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經過的區域,都是荒無人煙,給人一種極爲荒涼的感覺。可冷不丁的,拐過一個山坳,竟出現這麼一個如夢似幻的村落,眼前的景象更是如同傳說中精靈居住的城堡一般,着實讓三人感到大爲驚歎。
這個村落,明顯是有地心族活動的。三人並沒有輕舉妄動,胡亂闖入,而是攀到高處,仔細觀察了一番。
觀察一番後,三人更是驚詫不已。他們剛纔轉過山坳,看到的只是這村落的冰山一角罷了。
真正來到高處,纔看到這個童話一般的世界,竟足足有地表世界一個鄉鎮那麼大,綿延二三十里的建築,被一層淡淡的煙霧籠罩着,整個村落呈現出一種淡淡的藍色情調,儼然猶如童話幻境。
要不是江躍他們看到了這村落門口時而有生靈走動,江躍都懷疑這裡根本就是一個幻境。
可江躍隨即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自己的借視技能升級之後,現在可以延伸二三十公里的距離。之前一路過來,借視技能也是開啓的,竟然沒有察覺到這村落裡的任何視角?
難道這村落裡的那些生靈都是不真實的存在麼?
可剛纔自己明明看到了,那村落的確是有生靈活動的。而且江躍確信,那絕不是一般的地段生物,百分百是智慧生靈。
難道說,這個神秘的村落,擁有屏蔽借視技能的什麼秘法?
又或者說,這裡頭那些行走的生靈,並沒有人類一樣的視角?甚至它們不以視覺來感知外界?
這又怎麼可能呢?就算是那詭異的蘑菇人,跟人類完全不是一種生物,它們的五官朝天,卻也擁有正常的視角。
當然,蘑菇人的視角比較特殊,頂上的視角和那兩根觸角竟都擁有視覺能力,可謂是神奇之極。
當然,眼下這個村落裡的生靈,明顯是比蘑菇人還離奇的存在。
這樣一個奇怪的村落,江躍本能覺得應該進去探查一番。而且從這村落的位置看,他們如果要避開的話,不但要繞很多路,且還要攀越邊上的大山,平添許多不確定因素。
種種情況表明,這個村落,他們無論如何是繞不開的。只是,他們又不能就這樣大咧咧闖入。
但凡他們身上的人類氣息被感知到,在地心族的地盤,必然會跟過街老鼠一樣,被各種圍追堵截。
江躍他們是來探查母親下落的,絕不是來跟地心族拼命的。自然不願意暴露行蹤。
就在三人躊躇間,江躍忽然微微一笑:“有其他生靈在靠近這裡,咱們先回避一下,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三人還是故技重施,施展複製技能,讓自己變成一個完全不被注意到的小透明。
沒過多久,便有幾個蘑菇人從遠處靠近,看它們的樣子,顯然是特意繞路來到此地,要到這地方落腳的。
這幾個蘑菇人顯然也是巡查隊,跟早先遇到的那一批差不多性質。只不過這一批才五六個人,人數不及之前那一批多。
這批蘑菇人大概知道這村落是什麼地方,也沒有玩什麼虛的,直接登門,很快就進入了村落,並沒有遭到任何盤問和刁難。
江躍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正思忖之間,又有其他隊伍在靠近。
這回來的,卻不是蘑菇人,而是幾名披甲人。
當然,說它們是人,同樣十分牽強。在江躍看來,它們更像是一羣直立行走的蜥蜴。
除了面部比蜥蜴要稍微圓潤一些,尾巴比蜥蜴稍微短一些,四肢比蜥蜴要更接近人類一些,江躍完全看不出它們有幾分像人。
它們身上的披甲,與其說是披甲,還不如說是天生長着的鱗甲。
這些披甲蜥蜴人,明顯更加兇悍,一個個看上去殺氣很重,而且個個都揹着森然的鐮刀在背上。
一看就是那種衝鋒陷陣的兇悍種族。
果然,這地心族的種類五花八門。江躍他們纔剛進入這麼短短一點時間,就發現了至少三種生靈。
蘑菇人,蜥蜴人,還有這村落裡行動的生靈。
“二哥,地心族的種類這麼千奇百怪的嗎?它們到底有多少種類的怪物啊?”三狗是真的很好奇。
江躍搖頭:“你問我,我問誰去?不過這些小分隊,都能自由出入這個村落,這證明這個村落對他們來說是開放的。它們也不是第一次來。看它們輕車熟路的樣子,肯定對這地方很熟悉。”
江樵沉吟道:“這會不會是地心族的一個據點,專門給地心族生物落腳休息的地方?”
