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說到這兩個老頭,被彭中軒一陣戲耍,耍得他倆不亦樂乎,正在危急萬分之際,驀聽夜空傳來一聲驚呼:“飛天玉龍,你好大膽!”
隨聲凌空如大雁般飛落一條人影,原來卻是薛蓮英姑娘。
此刻,那魁梧的老頭,仍被彭中軒執着軟鞭,將其揮舞在半空,漸漸也感不支之態,正巧薛蓮英姑娘出現了!但聽她叫道:“彭弟弟,還不趕快替我放下,你要將他傷了,看我可肯依你。”
彭中軒一見她現身,並聽她厲聲說這麼兩句話,就知道其中定有誤會,這兩位老頭,想必與她相識,或許是她什麼長輩,因爲她已到時尚未回島,特來追她回去,他心想,這倒好,這大可省卻我一番心事。
彭中軒隨着蓄勢運功一抖,將神功運壓在軟鞭上,使其堅如鋼條似的,垂直地停在空中,再慢慢的將那魁梧老頭放下來。
一旦落地,彭中軒鬆了內勁神功,魁梧老頭方始渾身一陣驚顫,整個的癱軟在支地上,鼻息沉重的喘息不休。一條右臂,自臂彎以下,突然間全部腫了起來,手掌上淤血一塊塊的,誠然駭人至極。
薛蓮某一聲嬌叱道:“好!飛天玉龍,你竟將我師叔傷成這個樣子,我不饒你。”
話音未落,薛蓮英已然抽鞭猛掃,“嗖”的一聲,彭中軒前胸後背的衣服,同時被薛蓮英的軟鞭,帶得翩翩飛舞。
這真是大大地出乎了薛蓮英的意料之外,這一鞭,誠然已使足了全力,可是這一招太平淡了,任何人只需略略後退,就能將這招避過,彭中軒能將她師叔像耍猴子似的,又怎會不能避過這平淡的一招呢?
薛蓮英一鞭出手,隨着一聲驚呼,撲上前去,叫道:“彭弟弟,你受傷了,你怎麼這麼傻?爲什麼不躲呢?”
彭中軒見她打了人,又不忍,十分好笑。遂道:“是你說的,你不能饒我,我又何必要逃走了,你也絕不甘休,倒不如干脆捱上兩鞭,一了百了!”
薛蓮英一時之間真被他氣得哭笑不得,想不到飛天玉龍會刁鑽如斯,氣憤的軟鞭再度揚起,可是終於未能打下。薛蓮英姑娘知道,彭中軒捱了一鞭,除了衣物粉碎外,彷彿毫無傷痛,再加上兩鞭,他也不過如此。
這裡打了人又心痛我,自己沒什麼感覺,可把一旁的乾癟老頭給氣壞了,這時忽聽他怒氣衝衝地叫道:“蓮英,我們這些師叔倒是還要不要?”
這句話可是說得太重了,使得薛蓮英一時答不上話。她怎麼說呢?她怎敢說連師叔也不要了呢?難不成她父親的師兄弟,死海矮島上所的有親人都不要了嗎?薛蓮英她可沒這個膽。
忽然,彭中軒似乎也覺得事態太嚴重了,連忙打圓場道:“事情全是出於一時誤會,即是從彭中軒身上起,就該從彭中軒身上收,我在這裡給叔叔賠禮了,這兩位叔叔……”
常言道:“起手難打笑面人,”彭中軒誠心誠意地叫了兩聲叔叔,還邊從懷裡掏出玉瓶,給那魁梧老者餵了一粒“九轉大環丹”,盞茶的時間都沒有.那魁梧老者已然翻身坐起,手臂的腫也退了。
如此-來,可真給薛蓮英挽回了絕大的難堪。她本以爲,今天這局面,定難收拾,想不到被彭中軒三言兩語就給化解了。
那魁梧老者一醒,立即又欲衝上去和彭中軒拼鬥,然而他身子尚未站起。就紿乾癟老頭單掌壓住了。隨聽乾癟老頭輕聲說道:“別逞能了,這裡可不是你逞能的時候,將來不怕那小子不到矮島上去,那時再好好地想法對付他!”
