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執勤的民警,黎叔一臉尷尬的問遊格格道:“小姐,您最近是不是要經常外出啊?”
遊格格現在還有些發懵,她還在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所以並沒有聽到黎叔的話。
黎叔看出了遊格格的心不在焉,於是又提醒了一下:“小姐?您最近要是經常外出的話,一定要提前跟我說啊,我可以送您。”
遊格格這纔回過神,她看了眼黎叔後,茫然的點了點頭:“哦……好……”
說完遊格格就換了鞋往樓上去了。
回到自己的臥室,遊格格倚着門坐下來。
她現在腦子裡亂極了……
……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會有兩個我?!”遊格格詫異的問王義。
王義確定周圍安全後這才把事情簡單的和遊格格說明了一下,但他並沒有提及太深,更沒有向遊格格說出有關羅寶兒的事情。
他只是說自己身上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並且……
“你真的相信我就是遊格格!?”遊格格有些猶豫的反問了一句王義。
王義點了點頭:“我相信我的眼睛,更何況,如果你不是遊格格,那你是誰?你是楚雲瀾嗎?”
遊格格搖搖頭:“不,我不是楚雲瀾,但我也不是遊格格……”
這下輪到王義有些莫名了:“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這十幾年我和她的思想一直處在相互交融的狀態,雖然一開始我極力的想要擺脫她,但最終我還是失敗了……我根本沒辦法從思想上隔絕與她的聯繫,所以……所以在潛移默化中我感覺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遊格格了,當然也不會是楚雲瀾,我這種說法,你能明白嗎?”遊格格問。
王義沉默了少許後問道:“那你願意成爲誰?是遊格格?還是楚雲瀾?”
遊格格愣了一下後沉聲道:“都不是,我既不願意成爲曾經的遊格格,也不會想成爲楚雲瀾,我就是我,我要做我真正想做的事。”
王義聞言笑了:“那不就是了,其實你沒有變,你還是我那個我熟悉的遊格格,只是你成長了,或者說我們都成長了,我們都被命運選中了,現在就看我們自己如何行動了,不是嗎?”
這一點遊格格倒是極爲認同,她擡頭笑着看住王義道:“你說的對,我們都被命運選中了,不過你好像遇到的麻煩要比我大一些。”
王義哈哈一笑:“這你不用擔心,咱們倆人只要通力合作,彼此協力,一定可以做很多事情。”
遊格格卻遲疑了一下,雖然很短暫,卻被王義捕捉到了。
他沒有說破,只是靜靜的看着遊格格。
遊格格似乎也發現了王義的沉默包含的意味,她的眼神躲閃了一下後,反問道:“那……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打亂楚雲瀾的部署嗎?”
王義搖了搖頭:“不,我準備沿着先行者的路往回走,回到所有這一切開始的起點去看一看,我想要知道,最初的先行者究竟是哪些人。”
遊格格雖然從王義那裡大概知道了先行者這麼個概念,可她仍覺得這個概念實在太過籠統且遙遠,所以……
“那……是不是以後我們要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再見面了?”遊格格的語氣中包含着一些不捨,說實在的,她才重新回到地球不到兩天,面對物是人非的世界,她現在真的很希望找到一個值得信賴的人作爲朋友和支撐。
王義點了點頭:“嗯……不過我會盡快回來的,我估計應該用不了太長的時間。”
遊格格聽了失落更重,但她這一次掩飾的很好。
兩人沉默一陣後,王義問道:“在我離開之前,我會拜託我認識的那些朋友從暗中支持你保護你,如果有需要的話,你可以直接打這個電話,就說你是誰,他自然會出面幫助你的。”
王義拿出手機給遊格格推送了一個號碼。
看着手機上的號碼,遊格格還是有點茫然,她擡頭問王義道:“雖然剛纔我說了些大話,但說真的……王義……我並不知道我能做什麼……我應該做什麼……尤其是這幾年,我從楚雲瀾那邊瞭解了很多佈局,她的勢力已經遍佈全球,她的計劃已經部署完畢,就算我現在想要干涉,怕是也有心無力了……所以……所以……你能給我指明一個方向嗎?”
王義聞言後蹲下身握住了遊格格手,肌膚相親,還是他們彼此之間的“第一次”。
遊格格有些害怕,但沒有逃走。
她看着王義,眼中的柔弱清晰可見,但隱約也能看到一絲絲的堅強。
王義握着遊格格的手道:“楚雲瀾是滅世主義者,她當初意外來到地球是爲了毀滅這個世界,但從我目前所知來反向分析,楚雲瀾這些年肯定也在思考自己毀滅的這個世界與她仇恨的那個世界到底有沒有聯繫。”
“嗯?”遊格格沒有第一時間領會王義的意思。
王義/解釋道:“我是說……你想啊,這就好比一個時間悖論,如果楚雲瀾是來自未來的蓋亞星,因爲很多原因,她成爲了滅世主義者,並決心毀掉無可救藥的人類文明,並且她還爲此付諸了許多努力,但結果是,她並沒能順利完成她的目標,她意外的回到了地球,回到了久遠的過去,我想……在她以你的身份醒來的時候,她一定是很茫然的,心中也是有些慌亂的,對不對?”