這種可能性同樣無法排除。
三狗興奮道:“二哥,咱們要進去看看吧?”
進去肯定是要進去的,但三人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能進去的。必須找到地心族的身份才行吶。
正說着,江躍忽然眉頭閃過一絲喜色。
瞌睡遇到枕頭!
遠處,又有一隊蘑菇人在向這邊靠近。這麼看來,這還真可能是一個據點,給地心族生物歇腳的地方。
他們需要的身份,就落在這幾個蘑菇人頭上了。這次的蘑菇人,恰好就只有三個,數量上都完全對得上。簡直可以說是天賜良機。
江躍招呼了一聲父親和堂弟,三人悄然朝那三個蘑菇人的方向包抄過去。
蘑菇人的行進速度不快,二三十公里,看它們那晃盪的架勢,估摸怎麼也得小半個小時才能到。
江躍他們埋伏一處隱秘的區域。
這地方,那三個蘑菇人必然要經過,除非它們不去那個神秘村落。但凡它們是去投奔那裡,此處就是它們的必經之路。
“爸,這蘑菇人戰鬥力應該不會很強,但是它們頭上兩條觸角比較詭異。我擔心這觸角就跟天線一樣,可以聯絡同伴,可以發送預警。所以,我們要偷襲,必須一擊得手,不能給它們預警的機會。不然的話,咱們就有暴露的風險。”
“小躍,你說怎麼辦?先砍斷它們的觸角?”
“這個辦法不太穩妥,且不說砍斷的是否有用,我們也沒法保證一擊必定可以砍斷它們的觸角。我還是用最保險的辦法吧。”
對付這類怪物,江躍覺得物理攻擊的速度,或許不足以將它們形神俱滅,也不足以壓制所有風險。
“還是交給我吧,我來搞定它們!”這是進入地表世界的第一戰,江躍不希望有任何風險。
他決定,試試進階後的食歲技能。滄海桑田,一息萬年,江躍倒要看看,這門技能升級之後,到底會有多霸道。
江樵和三狗倒是沒有跟江躍爭。
三狗原先是想在二伯面前露一手的。不過他的戰鬥方式大開大合,動靜極大,一旦施展開來,很難保證完全不驚動其他地心族生物。
要說神不知鬼不覺的戰鬥能力,還得是二哥。
那三個蘑菇人,顯然壓根就沒想到在地心世界會有什麼風險。
地心族在地心世界裡生存,雖然也會遭遇許多自然災害,遭遇許多災劫,甚至也存在地心族內部的一些戰爭。
可要說到整體的安全感,還是比較足的。
尤其眼下都到了落腳地附近了,就更加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因此,它們可以說是一頭扎進了江躍的伏擊圈,卻是完全沒有一點知覺。
江躍催動食歲技能,也在無聲無息中,將這三個蘑菇人包裹。
滄海桑田,一息萬年!
江躍根本沒有任何遲疑,當這三個蘑菇人闖入附近範圍內,江躍直接催動這升級後的食歲大殺器。
而發動攻擊的同時,江躍還緊張兮兮的,擔心這技能的攻擊性不夠,無法直接將這三個蘑菇人制服。
同時還蓄勢以待,隨時準備進行第二波打擊,但凡這三個蘑菇人出現半點抗拒或者朝外界發動求助信號,他的第二波打擊就會毫不留情輸出。
可事實卻徹底讓江躍驚呆了。
食歲技能涌動的氣息只是那麼一卷,三個蘑菇人就好像某種奇異的詛咒擊中,幾乎是直接在虛空當中化爲虛無。
是的,就是直接化爲虛無。
這中間甚至都沒有一個讓人肉眼可以捕捉到的過程。也許萬倍的慢放,才能將過程記錄下來。
至少,江樵和三狗都完全沒有看到任何過程。
三個蘑菇人走着走着,它們眼前掠過一道食歲技能的波動,然後它們就徹底在這個世界上被抹除掉了。
連殘渣都沒落下,彷彿它們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似的。
連江躍這個當事人,都感覺到震驚無比,有點難以相信。這三個蘑菇人,真的被幹掉了?