誰料,魁梧老倏然哭喪臉道:“那……那……那麼我的武兒,他的婚事,可就沒希望了。啊!可憐的武兒,做爹的不能爲你作主啦!”
於癟老頭十分不悅地說道:“我早就知你,別具用心.萬料不及會是爲你那寶貝兒子作想,如若我早知道,我會早些叫你死了這條心,矮島上就是沒有這小子參加,也決不會輪到你那呆頭呆腦的寶貝兒子身上。”
這時,薛蓮英領着彰中軒前來介紹,稱呼兩位叔叔,而這兩位叔叔的名字,始終沒說給彭中軒聽,彭中軒也不計較這些,他如今唯一想知道的目的是,這兩位叔叔是不是接這薛蓮英回島去的。
誰想薛蓮英給介紹完後,牽起彭中軒回道就走,不問兩位叔叔是怎麼來的,更不問兩位叔叔爲什麼來的,她彷彿心中有數,一問準出紕漏,不過,這一點她下了很大的決定,她一定要想法將彭中軒弄到死海矮島上去,爲了他身上臉上那難於見人的火傷,也爲了她自己。
這兩位老者,也出乎彭中軒意料之外,他們即是追她來的,何以一句話也沒有呢?分手後,彭中軒更不敢對這薛蓮英親近了,時時都想躲着她。因爲薛蓮英這一來,就好象突然間得到了長輩的允許般的,常有些過分大膽與露骨的表示,只恨彭中軒是個木頭人,不解風情。
還好,這些日子並不長就被他倆追趕上了呂良轅他們。彭中軒遠遠隨着他們,每夜必至呂良轅的窗前去偷看,當他看到呂良轅那呆木的表情,心中就像被針刺般的疼痛,幾次三番想現身相見,最後終於還是忍住了。
薛蓮英姑娘不怕彰中軒現身,她倒忘了他因火傷而不能現身,隨後見彭中軒久久的,仍然和她一起,心中又萌起了更堅定的想法。
在呂良轅等上山去尋找清腦草時,薛蓮英又開始勸彭中軒隨她回島去,早些去醫治那些傷勢。這一次好可碰了個釘子,彭中軒連理也沒理她。因爲彭中軒心中正在煩惱着一件事,清腦草有人從中在搗蛋,這十有八九是爲他來的。
薛蓮英見彭中軒沒理她。竟傷心地哭了,在這些日子裡,她已深深體會到彭中軒身藏武功,罕絕震宇,蓋世無雙,決不是她所能比擬的,一次,她氣憤的想點彭中軒的穴道,不想,彭中軒周身就像找不出一個穴道般的,任由體雙指在身上亂戳,他也不加理會。
還有一次,怪事出現了,明明在他懷裡,卻又差這麼一寸僅僅一寸的空隔,任你使盡吃奶的力氣往裡擠靠,也無效,氣得她只有恨恨地離開。
因爲清腦草不易獲得,土皇帝父子帶隊上山,在那大雪飄飄,凜凜烈風之下,四處尋找。
起先,彭中軒還不知道,可是在一雪花如鵝毛驟降的夜裡,彭中軒與薛蓮英姑娘藏身避雪在一座嶺腹的低崖前,來了一個人影,這人影的突然出現,確使彭中軒嚇了一跳,因爲這個人是他從東海上岸時,第一次爲救呂衣轅而相遇的索命無常刁和。
索命無常刁和,自從東海受傷後,一個人潛伏練功療傷,傷勢痊癒後,爲了報這一掌之仇,逐潛回長白陰風洞,繼續練那本完成的“無常飛雲掌”,及“無常功”秘本上的另兩處絕毒的武功。
年業,“無常飛雲掌”已有八九分火候,而另兩種絕毒的武功,因毒物不易尋找,一時也沒練成。
這一日,因時局隆冬,長白山時有大雪封山之險,爲了不阻礙練動期,遂下山購買糧食。
