷,白夢溪就從腰間拿出她隨身攜帶的銀針出來,直接取出幾根。
蘇遠之見狀便蹙着眉頭問道:“夢溪,你要救他?”
不明顯嗎?
白夢溪一副看白癡似的看着他,聲音不禁有些冷的說道:“他還沒有死,自然是要救的。”
“可是……”
蘇遠之自有自己的顧慮,不由的看向已經圍上來的那些人。
果不其然,還不等蘇遠之動手,有些人就已經開口了。
“白夢溪,你這是做什麼,你不會要救人吧?”
“丫頭啊,你可別亂來啊。”
“是啊,這人看着就死了,你這樣做根本就是褻瀆人家屍體,小心人家家裡人找上門,到時候你可真吃不了兜着走。”
哩哩啦啦的話在耳邊不斷響起,簡直就跟一羣鴨子似的叫個不停。
白夢溪沒有理會那些人,而是看着蘇遠之,目光沉沉的說道:“蘇遠之,你信不信我?”
蘇遠之身子微微一僵,看着白夢溪認真的眼神,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緊接着便按照她說的話,直接將老頭的衣襟打開。
這一打開有些大娘就坐不住了,趕緊呵斥道:“白夢溪,你到底守不守婦道啊?”
本來白夢溪正準備施針,可耳邊還是不斷有人在辱罵自己,再能忍住脾氣的人怕是也要生氣,更別說她本就是急脾氣的人,當即回頭就瞪向那罵罵咧咧的婦人厲呵:“閉嘴!”
也不知怎麼回事,她這一聲出來,別說那婦人,就連一些先前還嘰嘰喳喳的人也跟着閉上了嘴,誰也不敢說話。
白夢溪這才穩住心神,沉着冷靜的給老頭施針。
這回施針的步驟並不繁雜,反而十分簡單,只不過是刺激老頭體內血液進行循環,從而給心臟供給血液,使其心肺復甦。
一刻鐘。
白夢溪慢條斯理的將銀針取下,只見原本臉色蒼白的老頭面色漸漸紅潤,而嘴脣上的青色也漸漸褪去,留下一層淡淡的白。
終於,在白夢溪取下最後一根銀針的時候,老頭的手指也動了動,眼皮也動了動。
“活……活了?”
一個人出聲,其他人也跟着出聲。
“天哪,白夢溪真的會醫術?”
“這人真的活了。”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白夢溪只覺得煩躁,看着越來越靠近的村民,實在是忍不住的出聲:“麻煩大家往外走走,病人需要流動的空氣。”
此時,衆人十分信服白夢溪,一個個都聽話的往外挪,不過一個也沒有離開。
不消片刻,地上的老頭總算是醒來了。
只見他一開始眼睛略有些迷茫,慢慢的聚焦起來,一眼就看到了白夢溪和蘇遠之二人。
“是你救了老頭?”
老頭將目光放在蘇遠之身上,聲音沙啞卻略顯激動的說道。
蘇遠之順手把人扶起來坐好又趕緊解釋道:“老先生,是內子把你救了。”
白夢溪在旁邊看着老頭沒事了,這纔不緊不慢的收起銀針,因着是用過了,所以並未直接放回銀針包,而是用帕子小心翼翼的包了起來,這才放進袖子。
“老先生,感謝錯了人哦。”
老頭這纔將目光放在白夢溪身上,只見她笑盈盈的看着他緊接着便道:“老先生看起來年歲應該不小了吧,平日裡少食肉啖,多食蔬果,莫要一味坐着,偶爾鍛鍊鍛鍊,打個五禽戲,對您身體有所助益。”
白夢溪淡定的說着自己的囑咐,至於聽不聽自然就得看人家了。
然而,這老頭聽着她這番話卻是眼前一亮,有些詫異的問道:“你是大夫?”
白夢溪噗嗤一聲笑出聲,好笑的看着老頭說道:“老先生,我剛剛救了你,你說我不是大夫是什麼,難不成是仙女?”
一句話倒是把老頭弄得有些害臊起來,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卻又想起自己是救她的,一時竟不知該用什麼態度對待她,索性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着她說道:“老頭是寶善堂的掌櫃,也是其坐堂大夫,姓丁,名長生,不知二位小友如何稱呼?”
“寶……寶善堂,丁大夫?”
白夢溪愣愣的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蘇遠之見他也是一臉詫異的模樣,緊接着便忍不住問道:“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咱們這鎮上有幾個寶善堂?”
“夢溪丫頭,你莫不是昏了頭,咱這兒就一個寶善堂啊。”
有些經常去鎮上的村民立馬就給白夢溪解惑,更有甚者一把擠開身邊的人湊上前來,諂媚的看着丁長生說話:“原來您就是大名鼎鼎的丁大夫啊。”
丁長生並非是性子好相與的人,一看到這麼多人湊上來,當即就黑了臉,直接開口道:“各位若是身子不舒坦大可去寶善堂看診,莫要在此處打攪老夫和恩人的交談。”
此話一出,衆人都訕訕的笑了笑,趕緊往後退了又退。
丁長生這才吐了一口濁氣走到白夢溪和蘇遠之二人跟前,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們,準確說應該是看着白夢溪,再次問道:“不知小友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