王義的猜測不錯……這一點遊格格最是感同身受。
當初她和楚雲瀾的第一段對話裡,楚雲瀾說:“你替我活着,我替你去死!”
可結果是,楚雲瀾在死神門前走了一遭後,選擇活下去!
經歷了一次死亡的楚雲瀾孤身來到地球后,看着這個久遠到沒有概念的世界時,她的心情是相當複雜的。
不但苦心經營了那麼多年的計劃泡湯了,她還變成了一個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任何羈絆的弱女子。
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沒有身份,沒有地位,沒有錢……
唯一剩下的就是兩個喜歡着她的男人和她從蓋亞星上帶來的知識。
那一刻,楚雲瀾面臨着兩種選擇。
一種……是坦然接受,並以新的身份活下去,這對她來說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第二種……就是從零開始,利用自己掌握的遠超這個時代的知識重新建立自己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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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着勢力的成長,楚雲瀾也慢慢開始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她所回到的這個地球……到底是哪個地球?
……
“你說的對……其實……她在找到老虛他們這些人之前就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她在幾個月裡不斷的瀏覽新聞,瞭解歷史和當代人文,就是想確認自己到底身在什麼地方……可說實在的……從這件事發生以後,我也在想,我所在的蓋亞星又是什麼地方?真的就是幾個世紀以後人類從地球逃亡後流浪抵達的地方嗎?”遊格格問道。
聽完這個問題,王義也陷入了深思。
他提出了時間悖論,卻沒有考慮全面。
假設地球和蓋亞星是同時存在於一個時空中的,那麼此時此刻,發生在遊格格和楚雲瀾身上的事情就好比鄰里兩家的孩子交換了精神意識。
但問題是,蓋亞星上的人類文明誕生於地球人類文明的很多很多年之後。
這時,這對鄰居就成了跨時空的鄰居。
就好比是你是當代人,而你隔壁住的是唐朝人。
時空悖論,時間悖論,這些問題都不是簡單的可以通過一條線就能解釋的通的,如此之大的BUG/點,楚雲瀾肯定早就意識到了。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毀滅現在這個地球未必就意味着可以順帶毀掉以後的所有,又或者說,作爲穿越者,他絕對不可能殺死自己的父母,因爲殺了他父母,他就不會出生,他不會出生又怎麼會殺死他的父母呢?
這是最典型的時空悖論,當然前提是所有這一切發生在一個固有的時間迴廊內。
但後來隨着多元時空理論的誕生,回到過去並不是簡單的從C點回到A點,而是重複了A到C點的過程,此時就出現了兩個A-C點,多元時空,多重時間線就誕生了。
當然,這也只是對現有時空理論不瞭解的假設性理論。
王義和遊格格都沒有那個能力解釋這些事情。
楚雲瀾雖然掌握着大量有關數序的知識,卻也同樣對時空概念一竅不通。
這或許也正是她自從“神秘代碼”事件之後,十幾年都沒有再鬧出什麼大動靜的原因所在吧。
“這個問題很複雜……但也是複雜,就越說明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並不單純是一次意外,我相信只要我能找到先行者的蹤跡,找出這一切的起點,就可以找到答案,而你……”王義沉吟了一下後道:“格格,其實你不用着急,也不必讓任何人爲你指引道路,你有自己的想法,我相信只要你熟悉了現在這個時代,熟悉了這些年發生的事情,熟悉了這些年楚雲瀾的佈局,你一定可以有自己的方向,自己的判斷,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所以……我能給你的建議就是好好照顧自己,遇到事情不要再自己一個人扛下來!好嗎?”
