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聲穿雲裂石震的衆人耳膜生疼的呼嘯遙遙傳來。聲音之中飽含怒氣,雖只是一個單音卻隱隱傳遞了某些信息。
“這老頭是出什麼幺蛾子?”李英瓊揉了揉被震得鳴叫不已的耳朵,望向不遠處的城門。
“召集人手、前路堵截、側路包抄、準備開片!”凌笑的回答簡單暴力。
小丫頭撇了撇嘴切道:“只是一聲你就能聽出這麼多東西,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哦!”
“不是聽出來,而是想出來。姬仁則叫的跟殺豬一樣還能因爲什麼?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擋住了他的去路,否則他肯定忙着打架哪還有時間跟理智去呼朋喚友啊!我想應該是有接應的人員堵住了他的去路。”
“那我們怎麼辦?要不要幫幫忙,畢竟軒轅劍被搶走對我們也有利。”李尋*歡突然問道。
凌笑卻是臉色肅然,搖頭道:“這一點我不敢苟同,軒轅劍無論在誰的手裡對我們都不是好事。一個國家的興亡應該交給國家自己,而不是由什麼氣運來決定。”
“什麼意思?這不是世界發展的規律嗎?難道還能否定?”冷血在一邊奇怪的問道,雖然被姬婉兒一頓好打但特殊的體質卻是讓他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凌笑凝重的說道:“氣運應該是由人來創造的,一個國家的國民自強不息,國家自然昌隆,氣運自然鼎盛!這樣人族才能進步,社會才能發展!而絕對不是由那固定分配的氣運來左右。在我看來。軒轅黃帝雖然在人類發展壯大上起了決定性的作用。但他留下的氣運卻阻礙了人族的進步!”
“所以你才說軒轅劍在誰手裡都不是好事?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高的思想覺悟?”李英瓊一副從來沒有認識過他的樣子說道。
凌笑很是不屑的哼了一聲,“不,當然不是因爲這個。這只是我隨便亂髮的感慨,事實上覬覦軒轅劍的人有好多,一個姬家已經如此棘手。各國勢力又怎麼可能坐視某一方得到軒轅劍成爲第二個姬家呢?”
“呃,那你瞎扯些什麼!按照你的意思,各國勢力最後終有一戰!”
凌笑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如今看來強勢的只有扶桑、天下會、金國、西夏一品堂、苗疆。其他勢力雖然同樣不弱但在高手方面就差了些,爭奪到最後必然是各方高手的一個大混戰,所以不到宗師境界的根本就插不上手。而金國雖然兵強馬壯但絕頂高手的欠缺不得不說是一個硬傷。相反苗疆雖然經歷內戰弄得軍力大損,但高手卻是不缺其中也不乏手段詭異的強者。若要真鐵了心搶奪也會是一個棘手的敵人。但我觀那苗王溫文爾雅、胸有溝壑,應該是個絕對理智之人。耗費心力、冒着危險去搶軒轅劍顯然有些不符合整個苗疆的利益,所以他應該只是走個過場。”
“這麼說唯一有威脅的就只是扶桑、天下會和西夏一品堂嘍。”冷血接道。
“恰恰相反,看不見的敵人才最難對付,之前說的那些都是明面上的組織,可是還有許多高手並沒有參與此事,但軒轅劍被奪這麼大的機遇必然藏不住。相信只要半天時間。整個江湖都該知道了。到時候才真的是羣魔亂舞了!”凌笑說着竟然滿臉的狂熱,看得衆人陣陣無語。
“如你所言。我們該怎麼做?”李尋*歡問道。
“這種時候當然是先去最近的城市,通過官府的渠道將消息上報朝廷了!”
李尋*歡聞言一驚,“難道你也想參與搶奪?若上報了朝廷,皇上必然會派出人手,難道你就不怕皇上成爲衆矢之的嗎?”
凌笑撇了撇嘴道:“搶到了軒轅劍纔是衆矢之的,其他一切都是打醬油的。而且多國聯軍怎麼說也策劃了百年,難道你真的以爲他們會想不到奪劍成功後該怎麼逃離嗎?”
“你是說他們有辦法將軒轅劍藏起來?”李英瓊奇道。
“不,軒轅劍若真的那麼好藏,姬家就不會派那麼多人看守了。否則隨便藏在只有家主才知道的地方豈不是萬無一失?他們雖然藏不起軒轅劍,但卻能夠帶着軒轅劍快速逃離,快到所有人都來不及阻止的地步!”
……
凌笑又一次想對了,雄霸與姬無力的速度雖然很快但還達不到甩掉姬仁則的地步,只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拖慢了他的速度。
呼!
剛剛追出軒轅城的姬仁則便感到面前有強勁掌力襲來,這掌力不見得有多猛但卻非常多,密密麻麻遮蔽了整個天空!