說巧不巧,途中竟被他遇上了關外四子神,相談之下,得知烏金幫幫主染上一怪症,必須大興安嶺上清腦草方能治療,如今幫主已由幫主夫人金霓裳,率領座下八仙神,護送趕赴大興安嶺,已然出關等等。
索命大常刁和,“無常飛雲掌”已有八九分火侯,十分自負,聞說幫主出關,糧食也不買了,邀請關外四號神,意欲在關外,再建烏金幫。
關外四子神本已心灰意懶,經索命無常一說,立即又躍躍欲試。聽索命無常,他的“無常飛雲掌”已大功告成,彭中軒將莫奈其何等,再也不加考慮,追隨索命無常,即往大興安嶺趕去。
爲了使烏金幫幫主早日得知消息,索命無常與關外四子神分道而行,索命無常直赴大興安嶺,關外四子神則去迎接幫主。
在墨爾根,索命無常在土皇帝府中,突然偵知彰中軒亦爲了呂良轅及醉老大得了這怪症,求這清腦草,一行數人如今亦在途中。
隨後又被他發現了土皇帝對彭中軒,似乎敬若神明廣,心中更是氣憤,一連在土皇帝的府中鬧了好幾天,最後發覺土皇帝府中高手亦不少,遂轉而在清腦革上去動壞腦筋。
清腦草雖不名貴,但卻是在大興安嶺的特產,很多人,因其用途不廣,所以知道用的人卻很少。
索命無常在這一段時間裡,拔取了很多清腦草,一來準備給幫主用的,其次則準備讓彭中軒到的時候一根也找不到。
不想,索命無常拔取的清腦草,只三天工夫,即化爲清水,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在這個時候,關外四子神來了,他們報說,沿途竟沒發現幫主及幫主夫人等人的下落,顯見已然遭了毒手。
索命無常聞說,火冒心頭,立即率領四子神入山,分五路尋找清腦草,一遇見就給拔除。
這樣一樣,纔有土皇帝等率隊入山之舉。
索命無常刁和,知道上皇帝大隊人馬上山,可不知道隨後還跟着彭中軒和薛蓮英,他在這低屋前出現,也是無意的,因爲大雪如鵝毛,他也想找一個避雪的地方,卻沒想到這低崖下早已有人。
當她見到低崖下有女人時,本就想走,可是這附近他找了好半天了,也沒一個可避風雪的所在。突然,耳中聽到一個聲音說道:“索命無常,將近一年不見了,你可好呀!”
這聲音是男的,而他看見的卻是個女人,不禁大奇,趕忙掉首察看,啊!在那少女身邊,敢情還有個黑巾包頭的人,遂道:“閣下哪路高人,怎識得在下刁和?”
這黑巾包頭的人當然就是彭中軒,但聽他說道:“索命無常,稱也太善忘了,我們東海分手還沒一年呢!”
索命無常仔細聆聽後,只覺這聲音好熟,可是一時卻想不起,遂道:“閣下請速示大名,以克索命無常得罪朋友!”
彭中軒哈哈一聲狂笑道:“好說!好說!在下倒不怕得罪,因爲我是你意想不到的朋友,彭一中一軒。”
這三字一出口,立即將索命無常嚇得暴退出一丈五六,愣愣地呆站在雪地上。誠然,這是他萬萬想不到的,不過這也好,這倒省去了索命無常的一番手腳,因爲他正在想怎樣去找他,使用“無常飛雲掌”,報卻東海一掌之恨。
索命無常引亢一聲狂嘯,然後說道:“彭中軒小雜種,你還稱的什麼能,連那假娘們都沒保住,如今要想找清腦草,難比登天,嘿……”
彭中軒一聽索命無常開口罵他小雜種,心裡就火,可是隨後的一句話,卻使彭中軒驚訝住了,連忙追問道:“爲什麼?清腦草絕了種嗎?”
