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好言相勸

朱盛直接在旁邊的兵器架上拿起短劍遞給他,道:“看看是否趁手,否則敗了,還要怨怪兵器。”

:“你當我是你!”謝度冷哼一聲,接過了短劍。

一衆兵士散開,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圈,儘量讓出了最大的空間,又能不耽誤他們觀戰。

高臺之上,小兵擂響戰鼓。

陣陣鼓聲,猶如雷霆。

謝度手持短劍,眸光突然就變了,在無一絲輕佻狡黠:“樂宣君,小心了。”

話音剛落地,他雙腿一夾馬腹,駿馬嘶鳴一聲,奔騰而來。

只見一道寒光閃過,刀背直衝着楊毓的右肩而去。

只是一剎那,楊毓低低的笑了笑,她上身一仰,謝度收劍剛要出招,只聽一聲悲慘的嘶鳴,身下的駿馬長鳴一聲。

突然就發狂了。

這一切實在太快,謝度自然沒有看清,可站在圈外的衆人卻一清二楚。

就在方纔謝度收刀之時,楊毓仰身的片刻,她隨手扔出了藏在左手手心的石子,狠狠的打在了馬腿上。

駿馬突然受驚,差一點將謝度自馬身上顛下來。

謝度急切之下,扔了手上的短劍,雙手勒緊馬繮,幾個翻轉之下,馬重新安靜下來。

他擡眼看去,楊毓早已不知所蹤。

:“若是剛纔在戰場上,謝度的首級已然不在啊!”喬巫適時的嘆了一聲。

真正經歷過戰爭的人,不會計較什麼計謀,勝便是勝,敗就是敗。

謝度咬着牙,翻身下馬追上前去。

:“樂宣君!”

楊毓正走到營帳外,轉眸看向謝度,笑着道:“此聲東擊西,不過小小戲謔,你生氣了?”

謝度原本想要脫口而出的不忿之語,霎時間化爲虛無。

他低低的笑了笑:“樂宣君可知我爲何在此?”

:“不想聽。”

她一撩帷帳,進了帳內。

謝度未及多思,跟了進去:“我偏要說給你聽!”

楊毓坐在軟榻上,斟了兩杯茶:“真是個小孩子,說罷,我洗耳恭聽。”

謝度笑了笑,坐了下來,抿了一口茶,緩緩的道:“叔父時常說起你。”

:“哦。”

謝度發現自己的話沒有讓楊毓提起興趣,更進一步道:“我叔父是謝公安。”

:“我知道。”

:“天下聽我叔父之名神色如常之人,你是第一個。”

楊毓笑了:“那是你見的人太少。”

謝度笑容僵了僵:“叔父亦如是說我。”

:“所以你不遠千里來竹山縣,看看常出現在你叔父口中之人的模樣?”

:“否!”謝度到底少年心性,隱隱的有些發怒了,接着道:“我常配在身上的紫色香囊,叔父使計詐了去,當着我的面燒了!”

楊毓啞然失笑:“若是你真是因好奇而來,我倒是不會說什麼。你卻恰恰是因爲這事負氣出走?”

謝度頓了頓:“你看不起我。”

:“是。”楊毓道:“你只說謝公安燒了你的香囊,可有想過,那出入佩戴香囊環佩,身弱如柳的,可能征戰沙場?可能光耀你謝氏門楣?這不是一枚香囊,而是一種態度!”

謝度有些迷惘,抿着脣,不肯開口。

楊毓面色依舊嚴正道:“庾氏之事你知曉,家主都已敗落降職,且老年喪子,庾氏可真就消失在金陵?桓公亮貴爲特進將軍,叛離金陵,可桓氏一族真的覆滅了?”

謝度自然之極的道:“百年公卿,底蘊深厚,高門大閥關係盤根錯節,怎會一夕消失。”

楊毓微微搖搖頭道:“有可用之人啊!就如王司空,要讓這芝蘭玉樹長在門庭,讓人都能看得到,人才濟濟,纔是大家族息息不斷之道啊!”

謝度微微沉吟一瞬:“我。”

楊毓看着謝度複雜的神情:“你不是個愚蠢之人,只不過少年成名,家族龐大,矇蔽了你的眼睛,謝公安有心點撥你,你怎能一氣之下來了這窮鄉僻壤之處?”

謝度重重的點頭:“我懂了。”

:“既然懂了,回金陵吧。”

謝度遲疑道:“讓我在你軍中歷練吧,你的確是個世間難得的通透之人,聰慧,果斷,有丈夫之勇,我想多看看。”

楊毓笑道:“傻孩子,你我是不同的。在此時刻,謝公安點撥於你,是已經爲你打算好了的,你叔父性情嫺雅溫和,有相之風度,將之氣量,他,纔是你該學的人。我嘛。”她笑了笑道:“我這條路,不希望再有任何一個孩子重走一遍。”

:“你分明年紀比我小,爲何,我卻覺得你比我大很多?”

楊毓道:“邱公,將盤纏給謝度。”

邱永自屏風後轉了出來,手捧着一個小包袱,裡面裝着乾糧和幾串五銖錢。

:“拿着,回去吧。”邱永將包袱遞給他。

楊毓道:“既然覺得我比你大,便喚我一聲姐。”她微微揚起下巴,張揚又自傲:“喚我一聲姐,算你便宜。”

謝度長施一禮:“阿姐!”說完,漲紅着臉,直挺挺的出了門去。

:“君,何不給他金葉?”

楊毓笑道:“終究是孩子,還不得歷練,露富會要了他的命。”

:“君思量周全。”

:“謝度!你要去哪!”

朱盛快步跑到謝度馬下,一手拉着他的繮繩問道。

謝度一改平常的怯懦模樣,笑得像只小狐狸:“你不是看不上我?我這便走的遠遠地,不討你厭惡。”

朱盛神情頓了頓,顯然很是震驚,攥着繮繩的手更用了幾分力:“你,你是因爲我難爲你才走的?”

謝度心下也覺得這魁梧大漢有趣的很,生出了調笑的意思,只見他微微嘟起脣,委屈的道:“你明知故問。瞧瞧,你這般虎背熊腰的,我怎能不怕你?若是有一****真的對我起了殺心,我豈非性命不保?”

朱盛眉心舒展,笑着道:“你安心,我不會的。”

:“我不信。”

朱盛急的抓耳撓腮,卻只是扯着繮繩不肯鬆手:“你,你射箭功夫很厲害,要不,你教教我,我學會了,你就是我師父,我自然不會殺你。”

:“那可不行。”謝度笑着道:“這射箭功夫是我的保命之符。”

看着朱盛爲難的模樣,謝度笑了,他輕輕的扯扯繮繩道:“你這人實在有意思,若是有緣,一定能再見。”

他輕輕夾夾馬腹,駿馬清歡的奔向前方。

朱盛的手就停在半空,神情有些落寞。

半晌以後,他狠狠的道:“再見到他,一定讓他教我。”說完,他跺了跺腳,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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