遊格格怔怔的看着王義,隨後忽然抱住了王義,跟着就落下淚來:“我好害怕……真的……這十幾年來我一直在害怕,但現在我知道我不能再害怕了,我懂了……謝謝你王義……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你也一樣!我會等你回來的。”
王義微微一笑,反抱住了遊格格,並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給她一點鼓勵道:“以前可是從沒見過你這樣梨花帶雨的,在我眼裡,你可一直都是最高冷的女王啊。”
遊格格聞言頓時破涕爲笑,她鬆開了王義,嗔了一句道:“去你的,什麼高冷女王啊,我那是身體不舒服,笑不出來。”
王義笑了笑,擡手把遊格格的淚珠拭去道:“以後不會了,現在的你可是知名的大作家,衆多勢力組織領導者口中的‘先生’,你已經是真正的女王了。”
聽到這話,遊格格收起了笑容,臉上僅存留淡淡的笑意,她看着王義道:“你說的對,這些年雖然我一直都是旁觀者,但我看得足夠多了,也該由我出面去試試了。”
“嗯,我相信你。”王義說罷看了眼時間道:“再有一會‘客人’就要現身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遊格格聞言立馬抓住了王義的手,跟着輕輕在他脣上一吻,隨後道:“照顧好自己!我等你回來。”
今天真是無數個第一次。
王義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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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牽引:紀元歷149年年末,波西瓦爾穹頂在衝擊中被毀滅,毀滅造成了數百萬無辜平民的死上,同時也牽出了隱藏在繁榮盛景背後的驚天秘密;爲了找出波西瓦爾穹頂時間的元兇,也爲了肅清光榮共和國內部隱患,作爲光榮共和國最高領袖的肖晴下發了全球清理行動的命令,併成立了相應的特殊部門A-11特動聯隊,該聯隊由仲裁者、星際軍、綜合科研部、後勤部和多學科聯動部門組成,一方面要找出並清理來自地球的“入侵者”,另一方面還要找出這一切時間背後的起因。在針對“入侵者”的清理接近尾聲的時候,多學科聯動部門中的考古部門在芙拉海雅大草原發現一座古老的贊斯波爾遺蹟,並在遺蹟的深處找到了一扇可能揭開所有這一切秘密真相的“門”!】
【關鍵人物:考古隊負責人齊新蘭;學者白瑾;仲裁者薛逸、韋一凝;涅雲姬、蘇米;邊境防衛軍第七軍捍衛者聯隊指揮官——銀城;玄奧宗師荒鈺乾等……】
時間紀元歷150年5月初。
天清氣朗的芙拉海雅大草原在微風吹拂下,從高空看去時如一片綠色的海洋,波濤起伏。
乘坐獵尋者抵達發掘現場的銀城一衆是受光榮共和國最高軍委指派前來爲這些考古人員提供護衛工作的。
本來,這項工作理應由各大穹頂的守備軍來承擔,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的清理工作涉及了大量守備軍高官,所以爲確保人員“質量”可靠,光榮共和國最高軍委還是決定從邊境防衛軍中抽調一批人員來作爲護衛保障。
在發掘場西北一公里外的臨時機場降落後,銀城見到了基地的負責人。
簡單的安排了一下住宿後,銀城就帶着副官趕奔發掘現場,他要儘快瞭解他們接下來要面臨的工作。
……
“一個月前我就向上級申請要一臺更大的測量儀,你們到底有沒有給我報上去啊?”測量隊的專家追着一個軍官不斷的問。
那軍官一臉的不耐煩,他回道:“怎麼沒有報上去!你當我們是什麼人了?啊?幾千萬塞恩的東西是說批就能批下來的嗎?”
專家愁眉苦臉的說道:“我知道這東西很貴!可是人命關天啊!現在這遺蹟下邊的數值高的嚇人,要是不測出個準確的數據,咱們得拿多少人命往裡填啊?啊?!麻煩您再請示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沒有批下來的好不好?”
“啊,知道了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我還要接領導呢。”說着軍官就上車走了。
留下專家一人愣在原地,許久後深深的嘆了一聲,自嘲一笑道:“罷了罷了……根本沒人真的想做事情……”
路過的一個女人聞言後走過來笑着問道:“怎麼了?關教授?幹嘛唉聲嘆氣的?”
關教授擡眼看了下來人後,急忙擺手道:“哎喲喲,是白小姐啊,沒事的沒事的,我就是昨晚沒休息好,有點累了,您不用在意的。”
作爲白家唯一一個參與到考古工作中的女學者,白瑾還是比較在意發掘工作的進展的。
再加上她是白家的三小姐,身份特殊,雖然只是一個學者身份參與其中,卻有相當大的話語權。
“別這麼說,關教授,您可是咱們發掘團隊的核心,沒有您的監測報告,咱們哪敢放心進行發掘啊。”白瑾笑道。
關教授出身平凡,骨子裡的那種自卑感讓他一直在大人物面前“直不起腰”來,但這次的事非同小可,關教授還是鼓足了勇氣說道:“那個……白小姐啊……咱們不是在下一個探索區域裡已經探明有很多重要的信息和疑點嗎,所以最近的資金大都集中在探索人員這邊了……所以……”
“嗯?所以?”
“所以……咱們監測隊這邊的資金就所剩不多了……”關教授說的不甚直白。
白瑾皺了皺眉,以她對關教授的瞭解,她肯定不會認爲關教授是在擔心自己的收入收到影響,畢竟這次的發掘工作可不是一般的工作,能加入其中就已經是很榮幸了,誰還會在乎收入的高低呢。
所以……白瑾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
“您是想說……因爲資金的問題,您這邊的監測工作受到了影響?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