索命無常又是嘿嘿冷笑道:“清腦草雖沒絕種,可與絕種也差不多,因爲它全給我刁大爺毀了。聽說這病,除了清腦草外,就無藥可醫,哈哈……”
彭中軒聞聽,心火高冒三千丈。一晃肩,站在索命無常身前,兩眼瞪得如同燈籠,就像要吃人似的,索命無常自恃“無常飛雲掌”已有八九分火候,厲害無比,可是當他看到彭中軒僅露在外面那雙懾人魂魄的眼睛,也禁不住心中微顫,閃身又退了半丈餘。忽聽彭中軒說道:“索命無常,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做出這種違揹人性的事,這次再也不能饒你,你準備着吧!有什麼後事就趕快交代一聲,別死後不能瞑目,只要我一出手,你再想說什麼,可就來不及了。”
索命無常嚐到過這滋味,知道厲害,先不答話,忙從袖底翻出一雙枯乾的手,雙掌互接。瞬息,雙掌巳變成墨黑,從雙掌中泄出一道白煙,繞掌疾走,飛快地,白煙已將雙掌遮沒。
彭中軒一看就知又是在東海時那一着老套,心想,好吧!今天總要讓你稱心如意就是,不要死後永不瞑目。
就在一剎那間,繞掌白煙已然由談而濃,像天上的白雲般的,倏的白雲一分爲二,此刻的索命無常,臉色鐵青頭髮直豎,雙眼突出,在這遍地雪花的銀光的反映下,薛蓮英姑娘嚇得驚呼出聲。
驀然地,索命無常一聲厲吼,雙掌疾伸而出,兩道白煙,較流星飛矢更疾更快地朝彭中軒身上擊去。
這兩道白煙,彭中軒知道定是奇毒無比,如然避讓,身後薛蓮定遭其害,逼得伸掌硬接。
“啪”的一響,聲音並不大,可是彭中軒雙掌立覺一陣麻癢,痠麻不堪,心中大駭,再不怠慢,忙運足“畢元神功”,沒等索命無常二次出手,立即搶先進招,雙掌左右開弓,一前一後,吞吐隨意,虛實並用,變幻莫測。
索命無常一掌拍出,本以爲彭中軒必中掌倒地,沒料到彭中軒受掌後竟像沒事人兒般的,非但毫無受傷之態,反而搶前進攻,這一來,索命無常就知今日必定凶多吉少,心中惶惶然,想到如何開溜。
彭中軒運足“畢元神功”,確非等閒可比,所引發的颯颯風聲,更是駭人聽聞,索命無常又哪能逃得了。總算是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過了兩招,可是在第三招時,索命無常再也躲不過,被彭中軒“畢元神功”一掌給震出三丈開外。跌下了懸崖,一聲悽然慘叫之後,再也聽不到一點聲息。
就在這一天彭中軒闖進了土皇帝雪猱辛虎的帳篷,正好聽到土皇帝父子在長噓短嘆,大雪之飄飛,清腦草之難尋。
在俏郎辛土告知清腦草之形狀及取法後,彭中軒花了整整兩晝夜的工夫,深入大興安嶺數百里,地之最高峰上,方始將清腦革找到,隨後又日夜緊趕,始於第三日黎明,將那一大塊載着清腦草的冰塊,送到俏郎辛士帳篷前。
這三天裡,薛蓮英姑娘依然緊緊地隨在彭中軒身後,寸步不離,可是等到彭中軒將那大冰塊放下,卻不見了她的影子。這事不禁使彭中軒的心中大大驚駭了,因爲這一路上,他雙手託着大冰塊,不能對薛蓮英加以兼顧,雖然上半夜裡,他還看見她的影子,後半夜裡,卻因快到目的地,心中焦急,忽略了她的存在。
一發現她失了蹤影,彭中軒怎能不急,如若薛蓮英有意自行潛去,那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可是,一旦因此出了什麼差錯,彭中軒再怎麼說;也不能卸卻責任,說自己沒有不是了。
於是,彭中軒一下也沒有歇息,立即往回路走,他施展開“松鶴躍飛”蓋世輕功,已是快如奔馬,疾如勁風,因爲心中焦急,仍然嫌慢。
