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就這麼隨便的告訴我？合適嗎？”稍稍平復了心境後，卓知雯問道。
威廉?李看着卓知雯道：“當然不會這麼隨便，只是在決定告訴你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一直在調查你和你的家人，並最終確定了你們的身份，所以……我今天才會來見你，並且把這些真相告訴你。”
卓知雯聞言頓感不悅：“你調查我？”
威廉?李坦率的點了點頭：“對，事實上，不只是你，國安處自從下發‘肅清’行動決議後，各分區之間就在進行互相調查，其中美國區的主要調查對象就是中國區，而我……我的主要調查目標就是你以及你周邊的幾個重要人物。”
卓知雯懂了，作爲後期加入國安處的她很顯然從一開始就是不被信任的。
但是……所謂的肅清行動真的就是正確的嗎？
或許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誰纔是真正的入侵者這一點都沒搞清楚的話，這麼大張旗鼓的進行肅清的話……
不行……
就算我的預感是錯的，也不能讓這一切真的被黑白顛倒。
想到這裡卓知雯的表情舒緩了許多，同時她也悄悄的向李紹安發出了警告。
“謝謝你提醒我，但僅憑你一面之詞我實在無法相信我的直屬上司是‘入侵者’這種事，所以……在這一切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我們之間還是保持點距離爲好。”說罷卓知雯就把檔案裝進了紙袋，然後起身離開。
深知卓知雯性格的威廉?李並沒有阻攔，只是在卓知雯推門要走的時候提醒了一句：“你到洛杉磯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盯上你了，所以……注意安全。”
卓知雯在門前停了一下，說道：“你也一樣。”
語落卓知雯就下樓去了。
來到餐館門前的時候，卓知雯遇到了老闆額日斯，他手裡拎着一個箱子，看到卓知雯下來就把箱子遞過來道：“李讓我交給你的。”
卓知雯沒有多想，接過箱子就走，可是前腳剛出門，跟着就聽到樓上傳來槍聲。
回頭看時，一個黑影從二樓破窗而出，重重摔在路上。
卓知雯看也沒看，上前一步就踩在那人脖子處，用力一踏，那原本掙扎着要起身的黑衣人沒了動靜。
額日斯護着女兒躲在櫃檯後，看到這一幕後提醒道：“快走吧，草原的雄鷹已經展開翅膀啦！”
卓知雯一怔，隨後明白了。
她穿過巷子找到了威廉?李的車，這邊車門剛關上，車前擋風玻璃上就爆開一團火星，那是狙擊步槍的子彈留下的痕跡。
卓知雯目光冰冷的看着遠處的高樓，隨後戴上專用的夜視墨鏡，油門猛踩衝上了馬路。
一路狂飆的卓知雯在路上遭遇了數次暗殺，但是威廉?李的專車豈是幾把狙擊步槍能搞定的。
毫髮無損的來到分哨專用機場時，機場裡的戰鬥剛剛結束。
副手看到卓知雯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後才把槍收起來道：“您沒事吧？”
卓知雯默默點頭，看了眼通道里這十幾具屍體，他們大都是亞洲面孔，身上沒有具體的徽記，想來應該是國安處高層的專用肅清部隊。
“你會開飛機嗎？”卓知雯問。
副手點點頭：“嗯。”
“那好，把其他人員都趕下飛機，我們自己飛。”
副手立即照辦。
嚇壞了的機組成員全都被趕下了飛機關在了分哨機場的塔臺內。
隨後不久卓知雯的私人飛機就騰空而起。
可是針對卓知雯的肅清並沒有結束。
這邊飛機才起飛不久，卓知雯就收到警告。
“已被導彈鎖定。”
不過卓知雯並不驚慌，國安處的專機雖然外表都是客機形態，但是到了真正需要的時刻還是能夠做出客機做不到的緊急規避動作的，並且還都搭載着反導彈追蹤系統。
只見卓知雯打開緊急按鈕，輸入憑證代碼，隨後客機轉換形態，座椅下沉並後傾，跟着這架私人專機的翼展就開始收攏，同時機尾部丟出一排干擾彈，絢爛的花火伴隨着強力的電磁脈衝將追蹤的導彈引向錯誤的目標。
機艙感受到爆炸的震動時，飛機的形態轉換已完成，隨後卓知雯推動引擎杆，如銀色三角一般的私人專機劃出一條銀色軌跡消失在雲海之中。
……
洛杉磯分哨機場內，一個銀髮黑衣人丟掉單兵火箭發射器，有點惱火的彙報道：“行動失敗。”
“收到，已派出第二組行動人員，一組成員迅速歸隊。”
“明白。”黑衣人擡手招呼了一下，機場內的黑衣人迅速上車撤退。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稍顯狼狽的威廉?李纔回到分哨。
可惜此時的分哨裡就只剩他自己。
幫助卓知雯的代價他很清楚，現在能活着坐在這裡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不過那也是很短暫的幸運。