這種節奏,看上去反而更像是三個蘑菇人被什麼神秘力量一下子挪移走了,傳送到其他未知空間去了。
三狗滿臉震驚,喃喃道:“二哥,這……這是真實的嗎?我怎麼覺得是我眼花呢?是它們被消滅了,還是被傳送轉移了?”
三狗吃不準,江樵其實也沒看出個準心來。
不過,根據他的經驗,他覺得這三個蘑菇人更像是被抹除,直接人間蒸發了。
“放心,它們是真沒了。”
江躍輕嘆一口氣,與其說是讓三狗放心,還不如說是自我寬慰一下。
既然三個蘑菇人被幹掉,他們三人的複製對象也就有了。先前擔心的身份問題,自然也就解決了。
當然,他們三人並不急着進入那夢幻一般的城堡,而是在外頭商議起對策。
有些事必須達成一致,否則一旦進入,他們就沒辦法這樣公然對口風了。
江樵不無擔心問道:“小躍,這些蘑菇人雖然沒有攜帶兵器,但是它們身上總會有些信物的吧?我們……”
江躍微笑道:“爸,放心,它們應該沒什麼信物。而且,就這三人的小隊伍,我估計也沒多少人會盤問。剛纔兩批人進入,也沒有遭遇什麼盤問。咱們有樣學樣便是。”
也只好如此了。
三人複製成蘑菇人後,感受了一下蘑菇人的特性。
新升級的複製技能,不僅僅可以複製蘑菇人的外形,還包括蘑菇人的氣質,甚至是語言,都是地心族獨有的氣息,都能照搬複製。
除了記憶無法複製之外,幾乎可以說是全盤複製。
蘑菇人蘑菇傘頂上的斑點,果然就是蘑菇人的五官。當他們複製成蘑菇人時,便能清晰地感受到這一點,而且對於身體這些奇奇怪怪的器官,也一下子便熟悉了,彷彿天生就能感知。
這也是複製技能升級後帶來的好處。
包括蘑菇人的身體擁有哪些特質,這個族羣擁有哪些特點,具備哪些本事,三人都迅速掌握得七七八八。
有了這些融合,三人心裡便有底多了。
萬事俱備,三人這才放心,朝那村落的口子方向走去。
既然複製成蘑菇人,就要完全代入蘑菇人的習性和特點。蘑菇人有一個非常顯著的特點,便是散漫,做事磨嘰,而且嘴巴還特別碎。
似的,蘑菇人的頂部所謂的五官,一張大嘴佔了一半多。這張大嘴除了能吞善食之外,還特別愛叨叨。
這一點江躍他們其實早有感受。
之前那十幾名蘑菇人小分隊,便是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不然也不會讓江躍他們捕捉到那麼多信息。畢竟他們經過江躍他們也才那麼點時間,就能讓將江躍他們從對話中捕捉到大量信息,足可見蘑菇人族羣有多話癆。
這三人也一樣。
一頭扎進江躍的伏擊圈,在被摧毀前的一秒鐘,這三頭蘑菇人還在叨咕叨咕吹着牛。
可以說是吹到死的節奏。
不多會兒,三人便來到了那村落門口。
這跟之前在山坳邊緣看這錯落的視角又不一樣。這個門口不能說有多恢弘大氣,卻也是兩排參天巨樹從兩側往中間垂拱,形成一排夢幻一般的拱門,猶如一道通往神秘世界的通道。
通道的臺階也完全是木質結構,踩在腳底下微微有些彈腳。這拱門下的通道,曲曲折折,左彎右繞,卻一直呈現上升趨勢。
走着走着,三人發現自己已經走到村落內部,而他們的位置,則已經在半空。
半空中那穿來繞去到處都是粗大的藤條樹枝,粗大猶如一條條道路,朝着四面八方毫無規則地延伸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