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姨娘端坐在院子裡的石椅上,手裡端着新沏的江南貢茶,小小的呡了一口,舉止十分優雅。
“你看到夫人了?”
翠兒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用力的垂着腦袋伏在地上,渾身顫慄的回答:“回……回江姨娘的話,奴婢真真切切瞧見夫人在假山後頭,想來應該是聽到了奴婢說的話了。”
江姨娘輕挑眉梢,隨意的將茶盞不輕不重的放下,但是這放擲的聲音卻嚇得翠兒一激靈,跪在地上越發的虔誠。
“諒你也不敢瞎說,行了,該幹嘛幹嘛去吧,順便把這事宣揚一番,畢竟老爺纔是當家做主的人,不知道這事可不好,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翠兒緊張的回答,下一秒就麻溜的離開。
待她走後,蘇啓之不疾不徐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江姨娘的對面。
“娘,上次就是這丫頭把您的事情宣揚出去的吧,像這種愛嚼是非的丫頭還是儘早打發了好,留在身邊遲早是個禍害。”
江姨娘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笑道:“放心吧,爲娘自有分寸,等這件事完了就打發她去莊子上做苦力。”
“娘,您還真是大發慈悲,要我說還是直接發賣了算了,眼不見爲淨也省的留個尾巴。”
江姨娘細細的思索一下覺得他說的倒也不無道理便點頭道:“行,這事我知道了。”
蘇啓之見她應下這才臉色好了一些,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鼻尖下細細的聞了一下便笑道:“看來爹對娘還是不錯的,這江南貢茶咱們府上也只得了這麼一罐就讓人送您這兒了。”
一聽到這番話,江姨娘精緻的小臉瞬間多了一層紅暈,嬌俏的笑道:“你要是喜歡,娘這就派人送你院子裡去。”
“可別,咱府裡上下誰不知您最喜歡這江南貢茶了,我可做不出奪人所愛的事情來。”
江姨娘嬌嗔的瞪了他一眼。
兩人說了一會兒的閒話,蘇啓之便瞧着時辰差不多了便將手裡的茶盞放下,站起身來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塵說道:“娘,瞧着這時辰也差不離了,我就出府去了,省的到時候又出幺蛾子。”
江姨娘明白他要出去處理事情,皺了皺眉頭說道:“啓兒,其實我還是覺得那個丫頭邪門,你要不還是別碰了。”
“娘,留着不碰難不成要讓她全須全尾的回來嗎?”蘇啓之不由的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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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姨娘緊了緊拳頭到底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讓他注意安全。
蘇啓之卻笑道:“不過一個臭丫頭罷了,您何必這般在意呢,再說了,等過了今兒那死丫頭怕是隻能入我院子裡了,光是想到以後那丫頭得尊稱蘇遠之一聲大哥,我這心情就甭提多好了。”
江姨娘看到自家兒子如此高興,到底沒有往他身上潑冷水。
“算了,你自有分寸,娘就不多說其他的了,早些回來,也莫要把這事鬧的滿城風雨,可明白?”
“放心吧,娘。”
蘇啓之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府邸。
與此同時,蘇夫人也將蘇遠之從辦差的地方喊回了府。
“娘,您找我有事?”
蘇遠之身上穿的還是辦差時的官服,可見他回來的有多匆忙。
蘇夫人緊緊的呡着脣,眼底滿滿的都是焦急,緊接着又趕走身邊所有的下人。
這一舉動讓蘇遠之也不由的提心吊膽起來。
“娘,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蘇夫人握緊拳頭,慢慢的走到蘇遠之的跟前,猶豫再三到底還是開了口:“遠之,夢溪可能出事了。”
此話一出,蘇遠之心裡頭就像是被人用利劍刺了一刀一樣,悶悶的痛,眼底也劃過一抹訝異,不過很快就恢復平常模樣,但是熟悉他的人就知道此刻的他並不如表現出來的平靜。
“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說清楚點。”
蘇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到底還是把自己偷聽到的事情告訴了他。
蘇遠之眉頭蹙緊,沒有說話。
“遠之,我理解你的心情,也明白你在想什麼,但是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對於夢溪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你……”
“娘,放心,我省的。”
蘇夫人見他這般說到底也不好多嘴什麼,只是淡淡道:“府裡的人我會派人管束好,讓她們不準多嘴,但是要是被江姨娘知道這事的話,八成就會傳到你爹的耳朵裡,到時候對夢溪就更不利了。”
“嗯,我明白。”
蘇遠之淡淡的應了一聲,也不想再說其他的,直接拱手作揖告辭。
蘇夫人看着急匆匆離去的蘇遠之,心裡頭開始默默的祈禱菩薩保佑。
畢竟,白夢溪一旦出事,蘇遠之這邊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再次出事。
蘇遠之從後院離開後就急急忙忙的往大門處跑去。
只是,還不等他出府就聽到旁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大膽賤婢,本夫人不過就是出去一趟,回來就聽到你們在這兒嚼舌根,怎麼,按照你們的說法,本夫人還不能出府了不是?”
蘇遠之眼睛一亮,立馬就順着聲音過去,一眼就瞧見了白夢溪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呵斥地上跪着的一排下人。
“夢溪!”
蘇遠之忍不住激動的喊了一聲。
白夢溪也擡頭看過去,眉眼微彎,笑着同他打招呼:“我在這兒呢。”
一瞬間,蘇遠之就覺得心間彷彿被什麼東西給擊中,滿滿的。
他再次快步的走上前來,不着痕跡的將她打量了一遍,確定沒事後纔看向跪在地上的這些人,詢問怎麼一回事。
白夢溪知道蘇遠之這是給自己撐腰,所以很不客氣的就把自己之前聽到的話統統說了一遍。
只見,在她說完的那一瞬間,蘇遠之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冷冷的瞥過地上的所有人,直接開口道:“來人,把管家叫來,告訴他 ,將軍府裡用不着說三道四,搬弄是非的奴才,直接把這些人全部發賣了吧。”
話音一落,衆人皆痛哭求饒。
然而,白夢溪和蘇遠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直接攜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