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歷149年11月15日晚上9時
距離蘇安遭遇刺殺事件已經過去了整整二十一小時。
眼看着最高授權的時限即將走到終點,負責行動執行的第一行動編隊隊長薛逸見見的開始着急了。
薛逸是薛明的兒子,現年二十四歲,二十年前,年僅四歲他就加入了星際軍預備役訓練營,是完完全全在星際軍中長大的孩子。
可惜成年後的薛逸卻主動放棄了直升入星際軍後補軍官培訓營的資格,遵從父親的意願,降級爲一名普通的外編勤務人員。
後來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這個特別行動編隊隊長的位子,當然這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他父親的影像成分在的。
但薛逸也很爭氣,這麼多年來也通過自己的出色成績證明了自己不只是一個官二代。
而今天,薛逸將帶領他的小隊執行一項極端危險的任務,那就是在不攜帶任何熱能量武器以及功能型裝備的情況下,在地下黑市中逮捕刺殺事件的三名主要嫌疑人。
現在這三人就在距離薛逸不到五米的一張桌子前吃着早飯。
嫌疑人爲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性在五十歲左右,光頭,絡腮鬍,眼神很兇惡,右臂是機械義肢,綜合外貌和體格應該是受過特殊改造過的受傭者,實力不容小覷。
另外一個男人坐在他對面,大約三十出頭,油頭粉面,金絲邊眼睛,看上就斯文很多,但按照通常的經驗來看,戴眼鏡的斯文範都是怪物,說不定他的實力在光頭男之上。
剩下那個女人長着一張娃娃臉,但自從看到這女人後,薛逸就斷定她纔是這三人中最年長的那個,只是基因改造掩蓋了她的蒼老,讓她給人的感覺是人畜無害,實際上,她纔是這三人的領頭人,不過經過幾個小時的觀察,這個女人是話最少的,而且說得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這反而讓薛逸起了懷疑。
薛逸盯着杯子裡的冰塊,只用眼角的餘光來打量着三人。
過了一陣,一個小夥子推門進來,看到薛逸後就笑嘻嘻的坐過來道:“老大,打聽清楚了,這附近有家不錯的店,可以過夜。”
他的聲音很大,店裡的人聞聲都有意無意的擡頭看過來。
薛逸點點頭,把冰塊倒進嘴裡嚼碎,然後道:“那行,走吧。”
說着就推門出去了。
這一系列的動作看上去非常自然。
但薛逸這邊剛走,坐在裡頭桌子前的三名嫌疑人就互相使了個眼色,然後起身奔後廚去了。
後廚正在給一具來歷不明的蟒羚解凍,看到這三人,主廚立馬揚了揚刀道:“哎哎哎!幹什麼呢!吃飯就吃飯,奔後邊來幹嘛?!”
沒想到這邊話音還沒落,那光頭就如鬼魅一般到了主廚跟前,接着不等主廚有任何動作,就利落的擡手捏碎了他的脖子,然後把他隨手一丟,扔在了蔬菜堆裡。
此時的後廚沒有其他人,所以這點動靜根本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光頭做完這一切之後,女人捂着鼻子走在了前頭。
三人從廚房後門來到堆滿垃圾的小巷。
眼鏡男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後,拿出一隻懷錶來看了看,跟着說道:“這邊。”
說着三人左轉奔着巷子的深處走去。
一路上他們只遇到一些在垃圾堆裡翻找食物的流浪漢和一些異化的野貓,除此之外,暢通無阻。
於是光頭男有些憋不住了,他問道:“三姐,咱們是不是警惕過頭了,那倆說不定就是來找樂子的呢!”
女人捂着鼻子沒理他。
眼鏡男笑了笑說道:“這地方的夜蝴蝶雖出名,但都是帶刺的,可你見過腳步那麼紮實的採花人嗎?”
“哼,反正我是沒看出來。”光頭明顯不信。
眼鏡男也不解釋了,他在一個T字路口站住然後看了看懷錶道:“行了,如果再往前走就是那些老鼠的地盤了,而如果右轉的話,可以直接到港口,我已經在那備好了船。”
說罷眼鏡男看向女人道:“三姐,您看呢?”
被稱作三姐的表面蘿莉似乎已經受夠了這裡的惡臭,她想了想然後悶悶的答道:“去港口。”
“好嘞,那我這就安排一下。”說着眼鏡男收起了懷錶,從袖子裡像變戲法一樣抽出一根手杖然後在地面上頓了兩下。
聲音不大,但很快右手邊的箱子裡就鬼魅般的冒出了一羣足有三十多個黑衣無麪人。
他們擠滿了巷子,直等到那三姐走過來時才又退回陰影處。
而這時觀察他們許久的薛逸才冷笑道:“排場不小啊。”
一旁的小夥子嘖嘖兩聲後道:“這些到底什麼人啊!?”
薛逸站起身,戴上特製的銀色手套,然後道:“不管他們是什麼人,先抓回去再說!”
