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滿臉胡茬穿着褐色夾克的男人,手裡抓着一個吃了一半的漢堡走過來,漫不經心的拉開駕駛室的門坐了進來後,三兩口的吃完了手中的食物,接着抖開車鑰匙打着火,一轉方向盤就將車子熟練駛離了路邊。
羅傑坐在後面納悶的摳了摳嘴角,覺得這哥們兒心夠大的,後座上多了倆大活人都不問一下...
然而開上小鎮的公路上還沒五十米,司機同志習慣性的看了眼後視鏡後,一雙眼睛頓時瞪得溜圓,嘎的一聲踩住了剎車。
他轉過半個身子,一臉懵逼的看看羅傑又看了看鄧布利多,出聲問道:“你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羅傑眨了眨眼睛,耿直的說道:“外面。”
“這點我能看出來,”出租車司機又將目光轉回到了羅傑的身上:“我問的是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羅傑指了指身邊的車門:“打開車門走進來的。”
“......”司機被噎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說實在的,你問這問題有什麼意義,難道我們坐上來的不是一輛出租車?”羅傑語氣依舊很咽人的說道:“現在我們需要你立刻提供運輸服務。”
“是嗎?”出租車司機乜了羅傑一眼,看起來一點兒服務都不想提供。他扭頭看着兩個不速之客:“那我請求你們立刻下車...”
但是還沒說完,羅傑就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沓早就準備好的假幣遞了過去:“開車,這些就是你的。”
出租車司機的眼睛頓時瞪的比剛纔還要大,這些錢粗略看過去至少要在一萬英鎊以上。
“你們是剛搶完銀行纔出來麼?”司機看着這麼多錢一時沒敢接手。
羅傑直接將那沓廢紙隨意的扔到了副駕駛座位上:“如果我是你,衝着這麼多錢的份兒上,肯定會立馬掛擋踩油門兒的衝出去。”
出租車司機在錢與羅傑之間來回巡視了一番,最後將車子慢慢地發動了起來。
“去哪兒?告訴我地址吧。”他說道。
羅傑掀開指南針的蓋子往右前方一指:“朝那個方向走。”
“告訴我具體地址,別隻是‘那個方向’...”司機頗感無語的說道。
“那等等,我先看看...”羅傑從鄧布利多那裡要來了地圖,研究了一下之後,說道:“應該是在西經5.23°和北緯57.66°附近......”
沒等羅傑說完,出租車司機半側着腦袋豎起了一個巴掌,示意他不用再說了:“我們走這個方向就是了...”
這趟活還沒開始,司機同志就有點盼望着結束了。要不是看在錢的份兒上,他真不想拉這個總嗆的人說不出話來的‘女人’。看看她那副骨瘦如柴的長相,總覺得像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掛掉的毒癮患者。再看看那個中年男人,從剛纔就陰沉着臉一句話不說...該不會是碰到了什麼販毒組織了吧...
這個念頭一起,讓司機同志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眼睛去偷偷摸摸的看着兩人鼓鼓囊囊的腰間(盛放複方湯劑的酒壺),頓時變得目不斜視的開車,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所以這一路上的旅程就多少顯得有些沉悶了。鄧布利多除了不時的用地圖確認着伏地魔所在的位置外,就是在看着窗外飛逝的景色。而羅傑除了依靠指南針給司機指路外,也罕見的沒有話癆。
他在思考着另外一件事。不出意外的話伏地魔已經沒幾天好活了,那件事也該早早的提上日程纔是。
車子開出去沒有半個小時,遠遠地羅傑便看到了另一個小鎮的的蹤影,他和老等兩人對照了一下地圖與指南針之後,叫停了出租車司機。
“行了就停這兒吧。”羅傑拍了拍駕駛座的靠背,說道。
司機聞言立馬靠邊停車,並規規矩矩的把手離開了方向盤。
在下車前,鄧布利多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小把金加隆,遞給了前面的司機同志,那些廢紙是當着鄧布利多面變成的英鎊,就是那一沓再厚,過段時間也會變回原樣。老鄧可不會讓一個無辜的吃瓜羣衆,因爲自己的方便而蒙受損失。
出租車司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老鄧,沒敢伸手。
“賞你的小費,拿着吧,”羅傑從車內後視鏡中盯着司機的雙眼,陰測測的說道:“但是你要記住,你今天一直都呆在那個小鎮裡,從沒有見過我們,知不知道?”