一個時辰不到,已出來了六七裡地,彭中軒這一路上,雙眼瞪得如燈籠般大,可就沒發現一絲絲可疑的痕跡。
倏然,眼前閃過一條黑影,啊!不是,只是一塊黑紗,這塊黑紗人目,彭中軒禁不住渾身發顫。
因爲這塊黑紗,彭中軒根本無需仔細辨認即知系薛蓮英的蒙面黑紗,擡起了黑紗,在黑紗附近的一些腳印,均被一層雪花薄薄地覆蓋了,可是仍然辨認出相當的凌亂。
當彭中軒見到這些足印時,他再也無法否認,薛蓮英是遭人暗算了,可是他奇怪,薛蓮英自入江湖,至今不過半年餘,從未與人結仇,怎會有人暗算與她,難不成這又是因我而起,那我的罪孽可就大了。
彭中軒仔細推敲下,倏地,彭中軒心中從沒有過的驚駭,因爲彭中軒能於數裡外,聽出人聲,而這次竟被人潛到身邊,將人竊走了,自己還一點都不知道,最使人駭然的,該是那雪地裡凌亂的足印。
足印赤足無鞋,可是較常人卻大出一倍有餘,而且看樣子還。不止一人的足印,最少也在三人以上。
彭中軒驚嚇之後,立即隨着足印奔去,可是隻走丁約十餘丈遠近,足印在一座懸崖邊沿消失了。
彭中軒低首運足目力往下打量,崖深千百丈,冰雪在晨曦中映得閃閃生光,可也深不見底,這一來,他不禁愣住了,心中暗忖,這些人難不成會飛。
經過大半個時辰的揣測,偵查,終於被他發現在懸崖峰腰,一個稍微突出的冰岩石,黑幽幽的佛佛是個山洞,彭中軒打量自己的能力,上下均無問題,趕忙縱身那突出的冰岩落去。
彭中軒渾身功力,不管是內、外、輕功,在這一年來,早巳練得出神入化,登峰造極,這一會,但見他猶如飛鳥凌空般,曲折盤彷而下,姿態美妙已極。
峰腰冰岩,遠看只微覺突出,一旦來得了,竟也有十數丈寬大,冰岩後一個三文方圓黑暗如墨的洞穴。
彭中軒雙眼如貓眼,這黑暗最難他不倒,可是這一次卻也使他躊躇不前,因爲洞是彎曲的,無法一眼透視。但是,爲了薛蓮英的安全,就是明知洞內有傷身的危險,也只有不顧一切地闖上一闖。
行行重行行,彭中軒轉彎抹角,也不知轉了多少個彎折,倏地眼前忽明朗,卻原來是一個山谷,可是這山谷裡,雪花競似飄不過來般的,整座山谷裡沒有出現半點白雪的影子,更使人驚奇的,遠不止此,而是山谷裡那綠油油茂盛的山樹裡草,那暖洋洋的氣候,與外界差了天壤,毫無些許隆冬氣氛,不啻一世外桃源。
彭中軒一進人這所在,心神均都爲一寬,心中暗念,在這冰天雪地的腹地之中,有這麼個地方,日後能在此隱居,該有多好……只是,一眨眼後,立刻記起薛蓮英的安危,肩頭晃處,趕忙往洞外縱去。
彭中軒剛縱得兩下,突地,一條白影,凌空直瀉而下,那份迅疾,真如天外隕星,使彭中軒也暗中驚服。
連忙停身,蓄勢以待,心想,這一定是位武林絕世老人,武功必高得出奇,看樣子今天難討得好去。
可是,待白影在身前穩住身子後,竟使彭中軒大大嚇了一跳,面前站的,誠非彭中軒所想卻是個裸體少女。
該少女比彭中軒似乎還要高出些許,一頭青絲,零亂的散墜在前身與後背,墜在前面的正好隱隱地遮住那全裸的上身,那一聳立的乳峰,下半身一塊短短的虎皮,亦正好將那私處蓋住。
彭中軒閃眼打量,少女冰肌賽雪似霜,面上輪廓亦秀麗異常,尤以一雙朋眼睛,水汪汪,碧幽幽,彷彿深不見底的兩個水潭,可是那一雙手足,卻是如此的大。竟較那身材的比例,大出一倍有餘。
少女在那彭中軒身前,站了好一會工夫,雙眼緊緊地盯着彭中軒打量,因爲彭中軒除了雙眼與一張嘴露出在外,別的任什麼也看不見,甚至連是男是女,都無法分得出來。
這時,忽聽彭中軒開口說道:“請問,你們這裡可曾見到一個黑衣姑娘嗎?”
