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2號晚
美國大都會歌劇院演說正在進行中。
後臺兩個服務生一路小心翼翼的推着一輛用白布蓋着的小推車,看上去有些鬼鬼祟祟的。
監控室的警衛注意到這兩個神色詭異的傢伙後立馬拿起對講機說道:“B區誰在負責?”
隔了大約十秒,有人迴應道:“我和查爾。”
警衛微微愣了幾秒後說道:“哦,我在B區看到兩個可疑人員,你們去看一下。”
“收到。”
……
放下對講機,井泉對另一個說道:“快點快點!趕緊換衣服!”
那個年輕人正在把兩個被扒了個精光的保安拖進衛生間,聞言後,動作又加快了點。
不多會,換了身行頭的井泉出現在了監控顯示器上。
監控室的警衛看了一眼後,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又問道:“B區到底誰在負責?我怎麼覺得不太對勁?”
井泉聽到對講機裡的聲音後,眉頭一皺,只能壓低了嗓音道:“有什麼不對勁的,我不說了嗎,B區是我和查爾兩個人負責的,話說,你剛纔說的那兩個可疑人員去哪裡了?我們這麼沒看到?”
警衛也是眉頭一皺,他沉默了兩秒後,手慢慢的探向了自己的手機,同時答覆道:“你先彆着急,我看一下監控,他們應該還在B區。”
“好的。”
井泉說完收起對講機,然後帶着另一人慢悠悠的在B區晃悠起來。
而警衛這邊則拿起了手機撥通了911。
可是電話卻打不通,正在納悶時,警衛感覺腦後一陣冰涼,跟着就聽到:“站起來,別回頭,雙手舉高,我不想傷害你。”
警衛心裡一顫,他慢慢的站了起來,同時說道:“好……我照做……我照做……”
老彭戴着黑色的面罩,他看着警衛起身後,讓他面對着牆站好,隨後他身後的一個瘦個子拿着一個黑色的匣子坐到了警衛之前的位子上。
警衛剛想要偷眼看一下就被老彭一槍托打在了脖頸後,當場就給打暈了過去。
這時關德厚進來了,他看了眼地上的警衛道:“人沒事吧?”
老彭笑了:“德哥放心,我下手有輕重的,他躺一會自己就醒了。”
“嗯……把手機放他兜裡吧,呆會還指望他報警呢。”
“嘿嘿,好。”老彭接過瘦個遞來的手機然後塞到了警衛衣服裡。
關德厚繞開警衛到了監控屏幕前問道:“還有誰沒就位?”
“1組就位。”
“2組就位。”
“3組就位。”
“4組就位。”
“唔,都挺利索,那好,開始執行下一步,今晚我們要抓兔子,不過兔子窩很多,所以一旦發現了兔子立即通知其他人,不要想着單獨行動,都聽明白了?”
“收到。”四組人馬起身回道。
……
井泉回覆後轉身問:“東西準備好了嗎,小白?”
“嗯,給你。”小白遞過一隻黑匣子給井泉。
井泉拿在手上後一挑眉笑了:“咦,好輕啊!我還以爲很重呢!?”
小白笑了:“我開始也以爲很重的,還試着打開瞧瞧,但這東西做的太精密了,我是沒辦法了。”
井泉斜了他一眼道:“你膽子還真不小,德哥之前怎麼交代的?你這麼快就給忘了?還想打開!你呀!”
小白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
“好了,趕緊幹活,時間不多了。”
“嗯。”
……
一小時後,演說結束了。
監控室的警衛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休息室的牀上,身上居然還貼心的蓋着被子。
‘嘖?這怎麼回事?’警衛納悶的同時努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記起了自己發現了可疑人員以及被人用槍托打暈的場景,於是立馬清醒過來。
下了牀推開休息室的門一看,監控室裡空蕩蕩的,並沒有入侵者。
‘難道是我在做夢?’警衛摸了摸後腦勺,跟着……
“嘶……好疼……”
‘不是做夢?!’警衛反應過來了,他立馬摸了摸身上,找到手機後立即撥打了911。
……
守株待兔的時間是相當枯燥的,小白盯着畫面中的車輛看的眼都發酸了,便問了一句:“泉哥,你說……咱們這趟來美國,到底是幹啥來的?”