出租車司機艱難地嚥了口口水,小幅度的、緩慢的點了點頭。羅傑滿意的朝他挑了挑眉毛,示意他把金幣拿走。
兩人都下了車,出租車司機飛快的換擋倒車,逃也似的留下一堆尾氣消失了蹤影。
鄧布利多已經收起了地圖與魔杖,地圖的比例尺再大,一個幾乎沒有名字的小鎮在上面標註出來的大小也足夠魔杖的杖尖整個的覆蓋住。而且在普通人社會隨便暴露魔杖也不是明智之選,所以接下來就要全靠羅傑的指南針了。
一男一‘女’兩個人徒步走進了這個看起來飽含着歲月痕跡的小鎮,順着指針的指示在街道上七扭八拐的斜穿了過去,最終在一個一條小河前停下了腳步。
這條河似乎就是小鎮西側的邊界了,在河對岸已經沒有了建築物的痕跡。
“看來伏地魔沒有住在鎮上,而是藏在了小鎮外面,”羅傑站在小河的淺灘上,回頭打量着身後的建築物,對老鄧說道:“你已經聯繫斯內普了吧,那咱們得在這附近找個視野好嫩看到這裡的地方守着他出來了。”
河邊已經遠離了小鎮的中心,沒有多少房屋建在這裡,但是僅有的幾座卻都能夠滿足這兩個條件。所以兩人誰也沒糾結,挑了一個看起來足夠舊的便敲響了房門。
普通人在沒有任何警覺性的情況下,在巫師的手裡根本沒有任何抵抗能力。開門的那個醉醺醺的老頭連髒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鄧布利多的昏睡魔法給放翻了過去。
不能怪鄧布利多搶着出手,如果讓羅傑來,這種小事兒他是更喜歡用拳頭解決的。
從昏睡過去的老酒鬼身上邁過去,羅傑在房子裡轉悠了一圈,發現似乎這老頭是自己一個人在這裡住的。大部分的窗簾都拉着,生活垃圾隨處可見,空酒瓶子都堆積成了一個小山,酒精揮發與剩飯發酵的味道讓這個房子各處都臭烘烘的。
“咱倆真是有眼光,直接就挑中了這個小鎮上大概最差勁的一棟房子。”羅傑都忍不住在自己的臉前扇了扇,這種味道濃郁的都有些薰眼睛了。
鄧布利多也無法忍受這垃圾桶一樣的屋子,抽出魔杖四處揮舞了一番,骯髒的沾着不明污穢物的窗簾頓時拉開,窗戶也自動打開。清新的空氣伴隨着陽光照射了進來,堆積在一起與四散的酒瓶叮噹作響的排着隊從出口飛了出去。
接着是黏在桌子與地面上的食物殘渣,同酒瓶一樣越過窗口。之後是各種沾染在房間各處的已經結痂的痕跡。對於這種積年的頑固污漬,老鄧都不得不用旋風掃淨來對付。
沒用上幾分鐘,整棟房子就在這不科學的力量下被收拾得一乾二淨,連牆縫裡都很難再看到一絲污漬,經久不散的味道也被空氣清新咒所消除。
羅傑揣着手抽了抽鼻子:“這樣就好多了。”
鄧布利多笑了笑,用魔杖將一張椅子搬到窗邊坐了下來,看着河對面鬱鬱蔥蔥的景色,說道:“不經過主人同意就借用別人的房子,總歸是要補償一下。”
“要是我就直接的乾脆換一家,”羅傑嘟囔了一句,將指南針的蓋子合起來等候了幾秒,再次打開之後指針顫抖了幾下,微微的向旁邊挪移了一點。
“不用看了,斯內普暫時還不會出來,”男孩對鄧布利多說道:“他現在應該是和伏地魔待在一起,我估摸着得到傍晚的時候他纔會放斯內普出來。”
鄧布利多看了他一眼,又將目光放回到了在太陽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河面:“這漂亮的景色也同樣吸引人的目光。”
羅傑翻了下眼睛,攥着指南針躺到了被收拾乾淨的沙發上,從靠枕的縫隙裡找出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與其去看大樹和水,這貨更喜歡現代化一點的東西。
一直到太陽西落,光芒給河面鍍上一層絢爛的金色之後,癱坐着的沙發上羅傑纔拿起指南針看了一眼。發現斯內普依舊沒有動彈的樣子之後,他便將注意力又放回到了電視劇上面。