“擋我者死!”姬仁則還是一如既往的霸氣,不閃不避金色巨掌直轟而上。
狂猛的威力直接將那些掌力全部撞散,洶涌的氣浪轟然爆發,將地面生生颳去了一層,部分攔截者受不住這股巨力紛紛栽倒。
只是這氣浪也無法避免的使姬仁則慢了下來,待煙塵散盡之後,姬仁則驚訝的發現,這些人竟然都是姬家的外門門派!
“你們竟然也是叛徒!對了,之前是姬無力帶您們回來的,原來你們早就已經被策反了!”姬仁則微微一想便明白了箇中始末。
“你們難道就不怕我姬家的報復嗎?”姬仁則滿臉猙獰狠厲的喝問!
這時一箇中年男人緩緩站起,“哼!失去了軒轅劍你們還憑什麼囂張?你以爲你還能像以前那般奴役我們這些小家族嗎?”
姬仁則的怒火前所未有的高漲,幾乎從牙縫之中擠出了幾個字,“奴役?不,是屠殺!”說着揮掌而下,金色掌印頃刻間按在中年男人的胸口,勁力透過後背射向後面就連身後那人也跟着遭了秧。
看着中年男人緩緩倒下,姬仁則冷哼一聲甩了甩手上血跡,再望向衆人時卻是將他們生生嚇退了幾步。
“無膽匪類成不了氣候!”不屑的罵了一句便要繼續追擊,卻聽人羣之中突有人叫道:“阻止他,他也就能蹦躂這一會了。等軒轅劍一毀,我們的家族、我們的後代就能徹底自由了!”
這簡單的話語似乎擁有着難以言喻的蠱惑之力,那些反叛門派的武者竟然真的嗷嗷叫着向姬仁則衝了上去。
鮮血在飄蕩,空氣也漸漸變得一陣腥臭,對於背叛者,沒有人會輕易寬恕。那種被打了左臉還將右臉伸過去,企圖感化敵人的聖者,姬家更是不存在。
宗師境界與先天之間的差距在此刻顯露無疑,姬仁則雖然空着一雙手但卻好似有一把死神的鐮刀在不停收割着可憐的生命。這些武者前仆後繼的慷慨赴死非但沒有令姬仁則的動作有一絲一毫的停滯,反而更令其殺紅了眼!
待到全場僅剩他一人站立時,血液已經浸透了腳下的土地,天空中不知何時多了些食腐的烏鴉,盤旋不去像是等着姬仁則離開便大快朵頤。
微微擡頭,眼神向遠處望去,雄霸與姬無力的身影早就已經消失無蹤,只是姬仁則與軒轅劍接觸這麼多年,那種氣息早已經深深根植於每一個姬家人的骨髓之中。想在他們面前藏起軒轅劍那是癡心妄想。
冷哼一聲頗爲厭煩的看了看滿地血污,正要起步再追,卻忽感背心一陣汗毛直豎,寒冷的氣息從血泊之中極速上竄,令他的身體瞬間就被凍僵了!
“呵呵呵,剛纔殺的爽嗎?”
一聲陰仄仄的笑語突然響起,從血污之中緩緩升起一團凸起,凸起漸漸升高之後變換成了人類模樣,卻正是之前操縱巨蛇的安倍家主!
“哼!我還以爲是誰,你這難聽的聲音可是跟你那淡然的氣質並不搭。”姬仁則冷哼道。
安倍家主咧着嘴笑道:“到底是二長老,遇事不驚哪怕身體都動不了了也能談笑風生。”
姬仁則仔細感受了一下體內那詭異的寒氣笑道:“之前在人羣之中蠱惑的,應該就是你吧!”
安倍家主十分乾脆的點頭承認,輕笑道:“倒是讓二長老笑話了,若沒有足夠的鮮血又怎麼能召喚來足以擋住閣下的幫手呢!”
姬仁則雙眼微眯,“這麼說你的目的就是要纏住我嘍!”
“不錯。”安倍家主回答的倒是很坦然,其實他的任務只不過是拖延罷了,遠遠達不到纏住的程度。畢竟姬仁則這種級數的敵人以他一個人的力量還對付不了。
姬仁則緩緩壓抑怒火,整個人平靜下來。這些人一個個早有準備,若仍然這麼盲目的追下去怕是沒什麼用。既然如此不如先休整一番。
想罷,姬仁則仰天一聲長吼,遠處聽見的衆多姬家長老紛紛停下向這裡靠過來,這也是凌笑等人聽到的那一聲呼嘯。
吼聲落下,姬仁則獰笑道:“我有的是時間跟你玩。”
安倍家主臉色微沉復又笑道:“這樣也好,反正我也是要將你留住的。既然你自願如此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接着臉色一肅,雙臂張開向天一字字念道:“以血爲基,以魂爲引。自血腥殺戮之地而出,然汝當以混沌自迷雙眼,侍奉吾身。吾願成就世間一切之惡行,吾願誅盡世間一切之善行。汝即囚於狂亂之欖者,吾即手握其鎖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