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諼草萋萋

楊毓道:“我這一次要治好他的病,你若是敢輕易與他回去,再受委屈也不需回來了。”

:“我,我不回去就是,女郎彆氣。”

楊毓看她眼圈微紅,在看她這大腹,眼看着就要臨盆了,吩咐祺硯道:“去請個穩婆到府中小住,再請位擅長千金之術的醫者來府上以備不時之需。”

:“是。”

天色逐漸昏暗,果然,楊固塵着人遞上拜貼,在楊府門外等候着。

祺硯直接請他進到府中正廳,楊毓見到楊固塵很是欣喜,二人分別行禮落座。

楊毓笑道:“表兄,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看着楊毓風輕雲淡,絲毫不提及靜墨的事,楊固塵以爲靜墨並未將那事說出來,心中凌亂,卻一板一眼的回答:“亭主封地甚遠,自是難以相聚的,我府上都好。”

楊毓笑着道:“今日這茶是我親手烹的,表兄品品。”

楊固塵訕笑着,端起茶盞,一股沁香撲鼻。

輕輕抿了一口,一股苦味兒襲上脣舌。

楊毓笑着放下茶盞道:“這茶是用諼草烹的。”

茶盞放在榻几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楊毓面容含笑,緩緩的道:“焉得諼草,言樹之背。背,北堂也。我輩信奉,諼草乃是忘憂草,若是種在母親所居之處,可以令母忘憂。據《本草上典》記載,此草能滋陰補神氣,通女子血氣,是實實在在女子之草。”

:“亭主,你想說甚?”楊固塵不着痕跡的放下茶盞,面色有些難堪。

楊毓笑着道:“爲母則剛。我雖沒有生養,卻一直將阿秀當做孩子一般。我明白靜墨的心,你明白麼?”

她說,靜墨是個母親,無論做什麼決定,都是爲了孩子。

楊固塵面色有些發紅,道:“她已然同意了,我還能說些甚麼?”

楊毓面色逐漸轉成慍怒,淡然的推開茶盞道:“她是否願意,你心中不明白?你忘記了靜墨未嫁之時的模樣?她自來沉穩大氣,如今這般委屈,是爲了孩子,更是爲了你!”

見到楊固塵越來越沉默的模樣,楊毓輕舒了一口氣,尚好,還來得及。

她蹙着眉道:“今日她是不會與你回府的,你且先回去吧。”

說完,她伸出瑩白的手,祺硯見機上前扶住楊毓的手臂,主僕二人扔下楊固塵,走出正堂。

她,真的不願意麼?

既然不願意又爲何要答應?

他眸光看向榻几上的茶盞,微微蹙起眉宇,不納妾?

:“表兄離開了?”楊毓問。

祺硯點頭。

楊毓輕嘆一口氣道:“夜裡陪着靜墨,別讓她多思,告訴她,不日他會再來。”

:“女郎真是細心又大膽,方纔一番話,讓楊家郎君竟一句話也反駁不得。”

楊毓微微搖頭道:“表兄這人性子傲然,斷容不得人這般,我說話也得小心着,不能傷了他們夫妻的感情。”

祺硯低聲笑了笑道:“女郎定能助靜墨姐姐收服他。”

:“什麼收不收服,別讓靜默聽見了,她若是心疼他,這事可就成不了了。”

:“女郎。”

熟悉的女聲響起,二人轉眸看去,正是靜墨倚着門庭站在角門處。

靜墨走上前來,微微俯身道:“女郎,靜墨知曉其中厲害關係,女郎不必擔心。”

楊毓這才一笑道:“彷彿,我的靜墨歸矣?”

靜墨略有些羞意,道:“靜墨錯矣。”

這女人啊,都是容易犯錯的。

她們憧憬着自己的婚姻與旁人不同,憧憬着自己與衆不同,所以纔會在婚姻中放逐自己的個性,久而久之,你自己也不善於經營,誰還會珍惜呢?

楊毓粲然一笑道:“醫者和穩婆都在你的客房旁側住下,身子若是不爽定要開口。”

:“是。”

次日一早,楊秀上朝,楊毓和靜墨用過朝食,二女相攜着出門遊玩。

有楊毓細心陪伴,靜墨也逐漸開懷。

爲靜墨的孩子打造了一對金飾手足環,又買了些柔軟的絹布,打算給孩子做些襁褓之類的,二人才盡興歸家。

下晌,楊秀下朝回來,靜墨疲乏安睡,楊毓這纔有時間和楊秀好好談天。

換上一身家中穿的常服,二人對坐在庭院中。

楊毓開門見山,直白的道:“阿秀,陛下並非全然信你。”

:“阿姐這是何意?”

楊毓蹙眉道:“阿秀是武官,只有在外才有建功立業的可能,陛下將你留在金陵,表面上升祿,事實上,卻是在壓制你。”

楊秀眸光微閃:“那那日我升祿,阿姐爲何大張旗鼓的慶祝?”

:“自然是爲了讓今上知曉,無論他賜下什麼,我楊家都是歡喜的。”她微微頓了頓道:“謝公安此人我雖與他明面上相交,事實上,這人太深沉,我並不能參透他每個行爲的用意,所以,此人只能不親不疏。謝公安表面比王公更像名士,實則王公比謝公安更像個名士。朝政方面,王氏舉足輕重,也並非沒有道理。”

她略微思索一瞬道:“朝局動盪向來無人常勝,想要立足朝堂,你只需記得,你是誰的臣子,就足矣。”

她告訴楊秀,謝安和王晞之誰都不簡單,不能向任何人靠攏,也不要過於疏遠,想要站穩腳跟,就要永遠站在當今陛下身後就足夠了。

經過這一番分析,楊秀這才點頭相信,道:“阿姐,我懂了。陛下並非全然信我,也並非不信我,而是想要考驗我究竟是否值得他信任。”

楊毓微微點頭,楊秀自來夙慧,一點就透。

只要他能夠把持得住,她相信,司馬桐不會動楊家的。

楊固塵枯坐在空落落的房間中,環視着往日處處溫馨的存在,現在卻只剩下一個自己,閉目一瞬,放下了手中的書簡。

他只是想問問她,想知道她的意願,她不願意爲何不與他說?爲何要離開府中?她放心他一個人在府中?

暗自氣了氣,想起那時她還未嫁,那個頂着他分毫不讓的小姑子,脣間不自覺的一笑。

自何時起,靜墨變得這般柔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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