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佔先生的計劃中,就沒有讓老董一家活着離開的選項。爲此,他在老董的車上做了手腳,安置了炸彈。
而且,佔先生也非常謹慎,也考慮到了老董可能有多部車子的可能,就算老董沒開自己的車子,只要他離開銀淵公寓,在外面同樣會遇到阻擊。
總而言之,老董一家,絕不能有活口。
這不僅僅是爲了出氣,更重要的是保密原則。老董知道的東西太多,這傢伙一旦離開,第一時間肯定是去報警。
老董知道的那些東西,但凡泄露出去,對他們組織而言,就極有可能造成巨大的傷害。
這種風險,佔先生完全承擔不起。
所以,聽說老董在昨晚覺醒,瞬間具備反殺柳大師一夥人的能力,佔先生怎能不驚惶?
如果是因爲柳大師疏忽被老董反殺,那還就罷了。至少證明老董的危害性沒有那麼大。
但如果是因爲老董覺醒,一下子獲得了壓倒性力量,連子彈都打不死他,這可就相當棘手了。
最可惡的是,老董之前還扮豬吃老虎,所作所爲看着像是一隻被逼急了的兔子,看上去沒什麼危害性。
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老董故意演的?
佔先生安排在外面阻擊的人手,如果真是對上強勢覺醒的對手,未必就一定穩操勝券啊。
這纔是佔先生火急火燎,安排小趙他們前去支援的原因。
小趙四人離開後,佔先生還有些沒底。摸出手機翻來覆去地撥弄着,還是沒有信號。
“特麼的,有關部門都吃屎麼?這麼久還不恢復通訊?”
如果能打電話,還能呼叫一下支援。現在這情況,只能倚靠現有人手了。
佔先生瞥了一眼跟前的江躍。
“老柳,說到底,這爛攤子還是你搞出來的。如果讓老董一家溜出去,你知道後果的吧?”
江躍愁眉苦臉道:“我也不想啊,誰知道這傢伙這麼會裝。我壓根沒料到他會忽然覺醒,莫名其妙就被他給反制了。而且,子彈都打不死他,佔先生,這事要不是我說出來,你能信?”
“你特麼少找藉口,不怕子彈的人,咱們組織也不是沒遇到過。可你的手上的牌,不止就那幾把槍吧?你那些鬼奴呢?這整棟樓的鬼物,屍傀,不是都歸你控制麼?”
“子母鬼幡還沒煉製成型嘛!我要同時操縱那麼多鬼物也不現實。再說了,那混蛋狡猾,一直裝作老實巴交的樣子,忽然發難,我根本猝不及防。佔先生,咱們得立刻把這個事報告給上面,請求支援啊。”
佔先生沒好氣:“你以爲我不知道請求支援?特麼的沒信號,電話都打不出去。”
“老柳,你好歹也是個異能人士,就沒點手段制他?”
“子母鬼幡被他捲走,我養的那幾只小鬼奴,對付普通人湊合,對付覺醒人士,未必夠用啊。”
“廢物!”佔先生氣不打一處來。
“佔先生,你就帶了這幾個人手來嗎?”
“你以爲組織現在人手很充裕嗎?特麼誰知道你這裡會掉這麼大鏈子?”
佔先生本來就只帶了四個貼身跟班,外面阻擊的人手,還是小趙回去帶老董孩子的時候,臨時安排的一夥人。
倉促之下,人手緊缺,能安排到這份上,已經是很不容易。
“所以,現在就咱兩個人?”
佔先生翻一個白眼:“怎麼?你害怕?”
江躍忽然詭異一笑:“我倒不怕,我是擔心佔先生怕。”
“我怕什麼?”佔先生一怔。
隨即有點古怪地看着江躍:“老柳,你這話什麼意思?”
“佔先生,我這次把事情辦砸了,上頭估計不會放過我吧?”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佔先生冷冷問。
“我在想,如果上頭真要對付我,我這就逃之夭夭了。你們都忙着對付老董,現在應該沒人手來對付我吧?”
佔先生怎麼都沒想到,柳大師會說出這種話來。
“老柳,你腦子抽了吧?你覺得,你這輩子還能跳得出組織的手掌心?你以爲跑出星城,你就高枕無憂了嗎?難道你一輩子都跟蝙蝠一樣躲起來過日子?以你的性格,你耐得住寂寞?”