井泉手裡也有一塊七英寸左右的屏幕,不過屏幕上播放的是貓和老鼠。
見井泉不說話,小白好奇的湊過來看了一眼,正瞧見湯姆和傑瑞在比拼西洋劍術,雙方你來我往,打的好不熱鬧。
“嘿,你說這都2024年了,這幾十年前的作品還是這麼好看呢!”小白笑着說道。
井泉:“那是,經典就是經典,這纔是猛男該看的東西!”說完井泉一擡頭,正巧看到遠處一個人行色匆匆。
他立馬放下了手機,拿起武器道:“哎哎哎,幹活了!”
小白反應也很快,他確定了方向後,立馬對那個人進行了鎖定監視。
從多組監控攝像頭反饋的數據來看,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他們今晚要找的那隻兔子。
於是小白問道:“泉哥,這傢伙的吻合度超過90%了,要通知德哥他們嗎?”
井泉一驚,跟着又冷靜下來道:“不急,90%而已,誰能確定他就一定是我們要找的那隻兔子呢,德哥可是說過了,我們今晚只有一次機會!不能有錯!”
“我知道……不過他已經上車了,看樣子要出去,咱們要跟上嗎?”
“廢話,當然跟上去了。”井泉一邊給關德厚發信息一邊催促小白啓動汽車。
……
“什麼?四個目標的吻合度都超過了90%?”老彭聞言一驚。
關德厚則鎮定道:“沒事,讓他們四組人跟住了就行。”
“好。”
轉過身,關德厚看着大屏幕上的畫面問道:“找到其他獵人了嗎?”
“嗯,已經鎖定三組人馬,他們現在也在跟蹤疑似目標,另有一些可疑人員還在劇院附近徘徊,不排除監察哨的可能。”瘦個一開口卻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關德厚聞言笑着拖下巴道:“真是羣英薈萃啊,不過現在氣氛有點太冷,咱們得給它熱熱場子才行啊。”
屏目負責操作的女孩會意,立即啓動了一個特殊的軟件。
隨後不到一分鐘,大都會劇場外很多人的手機都收到了一條短信。
有的是亂碼,有的是打了馬賽克的圖片,還有的……是身邊某些人把槍藏在身上時的小視頻……
大都會的保安人員也都接到了類似的信息。
其中一個黑人保安正在和兩個女人說話,接到短信一看,沒想到居然收到了這兩個女人的泳衣照片。
保安一愣,還以爲自己看錯了。
那兩個白人女性見他一臉錯愕,好奇的湊過來一看後,發出了一聲驚呼。
黑人保安正要解釋,不遠處突然響起了槍聲。
一個高個子白人舉着槍對着車後的人吼道:“媽的!把槍放下!給老子把槍放下!”
黑人保安下意識的就想去摸武器,卻沒想到那兩個剛纔還在驚叫的女人突然變了臉色,她們從包裡拿出了匕首,一人一刀扎進了黑人保安的腰後兩側。
她們動作熟練,完全不像是臨時起意。
黑人保安驚愕的看着這兩人,跟着扶着腰,哀嚎着踉蹌了幾步後就倒了下去。
其中一個女人撿起地上的武器,目視前方,經過黑人保安面前時,衝他眉心開了一槍。
原本還有一線生機的黑人保安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殺死了……
槍聲響起時,人羣已經亂了套。
藏身於人羣中的監察哨眼看着現場失控,立馬選擇離開現場。
面對驚叫四散的人羣,外圍的巡邏警員很快拉響警笛進入現場對慌亂的人羣進行安撫和疏散。
疏散過程中,又連續傳來三聲槍響。
之前還在怒吼的那個白人也倒下了,他身中三槍倒在血泊裡,眼睛瞪的很大,似乎不太相信自己會死在這裡一樣。
……
看着畫面中的一幕幕,老彭有些心驚肉跳,他雖然知道關德厚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目的,可是爲了抓“0號玩家”而牽累這麼多人還是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
關德厚也不笑了,他神情冷峻的問道:“怎麼回事?怎麼這場面熱了一下就炸鍋了?”
屏目前的姑娘淡淡的回答道:“有人搗亂,我們的系統正在被入侵。”
“誰?”
“我。”
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響起。
老彭立馬拔出了武器警惕的對準了入口方向。
關德厚看着屏幕,心底一震,隨後冷笑道:“你?你是誰?”
“咯咯咯咯,我不就是你要找的人咯,怎麼,難道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們不是來抓我的?”