他這裡一開口,對面少女立即盈盈一笑,隨着一個裸體嬌軀,在彭中軒身前,慢慢地起了彼浪,如靈蛇跳舞,一搖一擺,非但節奏均勻,口中還發出一種細柔的歌唱,悅耳誘人已極。
彭中軒在呂良轅身上,亦曾一度春風,嘗試過這種滋味。如今見到這情景。禁不住一陣熱血沸心。周身熱血也同時加緊奔流。
聲與形的誘惑,只半響工夫,立即將彭中軒弄得六神無主,神魂倒置,竟使他忘了運功鎮壓心中的激動。
驀然一聲嬌笑,劃過碧空,少女隨着縱身往前直奔,這一下,可真救了彭中軒,就中少女發笑躍走時,也同時將彭中軒驚醒了,當他發覺自己失神,禁不住額殲頻冒,心中暗叫:“險哉!”
書中交待,這少女就是大興安嶺中,尚未開化的一種野人,他們沒有文化,沒有語言,也沒有任何制度,只有一種遺傳的風俗習慣,他們不懂得熟食,因爲他們連取火的方法都不懂,可是他們有一種天賦的本能,就是行走如風,力大無窮,除生裂虎豹,以廷生命外,他們追求的就是性慾的奔放,以致於百年來,他們仍然繁盛,沒有絕了種。
只是,他們求愛的方式,卻別出一格,他們沒有時間、地點的區別,男的向女的求受,只有用強,不管女的願意不願意,只要你被他抓住了,就別想逃出手去。
而女的卻不同,她假如不願意的話,就拼命的逃走,可是在她需要的時候,她的求愛方式,彷彿較男人略有羞恥之心,她除了先在你面前,以聲色引繡,在你感到性慾衝動以後,她立即撒腿奔逃。
當然,這逃走只是官樣文章,你再沒用也能將她抓住,屆時似乎是在威逼之下就範,完成她的需要。
這座山谷裡,因終年四季如春,冬暖夏涼,有四季不謝的花,有成年都在成長的果子,於是這座山谷,就成了野人的繁殖地。
彭中軒沒在這帶住過,哪懂得這些野人的風俗,看到少女那賽電如風的身影,那求愛的聲色,也被他誤會成一般妖邪的無上武學,心中又怎能不驚。一見少女縱逃,哪還會加以追趕,立即往斜路上躍去,意欲趕快尋找到薛蓮英,早些離開這莫測高深的世外桃源。
可只是,彭中軒不追她,反過頭,她卻回頭來追彭中軒了,當然,少女只一行動,彭中軒不必回頭,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不得不盡量施展開“松鶴躍飛’絕頂輕功,拼命逃走。
然而,只一眨眼工夫,少女發出一種“嗚!嗚………”怪叫,立即從四面八方,瞬間降下十餘條人影,將彭中軒路阻住,這情景不能不使彭中軒大大的感到驚駭了。
原來在這野人種族裡,還有一種不成文的規章,就是但凡一個少女向人求愛,假如對方不加以接受時,少女只需發出援救聲,立即有人相助,而被捉之人,首先逼着與第一個向他求愛的少女成歡.然後與這些相助的女子,輪流好合,以示懲戒。
這雖是不合理法,假如細想起來,也不能說毫無道理,因爲如若不是這樣,則那些生得鬼怪的女孩,將終身享受不到這種男女之歡愛了!