“佔先生,你就說,上頭會怎麼處置我吧?”
“這事我說不好,不過只要這件事彌補得好,有驚無險,我替你求求情,應該沒多大問題。老柳,我跟你說,你可別胡思亂想。”
佔先生顯然是怕老柳這時候反水,再玩一出反水的把戲,佔先生也要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江躍咧嘴一笑:“可我已經胡思亂想了。”
說着,江躍忽然身形一動,手刀切在佔先生脖子上。
佔先生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身體一軟,垮塌在地。
江躍就跟拎一隻小雞似的,將佔先生拎起來,提到樓上去。不多會兒,佔先生就被綁成了一隻糉子。
江躍透着窗,看到銀淵公寓外圍,有兩輛車靠近。江躍知道,這是佔先生安排的兩批人回來了。
看上去,他們應該是完成任務了?
所謂老董覺醒,是江躍故意編造出來,亂佔先生心神的。如果江躍不這麼說,佔先生還真未必會把幾個手下全派出去。
以老董那點實力,跟這些專業武裝人士對抗,肯定沒勝算。
江躍嘆一口氣,知道老董這時候多半已經涼了。
他倒不會替老董感到悲傷,只是覺得有些唏噓。尤其是老董把倆孩子託孤給他,江躍多少是有點壓力的。
不過,後路他已經想好了,回頭直接送到行動局去。
行動局那邊不是缺苗子嗎?這倆孩子就交給他們了。江躍可不想給倆半大孩子當保姆。
看到樓下兩個車駛入停車,車上的人下來,印證了江躍的猜測。
這些人都全須全尾回來,獨獨沒有老董。
這麼看來,這些人並沒有留活口,老董應該已經被幹,而且甚至屍體都已經處理好了。
江躍靈機一動,複製技能再次啓動。
下一刻,江躍又成了佔先生。
將佔先生的手機拿在手上,用佔先生的指紋開了鎖,江躍大搖大擺朝樓下走去。
就樓下這些傢伙,江躍倒不怕他們。
但是這個節骨眼上,滅掉這幾個傢伙,意義也不大。而且大白天如果發生激烈的槍戰,難免節外生枝。
冒用佔先生的身份,卻可以省事多了。
小趙等人見佔先生走下樓來,都快步迎了上去。
江躍一瞥,一共八個人,另外四人居然都揹着自動武器,看上去一個個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剽悍之極。
不過那四個傢伙看上去,似乎有點尷尬,甚至有些畏懼。也不知道是因爲佔先生地位太高,威壓太強,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佔先生。”小趙他們迎上來的時候,面色有點遲疑猶豫,看上去好像有點不對勁?
“怎麼?”江躍對佔先生不熟,不知道佔先生平時的舉止言行都有哪些特點,所以儘量少說話。
“佔先生,失手了……”小趙低着頭,眼神躲閃,竟不敢擡頭。
看上去,這些人的確是很怕那個佔先生。
江躍頓時一板臉:“怎麼會失手?”
“他那個車,是柳大師的小金人,竟然是防彈的!而且他衝得很快,一口氣衝破護欄,衝入河裡了。”
“這段時間雨水正多,水位很高,車子衝到河裡,我們上去看,車子已經下沉。而且衝到河心,水流湍急,我們沒有工具,根本沒法靠近。只能等水位淺了,看它漂到哪了。”
“佔先生請放心,我們在原地等了好一會兒,確保車子是下沉了。沒有人從車裡逃出來。”
“掉入河裡下沉,車門都打不開,肯定逃不出來的。”
“是啊,就算能開車門,那麼急的水流也遊不到岸上。再說我們守了那麼久,要上來我們早發現了。那麼久,除非他是屬烏龜的,不然早就憋死了。”
小趙和小宋這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都是爲了證明,老董一家落水,必死無疑。
雖然沒被他們幹掉,也沒抓到活口,但老董一家,肯定是死了。
只要是死了,那就算沒把事辦砸。
終究,死人是不可能吐露秘密的。
江躍暗暗搖頭,心頭頗有些唏噓。誰能想到,老董會這麼選擇?
