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妃的講述有些零散,白凰小隊通過腦補,大概瞭解了這幾十年的恩怨情仇。
“這麼看來,明王還是個很有情義的人,錯殺繼母危月紅,就將自己禁足東海。”李淑儀在隊伍頻道中說道。
白曉文道:“我想,他悔恨的主要原因不是錯殺繼母,而是由此導致的後果,是陰妃再也無法和他在一起了。以劍歌位面的道德觀念來看,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何況陰妃父母都死在了王書瀚手下?”
喬蕊也加入了話題:“如果陰妃和明王在一起的話,勢必要遭到天下所有人的冷眼。”
“不過陰妃現在又是什麼心態?”李淑儀好奇地問,“她已經不可能和明王在一起了,爲什麼不放手呢。”
喬蕊道:“我的感覺是,陰妃屬於那種敢愛敢恨的性格,好走極端,是不可能放得下的。”
幾個人在隊伍頻道中聊得熱鬧,白曉文卻是直接開口詢問了。他覺得,這個狀態下的陰妃,還是比較容易交流的。而且他也要弄清楚陰妃的目的,再做打算。
“危宮主,您將湯谷主母帶回中原,就是爲了讓明王打破自己的誓言,回到中原嗎?您的心中,是否有和明王捐棄前嫌的想法。”
陰妃瞥了白曉文一眼,語氣很冷淡:“別胡亂揣測。”
頓了頓,陰妃又說道:“憑什麼我要孤苦一生,王書瀚卻嬌妻美眷,過快活日子?我就是要讓他拋妻棄子,一世俠名毀於一旦,嘗一嘗我這些年來的辛酸苦楚。”
李淑儀縮了縮脖子。
白曉文微笑說道:“那麼宮主答應下來五日之後與湯谷連同正道高手決戰,莫非有必勝之策?請恕屬下直言,以目前探查到的情報來看,我們賭鬥五場,很難勝出。”
陰妃淡淡說道:“若是敗了,我死在王書瀚手中就是。”
“原來危宮主對於此戰勝負,也沒有把握。”白曉文說道。他心裡卻是摸清了陰妃的想法,死在明王手中,讓明王一輩子內疚慚愧。
陰妃審視着白曉文:“你到底想說什麼?”
白曉文道:“屬下有一個辦法,雖然不能說穩勝賭局,但至少能替危宮主增加一些勝算。”
“說。”
白曉文取出了一張薄薄的拓片:“危宮主請看,這是何物?”
拓片展開,陰妃瞥了一眼,忽然臉色驟變:“這是血神經!你從哪裡得來的?”
氣氛驟然寒冷了下來,陰妃體表的真氣流轉速度,猛然加快了一倍,空氣都像是血液一般黏稠凝固。白曉文的對答稍有不慎,恐怕就會迎來陰妃的雷霆一擊。
畢竟,血神經在血神宮中的地位至高無上,是宮主才能學習的不傳之秘。
白曉文說道:“這是從叛逆秦暉的屍體上搜檢得來。”
陰妃早已從顧玉憐口中,知曉秦暉偷練血神經的事情,聞言臉色稍稍緩和,不過仍是說道:“血神經是宮主不傳之秘,你貿然修煉的話只會受害,不如趁早毀掉爲好。”
白曉文道:“如果危宮主能助屬下修煉血神經,屬下可以保證,五日之後的賭局,我必勝左雲軒。”
陰妃皺眉說道:“血神經固然威力強大,但你臨時抱佛腳,也修煉不到什麼高深層次。左雲軒雖然人品敗壞,但實力不容低估,當今武林除去四絕,足以列入前五,你還差得遠。剛纔你們主僕四人齊上,被左雲軒打的狼狽不堪,莫非忘記了?”
白曉文有點尷尬,陰妃還真會揭人瘡疤。他咳嗽了一聲:“剛剛那一場比鬥,我只是在評估左雲軒的實力而已。現在我已經基本瞭解了他的底細,只要有血神經內功相助,剋制他的內功,必然能夠殺他。”
陰妃仍是搖頭,道:“不行。”
“敢問危宮主,爲何不行?難道五日之後的賭局勝負,不足以讓宮主打破血神宮的規矩麼?”
陰妃豎起了兩根青蔥玉指,平靜說道:“血神經非常詭異,修煉之人若是定力不足,被心魔吞噬的話,就會徹底變成一個毫無理智可言的殺戮機器。就算意志強大,也會有諸多隱患,這是其一。”
“其二,血神經修煉起來非常難,需要修煉者對於渾身血液停止流動,在將死未死之間感悟。我當初修煉血神經,在父親的協助之下,還是九死一生,才從鬼門關爬了回來。據父親講述,他當初受第三代宮主傳功的時候,三代宮主曾言,在父親之前,已有十三人修煉血神經不成,反而慘死。你以爲你運氣很好麼?”
白曉文道:“那秦暉爲什麼能修成?”
陰妃道:“秦暉的武學天資本就不凡,不然也不會被父親收爲義子。即便如此,他貿然修煉血神經,也不可能完全成功,必然是有諸多隱患的。”
白曉文想起秦暉的特殊技中,血神經確實有個(殘),真氣恢復速度非常慢,所以被白曉文一行人耗死,便點了點頭。
“危宮主,您的意思是,只要能剋制住血神經的負面作用,並且有足夠的把握練成,您就會同意協助,對麼?”
陰妃略一猶豫,仍是說道:“我不會去賭的,你還是不要想了。”
白曉文笑道:“不,我確鑿有一個百分之百成功的辦法,請宮主考慮一下。”
……
五日之後,摩古山,劍歌瀑布。
一向荒僻的摩古山,此時頗爲熱鬧,不知多少武林中人云集此地。其中大部分都是看熱鬧的,湯谷與血神宮對掐,還搭上了正道七宗中的三宗高手,這麼大的一個瓜,可不容錯過。
和正道勢力比起來,血神宮的高手數量少了很多。好在顧玉憐下令,從燕山總部調來了三百硬弩手,勉強算是能維持住場面。
時辰已到,雙方的高手都已經到場,兩撥人隔着百米距離對峙。兩側山坡上,樹叢中,站着不知多少人,大部分都是圍觀羣衆。
不過,現在到的只是次一級高手,雙方真正的強者還沒來。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火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