語落,隨着一聲仿若夜鶯般的哨響,周圍的高樓頂也站起幾十人來,他們都是薛逸帶來的特別行動成員,已經在這一帶蟄伏十幾個小時了。
哨響也引起了巷子裡的人注意。
三姐眉頭一緊,寒聲道:“好好招待他們。”
陰影中的黑衣人得到命令後,一聲不響的向着樓頂爬去,它們的爬牆速度簡直和壁虎一樣,而且整齊有序,絲毫不亂。
薛逸看到這一幕之後,對身旁的手下道:“這邊交給你了。”
說着就自己縱身一躍,一個人攔在了那三人面前。
來到巷口的三人看着大街上穿着黑西裝,帶着銀手套的薛逸都有些意外。
尤其是光頭,他咧嘴一笑:“小子,這麼看不起我嗎?”
薛逸擡起手伸出食指搖了搖:“不不不,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看不起你們三個,所以,最好一起上吧,大家都趕時間。”
三姐頓時冷笑,眼鏡男則悄悄摸向了後腰。
至於光頭,他的眼睛當時就變成了猩紅色。
上前幾步來到薛逸面前,這個身高在兩米四的龐然大物用遺憾的眼神看着薛逸道:“既然你大話說的那麼痛快,我也就給你個痛快死法好了!”
說着光頭猛地擡起右拳,跟着狠狠的向着薛逸顱頂砸去。
這一擊要是硬接,怕就是帝王蟹級的重裝坦克來了,外部裝甲也得被砸出一個凹坑。
可薛逸偏偏就是不躲,他原地未動,只是擡手一接。
只聽“轟”的一聲,薛逸身旁的地面都碎裂開去,整個街道都好像在顫抖。
驚擾的人羣先是一驚,而當他們好奇的看過來,卻發現那兩幢大樓白皙的牆壁上開始被鮮血濺滿,人羣驚散了!
一擊得手之後,光頭臉上的笑容卻變成了驚訝,他“咦”了一聲,然後就聽到薛逸說道:“爲什麼你們這些傢伙總是要被打的滿地找牙才知道跪地求饒呢?哎……”
聲音很是惋惜。
光頭表情一獰,收回拳頭就飛起一腳踹向了薛逸。
這一次薛逸躲開了,同時沒再和他客氣,他的雙手帶起兩道銀色的弧光,在閃過這一擊的同時緊貼着光頭的右腿掠過。
隨後光頭就發出一聲慘叫,再看時,他的右腿已經被斬作三段,只留下不到五分之一。
血光飛舞中,薛逸身體前傾,弓步踏前,跟着如離弦之箭直衝向光頭身後的眼鏡男和那個三姐。
三姐後退一步自覺地站到眼鏡男身後。
而眼鏡男也不慌,他從衣兜裡抽出一張白手絹,咳嗽一聲吼,向前一丟,那白手絹只是旋轉了兩次就化作了舞臺上的大幕般把整個世界都給遮了進去。
薛逸從沒見過這種東西,他也不相信這只是魔術師騙人的把戲,便掌爲刀,一個開合交叉,將大幕生生撕裂。
可大幕撤去的同時,一點寒光也到了薛逸眉心處。
如此近的距離,再加上薛逸前衝的勢頭,就算那只是一把匕首,薛逸也必死無疑。
然而就在眼鏡男獰笑着以爲得手之際,三姐的表情卻忽然變得極爲難看。
因爲她感覺整個世界好似都靜止了。
身後慘烈戰鬥成了定格的暴力藝術,血珠從空中落下時並沒有弧線,而是一串精英的好色紅寶石一樣的東西。
至於面前已經把手杖舉起打算洞穿薛逸頭顱的眼鏡男,他的眼神已經感受到了恐懼,可身體卻沒有任何反應,或者說,沒有辦法抗拒這種力場帶來的束縛。
薛逸冷漠的看着他,擡起手,在接觸到手杖的瞬間,手杖瞬間斷作兩截,崩裂的木屑在空氣中凝滯。
隨後那隻死亡之手在眼鏡男胸口起落了兩次,看起來就像是眼鏡男的衣服髒了,薛逸在溫柔的爲他撣去灰塵。
可等到薛逸站在三姐面前時。
眼鏡男悶哼兩聲,便口吐鮮血的跪倒下來,他雙目血紅,眼角也流下血淚,堅持了幾秒後,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三姐擡着頭看着面前這個男人。
輕聲道:“你抓到我了。”說着擡起雙手像是已經接受了現實。
可這時失去了右腿的光頭突然又從地上暴起,他大吼一聲,藉助上身的力量硬是衝出了十幾米的距離,然後揮舞着機械右拳直奔着薛逸後腦砸來。
薛逸沒回頭。
天空中忽然落下一道光,不醒目,卻冷冽。
光頭最終在距離薛逸三米的地方停下。
一隻腳踩在他頭上,隨後那人收起長刀,用嬌俏的女聲道:“你比預定的計劃提前了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