不過這樣的結果,倒也是好事。
老董死了,他和文玉倩的恩怨也算了結。
而掉入河中,至少佔先生這幾個手下,是堅定認爲他一家三口必死無疑。這反而是好事。
只要這些人認爲他死了,老董倆孩子的安全才更有保障。
想到這裡,江躍輕撫了一下額頭。
這是先前江躍觀察到佔先生的日常習慣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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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趙,你們幾個先回去吧。我這邊得跟老柳再覈實一下情況。車子掉入河裡,子母鬼幡該怎麼找回來,還得落到柳大師頭上解決。”
“佔先生,要不我們還是在樓下等您?”
“不用,你們先回去。人多惹眼。”
小趙等人大概也是有點懼怕佔先生,見他語氣生硬,態度有些冷漠,不敢堅持。
畢竟,他們剛剛的差事並沒有辦好,老董一家落到河裡,雖然那家人是必死無疑,可老董帶走了子母鬼幡,那玩意掉入水中,一時卻找不回來。
看佔先生的表情,大概是爲這個事惱火。
他們幾個如果堅持要留下,只怕真是惹人嫌。
“佔先生,那我們先回去。回頭再來接您?”
“不必,我自己會回去。”
把這些傢伙打發走了,江躍心頭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眼下局面算是穩定住了。這些人離開,老董的倆孩子再轉移出去,也就不存在什麼風險了。
不過,江躍倒是不着急。
佔先生現在落在他手中,江躍還得從他身上打開缺口。這個勢力背後的組織如此嚴密,江躍總覺得,這些人是要在星城搞大事。
來到樓上,江躍又回到了柳大師的身份。
那佔先生被江躍打暈,還沒醒來。
江躍先將對方下巴一扳,咔嚓一聲,直接脫臼。
江躍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對着他的牙齒舌頭照着,從房間廚房找到兩隻筷子,對着口腔一陣扒拉。
很快,江躍在口腔一角找到了點小玩意。
“果然,哪怕位置高如這佔先生,嘴裡藏毒,隨時準備自殺的啊。”
江躍真有些不寒而慄,這背後的勢力得多可怕?連佔先生這個位置,都難逃這個怪圈,由此可見,這背後勢力的威勢之強,控制能力之可怕。
確定口腔裡再無其他毒物之後,江躍將這佔先生的上衣釦子解開。果然,在對方上身,江躍看到了曾經看過的那個紋身。
那個四葉草的圖案,看上去似乎也沒什麼特別,但背後的意味,卻非同一般。
和當初在那爛尾樓看到的那紋身,如出一轍。
江躍將對方上衣整理好,坐在一旁,翻起了對方的手機。
只可惜,這手機同樣沒什麼東西。
甚至連通訊錄都沒有,就好像一個新手機似的,app也沒幾個。
通話記錄都是隨時刪除的,社交app更是一個都沒有。
這老狐狸到底是有多謹慎?
江躍摸了摸對方的衣服口袋,也找不到什麼。便連身份證都沒有隨身攜帶。如果不是一身名牌服飾,這完全就是一個身無長物的流浪漢。
“呃……”
佔先生髮出一陣輕微的低吟,幽幽睜開眼睛。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五花大綁的處境,而且下巴還是脫臼的,想張口講話都費事。
江躍見他醒來,隨手一託,將對方下巴復位。
佔先生活動了幾下嘴巴,這纔開口:“老柳,你這到底在搞什麼?你就算要逃跑,也不至於這樣對我吧?”
江躍笑了笑,手裡玩着一把從廚房拿出來的水果刀,看上去很是鋒銳。
“佔先生,咱們聊幾句掏心窩的吧?”
“行,你想聊什麼?”佔先生不愧是佔先生,能屈能伸,哪怕處境再糟糕,居然一點都不慌張,也不抱怨。
“先聊聊佔先生,你加入這個組織這些年,到底混了個什麼位置?爲什麼到你這個級別,嘴裡還得藏着這玩意?難道你的生死自己還不能做主?”江躍拋了拋從佔先生嘴裡撬出來的東西。
佔先生見到此物,面色大變。
“老柳,你……”
“我是怕你想不開,幫你拿出來而已。”江躍淡淡道。
佔先生一時間有點狐疑不定,老柳的舉動實在太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