而今天這事,卻大大的出乎常情,因爲這發出“嗚!……嗚……”怪叫的,敢情是這野人族裡第一個美女。
彭中軒見去路被阻也不硬撞,連忙穩住身形,運起神功,將身體全部罩住,心想,看你能奈我何!隨着閃眼打量圍困他的人。
這一打量,彭中軒心中不禁頻頻呼奇不已,因爲這來的十數條人影,全身一色打扮,與早先那少女一樣,其年齡相彷彿,都是十八九歲的青春少女,而且都長得十分秀麗,他奇怪這些少女都具備有這等高深的功力。
忽然,第一次現身的少女。已是柳眉倒堅,杏眼圓睜,張開了那雙葵扇般大的手掌,往彭中軒左右兩臂抓來,這動作雖來的快疾,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其絲毫不懂武功,這動作,是如此的呆笨,一出手就犯了一個進擊者的大忌,因爲雙臂環伸而出,胸前空門大露,對方隻手臂一擡,你不死也得重傷。
彭中軒眼看少女抓來,故作不知,卻又不敢大意,怕又會引出少女那聲色誘惑,如果事先不加以謹防,一旦失足,就不堪設想。
倏地少女一聲怪叫,閃身退出兩丈遠去,“哇哇”叫了兩聲,隨着一個粗啞的“哇哇’叫聲,起了反應,而且接二連三的來了四五個“哇哇……呱呱……亂叫。這一來,彭中軒心中更疑惑了!難不成她們語言也不通?
四五個少女連續地撲向彭中軒,都無法近身,可是她們也不退去,依然緊驟地將彭中軒困在核心。終於,彭中軒心中不耐了,身形在驟然間,接連地晃了幾晃,在這衆少女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將她們全給點倒在地上。
這事彷彿沒有看見,因爲這山谷裡林葉茂盛,除了一些鳥獸的嗚叫,根本就沒有一點異聲。
可是,就右彭中軒將這十數個少女點倒之後,在山谷的懸崖間,突然間冒出了數百個人頭,老弱婦女,少年壯漢全都有,一律的赤身裸體,那些男人身上甚至連下體也沒有一些遮掩的物體。
這些個人突然出現,似乎對彭中軒這點穴手法感到驚奇萬分,一個個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彭中軒身上。
彭中軒這一刻毫無畏懼,那真是不可能的事。可就是他怕在心裡,表面上沒人看得出來。
總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彭中軒見這些人並沒有任何的動靜,膽子又壯了起來,溜眼朝這些人看去。
乖乖,還真不少,著然地,彭中軒眼中見到兩位高大的壯漢,手中抱着一個少女,長髮散亂,身上那冰雪的玉肌卻多了一個黑色抹腦將那雙乳緊緊扎住,下身穿了一件黑色緊身內褲,而且另一個壯漢大手掌,還掩蓋了少女的臉。
彭中軒一見,就疑心這少女是薛蓮英,因爲薛蓮英姑娘愛黑,很可能連內在內褲抹胸全是黑的,再一點這裝束在這裡顯然與衆不同,雖然臉型沒法看見,可是他已沒有多餘的時間考慮這些,三木管縱身就朝那兩名壯漢撲去。彭中軒的輕功,在這裡雖然驚嚇不倒人,可是他那點穴手法,卻是他們所驚訝的,見彭中軒縱來,連逃走都不會。
彭中軒還真怕他們逃走,因爲他們那天賦的縱躍兵及能力,確實太嚇人,彭中軒不敢自信,一定追不及,所以在一起身時,就使足了全力,還好這個壯漢連動都沒動。
因大漢的摔倒,露出了少女的面貌,不是薛蓮英姑娘還有誰。可是這時的薛蓮英姑娘早巳昏過去了,彭中軒連忙將她抱在懷裡,這動作引來了一片嗡嗡的怪聲。
彭中軒莫明所以,見這些人只是哼哼,仍然沒有什麼動作,心中反而微覺不安,見一名壯漢身上,正裹着薛蓮英的軟鞭一和一個腰囊,連忙從身上解下,回身就朝來時的洞鑽去。
他本還步步爲營,單臂將薛蓮英摟在懷裡,右手執薛蓮英的軟鞭,唯恐生變,但是等他由原洞走出,上到了懸崖頂上,依然沒發生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