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這一聲蘇夫人等了數年,眼圈紅的不像話,金豆子更是一顆接着一顆的掉落。
她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略顯狼狽的朝着蘇遠之的方向走去。
直到真正的站在蘇遠之面前,顫抖的擡起手想要去觸碰他的臉頰。
“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只是,她的手還沒有碰到蘇遠之的臉就驟然垂下,閃着淚花的眼眸也漸漸合上竟翻起了白眼。
蘇遠之的反應比腦子更快,一把抓住蘇夫人的手臂,這纔沒有讓人倒下去。
他驚恐的看着她,似乎想喊人,嗓子卻又像是卡着魚刺一般,說不出話來。
“大夫,快去找大夫!”
秦章在一旁看着也是一驚,趕緊就去喊人找大夫。
在外頭伺候的下人先是一愣,不過還是趕緊跑去找府醫去了。
白夢溪看着這一個個的,只覺得頭皮發麻,趕緊走上前要給蘇夫人把脈。
誰曾想她的手剛碰到蘇夫人的時候卻被蘇遠之給攔下。
白夢溪一臉詫異的看着他,莫名響起之前給州府的時候給他施針時那一瞬間的陌生,心臟倏地緊了一下,啞着嗓子喊了一聲:“蘇遠之,你還認識我嗎?”
蘇遠之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漸漸的鬆手,也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說道:“夢溪,我娘她就交給你了。”
聽到他說出自己的名字,白夢溪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講真的,她還真的是怕這蘇遠之一個不小心記起了以前卻忘記了她。
還好,還好!
不然她得多虧啊!
她在心中暗暗的吐槽了一句,看着靠着蘇遠之胸膛上的蘇夫人,先是檢查的一遍,確認只是昏迷過後才輕聲道:“蘇夫人沒事,大喜過望昏過去而已,不過還是先把人給送回屋子裡吧,不然怕是會着了寒氣。”
蘇遠之抿緊薄脣“嗯”了一聲便直接將人給抱起送進屋子裡。
沒多久鎮國將軍府嫡長子蘇遠之回府的消息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府邸。
剛從外頭回來的鎮國將軍也是一喜,大步流星去往後院。
一進屋子便瞧見了屋子裡一羣人,但是他的目光卻直直的鎖定在蘇遠之的身上。
“遠之!”
鎮國將軍失聲喊出他的名字,急切的走向他,眼眶也溼潤了,握緊的拳頭最終鬆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同蘇夫人一樣,只是反覆耐煩的說他回來了就好。
蘇遠之一如既往的抿緊薄脣,看向鎮國將軍的神情也多了一抹慕孺之情。
忽然之間,牀榻上的蘇夫人甦醒了。
她頭一件事便是看向蘇遠之,朝他伸出手,緊接着便看向鎮國將軍說道:“老爺,你看……遠之回來了,咱們的兒子回來了。”
鎮國將軍瞧見榻上一臉蒼白的女子,一向疼愛之心更是爆發,趕緊走上前坐在牀榻邊上,握緊她另外一隻手說道:“是,咱們的兒子回來了。”
“老爺!”
蘇夫人忽然趴到鎮國將軍的肩膀上痛哭起來。
一直沒敢打擾這團聚的白夢溪和秦章兩人不由的面面相覷。
秦章着實是受不了這氛圍趕緊輕咳了兩聲。
這一咳嗽倒是讓蘇夫人停止了哭泣,讓蘇遠之有點尷尬,就連蘇將軍也有些不自在。
“蘇姨,蘇將軍,雖說遠之回來了是好事,但是你們好歹也注意一下場合嘛,我和這位女大夫兩位外人還在場呢!”
秦章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還頗爲不自在的摸了摸鼻頭。
白夢溪聽到這話微微挑眉,朝着蘇遠之瞥了一眼。
蘇遠之立刻意會的走過來,當着衆人的面就摟着白夢溪的腰。
這一幕看得衆人是目瞪口呆。
秦章也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指着他半晌說不出話來,要不是他是個男的還以爲是誰拋棄了他,活脫脫一個棄婦狀。
“蘇遠之,你放肆,趕緊鬆開人姑娘的手。”
蘇遠之無語的瞥了她一眼,擁着人直接走上前,看向鎮國將軍和蘇夫人二人,十分嚴肅的說道:“爹,娘,夢溪乃是我娶過門的妻子,不是外人。”
說到這裡他還頓了一下,回頭看着還未回過神來的秦章平靜的說了一句:“這裡只有你是外人。”
一句話嚇得秦章恨不得直接往外跑。
只是,此時他的心裡頭數百個疑問涌上心頭,硬是讓他沒有挪動步子。
“等……等等,這事怎麼我有點屢不清啊,蘇遠之,你丫可別瞧着這女大夫的顏色好就說她是你妻子,這可不行啊,你還得問問人家認不認呢?”
此話一出,蘇遠之直接看向他露出“你是智障嗎”的眼神。
秦章被這一眼直接給刺激到了,氣急敗壞的走上前,直接看向也是一臉茫然的蘇夫人說道:“蘇姨,我以爲這人絕對不是蘇遠之,要不讓侄兒把他的人皮面具給摘下來吧?”
本來還迷糊的蘇夫人和蘇將軍兩人剛要問清楚情況,忽然被秦章這話給打個岔,兩人相視一笑,忍俊不禁。
蘇夫人也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說道:“章兒,你這話可是太傷遠之的心了。”
“娘,他傷不到我!”蘇遠之淡淡的說着,順帶鄙夷的看他一眼又道,“先前在街上遇上驚馬被他推了一把,本以爲多少有點本事,沒曾想都過了這些年一點長進也沒有,莫說是傷着我了,怕是連碰都難以碰到。”
“嘿,蘇遠之你丫這就屬於過河拆橋,要知道先前不是我的話,你早就被那畜生踩在腳下了,更別說還是我帶你回鎮國將軍府的,要不然你連大門在那兒都不知道。”
秦章直指他喪良心。
蘇遠之仍舊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但是卻是越發的鄙夷。
秦章氣的直跳腳。
蘇夫人看着這兩兄弟反倒是樂呵呵的笑出了聲。
“行了行了,遠之,章兒,你們倆啊有着自幼長大的情誼,好不容易相見怎地又開始相互看不順眼了?”
“蘇姨,這哪裡是我看他不順眼,分明是他……”
“沒出息!”蘇遠之淡淡的吐出三個字。
這一下秦章更是氣急,不過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麼,到底沒有再發脾氣,反倒是將目光落在了白夢溪身上,幽幽的問道:“女大夫,你當真是他娶進門的媳婦,不是被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