等到真正的夜色降臨,天空變成了青黑色的時候,男孩從沙發上爬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對看了一下午景色的老鄧說道:“還沒看膩歪?美景看的時間長了也會審美疲勞的。”
“至少第一天看到的時候不會。”鄧布利多語氣溫和的輕聲說道。
羅傑充滿惡意的腹誹着這個老玻璃是不是想念自己的老情人的時候,隨意的朝指南針一瞟,突然發現指針顫動開始一點的一點挪移着轉了起來。
“來了!”男孩沉聲說道。
鄧布利多聞言回頭,見到羅傑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迅速站了起來:“那我們也走吧。”
羅傑點頭示意,當先從大門走了出去,老鄧臨走前甚至還沒忘記將房屋的門窗關好。
羅盤上的指針不住的左右移動着,兩人站在岸邊沒有一點過去的意思,而是就地等候起了斯內普。情況並不明確,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不多時,在指針向右轉了六分之一圈後,一個黑影從某棵大樹後面顯露出了身形,鄧布利多與羅傑對視了一眼,裝作若無其事的閒聊模樣,擡腿就朝着河面上架起的木橋方向走去,途中似乎還因爲某些觀點起了小爭執。
河並不寬,但是卻很深,一根樹幹製成的簡陋木橋橫跨河的兩岸。黑影也沒有遲疑,出了林子以後也自然地轉向了木橋所在的方向。
雙方誰也沒有交流,就像是飯後消食一樣在路邊相遇的陌生人,不會奇怪,也不會過多的關注。
在橋中心的位置,三人也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羅傑在那黑色的兜帽底下看到了斯內普沒有表情的臉。
“怎麼樣,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看了斯內普一會兒之後,問道。
“黑魔王的身體恢復得很快,已經有精力用魔杖釋放一些法術了。”斯內普用一貫有些油膩的腔調輕聲答道:“我要先去給黑魔王弄些吃的,而且能不能把你們帶過去也要看他的意思。”
“沒事兒,這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計劃,”羅傑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反正失敗了的話也能弄死他,區別只是在於哈利會不會死罷了~”
斯內普無聲的看了他一眼,在黑夜的籠罩下實在是很難看出來他的臉色是不是也變得漆黑如墨。
接着他冷冷地說道:“我想如果計劃不成功的話,死的應該不只是哈利一個。很少有人能夠騙過黑魔王,鄧布利多我不懷疑,但是你...呵,希望你在被發現的時候他不會直接給你來上一記索命咒。”
“不必擔心~”羅傑語調輕快的說道:“我最近發現,用索命咒就想搞死我還是很有困難的,真希望哈利也能有我這麼棒的體質~”
“羅傑!”鄧布利多厲聲喝止了男孩,鏡片後面的雙眼前所未有的銳利。
這貨現在的做法,放到軍隊都可以算得上是擾亂軍心,戰時都是可以直接槍斃的。
倒是斯內普,扭頭看了老鄧一眼,冷聲說道:“放心,我還沒有那麼蠢,這麼幾句話還不足以干擾到我。”
羅傑則滿意的點了點頭,笑嘻嘻的拍了拍斯內普的肩膀:“看來你時時刻刻都在運轉着大腦封閉術,這我就放心了...畢竟大部分時間都在伏地魔身邊待着,不試探一下總歸沒那麼放心。”
封閉大腦不僅僅可以對抗魔法入侵和影響,同樣能夠在某種程度控制住起伏的情緒,不然的話斯內普又怎麼能夠在伏地魔身邊潛伏這麼久?
面無表情的看了羅傑一眼之後,斯內普朝鄧布利多點頭示意了一下:“我不能在外面待太長的時間,他會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