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文說道:“從報告書上分析,應該是兩方面原因。”
一方面,信浦和龍澤戰隊太過自信,沒有選擇一起行動,而是隱隱競爭,分兩路進入無人區深處,結果倒黴地碰到了魔物軍隊,而官方特戰隊也遭到了東南亞高手的騷擾。
另一方面,官方對於大西南異變的第一次行動,力度並不強,只派出了一支不滿百人的特戰大隊,後續的特戰營駐紮在了春城,沒有參與行動。
簡單來說,兩支甲級戰隊和官方,都有些輕敵,所以才導致第一次行動以失敗告終,不僅兩支甲級戰隊灰頭土臉地回來了,而且特戰隊也損失了兩名戰士。
這纔有了官方的第二次行動——第二次的準備就充分了很多,不僅請來了大一統級別的白凰戰隊,還加派了特戰營,總計三百多名覺醒者射手部隊!
事實證明,官方的第二次行動,這樣的小心翼翼並不過分。
東南亞覺醒者雖然因爲環境殘酷,高手數量少,但一個個都心狠手辣,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
在華夏的國家機器鐵拳重擊下,他們沒有反抗之力,但臨死前還想着反咬一口,讓華夏官方感受痛楚。
但是白凰戰隊也要小心,因爲直到現在,魔物軍隊都未曾出現。
白曉文簡單解釋之後,說道:“剛剛扎倫死亡時,有掉落血腥寶箱,被我撿起來了。”
“扎倫是優先攻擊我們的吧?他操縱的毒蟲羣。”李淑儀說道。
“沒錯,雖然沒有靈界規則提示的正當防衛信息,但我接觸到血腥寶箱時,還是得到了戰鬥評價自動提升一級的提示,最終是B級評分。現在開寶箱不太合適,先等等吧。”
其他隊友紛紛點頭。
擊殺東南亞五個高手,最終只收獲了扎倫這一個血腥寶箱,其他四人均未掉落。
很快,白凰戰隊繞過了一座斷崖。
“哇,這是……一座宮殿?之前只看到了一角。”
白凰戰隊五人,站在禁閉的宮殿大門之外,仰頭看着宮殿的飛檐、廊柱、雕畫等等,心中都涌起了一絲震撼的感覺。
“能感覺到空間能量的波動。這座宮殿,應該就是一個獨立空間!”喬蕊打開靈能攝像頭,掃描之後,皺着眉頭說道,“還有一個問題需要注意一下,那些原本在外面閒逛的妖魔種,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都不見了。”
白曉文微一點頭,放出精神力,大範圍掃描了一圈。
“沒有發現危險,可以呼叫特戰隊過來……我們得先確定一下,這座宮殿的歷史背景。”
白曉文走近宮殿,只見正門之前,刻着一首沒有題目、沒有署名的古詩,一共有十句,用的是篆字雕刻。
憑着白曉文對古文字的知識儲備,還是能夠讀懂這些篆字的。
“洞府凝玄液,靈山體自然。
俯臨滄海島,回出大羅天。
()行分寶樹,()丈散芳蓮。
懸居燭日月,天步役風煙。
躡記書金簡,乘空誦玉篇。
冠法()儀立,珮帶()星連。
瓊軒觶甘露,瑜井挹膏泉。
南巢息雲馬,東海戲桑田。
回旗遊()極,飛輪入()玄。
高蹈虛無外,天地乃齊年。”
這首詩中,有六處缺損,像是被人故意挖去了。
而在詩句下面,有一面刻字的青銅圓盤,上面共分三圈,有甲乙丙丁、子醜寅卯等等篆字。
“這首詩我怎麼沒學過,”李淑儀嘀咕了一聲,“一定是個不出名的詩人寫的。曉文你知道嗎?”
白曉文也搖頭:“我也沒見過。”
華夏古代,號稱“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讀書人地位尊崇,除了科舉考試之外,就好吟詩作賦,流傳和未流傳下來的詩篇浩如煙海。白曉文縱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之能,畢竟不是專精此道,冷不丁出來一首詩,沒見過也屬正常。
好在,這不是靈界探索,白曉文還可以求助場外。
特戰隊大隊長滕青過來之後,看到青銅門上的詩句,更是一臉懵。
“連線專家吧。”滕青給了建議。
“磚家……靠譜嗎?”白曉文下意識地撓撓頭。
“有專門研究古代華夏文化的專家,比我們更專業,”滕青說道,“通過軍用攝像頭,走加密網絡,可以和京城專家視頻。”
“好吧。”白曉文只能抱着試一試的心態,看着滕青操作。
不多時,專家連線接通。
京城覺醒者協會總部,在得知了宮殿、青銅門之後,找來了兩位專家,都是燕大教授。其中一個,還是白曉文認識的……
“小姑父好。”喬蕊笑眯眯地通過視頻打招呼。
蔡安民推了推眼鏡:“是小四兒啊……在西南那邊,要注意安全,你小姑可擔心你了。”
“謝謝小姑父,等我回家之後,就去看你們哦。”喬蕊道。
“咳咳。”蔡安民旁邊,一名胖乎乎的官方高層人員咳嗽了一聲。
蔡安民笑着說道:“先別忙着敘舊了……進入正題吧。白隊長在哪裡?”
白曉文湊了過去。
胖乎乎的官方高層點頭,開口道:“你好,白隊長。這次連線通話,我專門找來了兩位燕大教授:精通華夏古代文學的蔡安民教授,和通曉華夏古代建築學的季玉金教授。你們在宮殿那邊有什麼發現,都可以向兩位教授諮詢。”
季玉金教授是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兒,戴着厚厚的老花鏡,眼睛卻從鏡片上方看了過來。
“呃,具體情況是這樣的……”
白曉文把詩文大致說了一遍。
蔡安民聽完之後,笑着說道:“這是步虛詞。你們沒聽過也屬正常,靈能時代下,很多堪稱瑰寶的古詩詞都散佚了。”
“詞?這不是詩嗎。”李淑儀道。
蔡安民解釋道:“步虛是一種音樂調子,是古代道士在醮壇上唱的。根據步虛音調填寫的詞句,就被稱爲步虛詞。《樂府詩集》中有云,‘步虛詞,道家曲也,備言衆仙縹緲輕舉之美’。”
“那這首步虛詞,是誰寫的?”白曉文問道。
“是一個末代皇帝,”蔡安民笑道,“隋煬帝,楊廣。”
“楊廣?那不是個暴君麼。”白曉文說道。
蔡安民搖頭:“你又沒活在隋唐時代,怎麼知道楊廣一定是暴君?從流傳下來的文史資料上看,楊廣這個皇帝有不少污點,其中很多是唐朝抹黑,但楊廣的功績卻是實實在在的。總的來說,是個譭譽參半的人物。”
白曉文對楊廣是什麼樣的人並不感興趣,轉而問道:“那這座宮殿,就是隋煬帝楊廣建造的嗎?”
蔡安民搖頭:“我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宮殿上刻的步虛詞,是在隋朝以及隋朝之後……”
“……”白曉文無奈說道:“您可真是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