當時鍾在零點敲響，分哨便被奪目的火光籠罩。
爆炸將周圍一公里的林場都化作了廢墟。
第二天在各大新聞上都出現關於這一帶神秘爆炸的新聞。
已經安全抵達舊金山的卓知雯看到新聞的時候不免心底一顫，她現在自身難保，只能相信威廉?李已經逃了出來。
放下手機，帶着金色假髮的卓知雯利用加密通訊器問道：“聯繫上我父親了嗎？”
某處山林深處，留守在飛機上的副手迴應道：“聯繫上了，寶寶很安全。”
“那處長那邊呢？”
“暫時沒有迴應。”
“好吧……你注意安全，暫時不要再嘗試聯繫了，另外……如果中午十二點之前我沒有回來，你就直接回安全屋吧，不用等我了。”
副手這次迴應有點遲疑，但還是答道：“收到。”
掛斷通訊，卓知雯把小費放在桌子上，然後拿起鮮花離開了這家街角的餐廳。
往東走穿過兩條街就來到了埋葬貝蒂的墓園。
清晨的墓園裡基本看不到人，卓知雯拿着鮮花找到貝蒂的墓碑的時候，發現那裡也有一束鮮花，看着不像是隔夜的。
放下鮮花，卓知雯起身問道：“每天都來看自己的墓地，是不是感覺挺奇怪的。”
背後傳來一個聲音答道：“是挺奇怪的，不過我更好奇，你怎麼知道我還活着？”
卓知雯沒回頭，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道：“當初喬恩公佈你的死亡信息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了，作爲接觸過門的唯一倖存者，他們怎麼可能讓你就此死去呢。”
卓知雯身後站着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短髮青年，他放下槍，微微一笑道：“你倒是看的清楚，不過這和你怎麼找到我的好像沒什麼關係吧？”
卓知雯聞言這才轉過身：“我在國安處也好幾年了，多少還是有點朋友的，只是沒想到，你會犧牲這麼大。”
青年一挑眉：“還好吧，現在變了性，換了男人的身體，找個女朋友在這地方住下來也挺不錯的。”
“哦？你都有女朋友了？”卓知雯頗爲意外。
青年看了看遠處，在墓園門口的地方，一個看着十分清秀的亞洲面貌女孩站在那等着。
“走吧，去我那坐坐。”
卓知雯卻道：“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還是不去你那打擾了。”
青年皺起眉：“怎麼了？”
卓知雯：“沒什麼，我來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如果方便的話，如實回答我就行。”
青年對卓知雯質問式的語氣有點不高興，便也冷下語氣道：“如果我撒謊呢？”
卓知雯：“那我就得自己去找答案了。”
這話有意思了，青年點點頭，想了想之後道：“好吧……不過我有個條件。”
“哦？”
“我只能回答你三個問題，超過的部分，就算你威脅我也沒用。”
卓知雯微微一怔，但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便問道：“你知道遊格格現在在哪嗎？”
青年答：“不知道。”
很明確的答覆。
卓知雯感覺自己太唐突了，貝蒂只是“門”事件的倖存者，她和遊格格之間未必有着必然聯繫。
於是第二個問題卓知雯就慎重的多了。
“你在門裡看到了什麼？”
青年聞言眼神微動，隨後道：“我看到了真相。”
“真相？”
青年笑了：“這是第三個問題嗎？”
卓知雯馬上意識到自己被耍了，這個傢伙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正經的回答卓知雯。
“不，不是。”
“好吧，那最後一個問題呢？”青年問。
卓知雯想了想之後道：“褚嫣然現在在哪？”
青年聽罷忽然笑了：“你終於問到關鍵了。”
卓知雯也笑了，冷笑。
“在哪？”
“在……”青年忽然露出狡黠的表情道：“在很遙遠的地方。”
卓知雯表情徹底冷漠下來了：“這也算答案？”
青年哈哈一笑，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似的補充了一句：“是有點敷衍你了，好吧，算作是贈送吧，她現在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什麼？她死了？”
青年搖搖頭：“NONONO，我的意思是……她的意識已經去到很遠的地方了，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纔對吧。”
卓知雯懂了，她的確比眼前這個已經變性的貝蒂清楚的多。
可是很顯然，貝蒂藏了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