這熟悉的沙啞腔調。
關德厚已經基本確定他們被“0號玩家”發現了。
“你是‘0號玩家’?”關德厚明知故問的試探了一下。
對方又笑了笑:“BINGO,答對了,不過沒有獎品哦。”
老彭回頭看了眼關德厚,關德厚示意他往入口處移動。
老彭會意。
“你的膽子還真大,現在全世界都在找你,你還敢出來?”關德厚問道。
“全世界?嘖嘖嘖,我真是有點受寵若驚呢……咯咯咯……不過呢,就算是全世界都知道我在紐約又如何?你們根本不敢抓我,也不可能抓到我。”0號玩家似乎很有自信。
關德厚奇道:“哦?怎麼說?難道你有隨意門,可以任意往來世界各地?”
“哈哈哈,你的比喻真有趣,不過隨意門是沒有的啦,只是你們在紐約的行動註定無功而返……”
“爲什麼?”
“什麼?”
“我說,爲什麼你如此確定我們註定無功而返?”
“因爲我壓根就不在紐約啊,哈哈哈哈。”0號玩家笑起來,那笑聲聽着簡直猖狂到了極點。
關德厚也頗有深意的笑了,他淡淡的說道:“你不在紐約啊……那是挺可惜的……不過這不妨礙我抓到你啊。”
“嗯?”0號玩家明顯一愣。
關德厚回頭看了眼老彭,老彭示意安全後,關德厚拍了拍姑娘的肩膀。
姑娘立馬收起東西起身跟着關德厚往門外走去。
但兩人剛走到一半,就聽到了“0號玩家”的威脅。
“站住,如果你們不想客死他鄉的話,就乖乖的留下來陪我玩個遊戲。”
關德厚停了一下,隨後轉身笑道:“我還有事要忙,你自己玩吧。”說完他就帶着姑娘離開了。
“站住!你們真的就不怕死嗎?”
關德厚就沒理他,頭也沒回的開門出去了。
……
“好!那你們就去死吧!”陰暗房間裡,一個瘦削的背影惡狠狠的按下了回車鍵。
跟着他眼前的屏幕上就被爆炸的烈焰塞滿了。
火焰吞噬了關德厚等人的身影。
那一刻,房間裡響起詭異的笑聲,病態的,令人感到異常不安的笑聲。
“托馬斯!你又在鬼叫什麼!”
笑聲停止了,那瘦削的身影轉過身吼道:“閉嘴,死老太婆!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樓下的人聞言卻不生氣,她嘿嘿的笑了笑,然後說道:“你不想聽也不行,我是你外婆,你吃的喝的,穿的,哪一樣不是我給你的!你這個混蛋!”
房間裡的人也笑了,他收起畫面,看了看右上角的餘額。
九位數字,而且還在不斷增加,他根本就不缺錢。
因爲他是“0號玩家”,是目前擁有籌碼最多的“0號玩家”。
……
那麼,關德厚他們被炸死了嗎?
當然沒有。
爆炸發生的時候,關德厚和老彭他們在對面的建築物裡。
到樓下時,火警的警報聲已經清晰可聞。
老彭瞧了眼那被火焰吞噬的樓層笑道:“德哥你真神了!居然料定他會自己漏出破綻!現在他肯定還在屏幕後邊笑呢!”
關德厚卻沒笑,他說道:“我要是真的有夠神,就早該想到‘0號玩家’不可能只有一個人。”
老彭聞言一怔:“額?什麼意思?”
關德厚摸出一根菸,結果卻找不到打火機。
身旁的姑娘很貼心的拿出點子點菸器給他點上了。
“嘶……”吐出一口煙,關德厚縮了縮脖子,好像很冷的樣子,他看了看天色道:“回去吧,叫他們都回來,今晚不打兔子了。”
說完關德厚就帶着姑娘上了車。
看着轎車遠去,老彭滿肚子的疑惑無人解答,真真煩惱的不行,可是關德厚不說,他也不敢問,只能老實照做。
……
“啊?回去?可我們都找到他家了啊?”井泉帶着小白剛摸到一棟居民樓的天台就接到了老彭的電話。
“別問那麼多,服從命令。”
井泉有些不甘心,他又看了眼那個和目標吻合度超過96%的傢伙。
這個給人感覺有些邋遢的傢伙住的地方倒是不錯,老婆孩子也都非常漂亮,看上去是個非常沒滿的家庭。
“是。”
掛斷電話,井泉對小白道:“收工,回去洗澡睡覺了。”
“收工?爲啥啊?”小白忙活了有半小時了,現在剛把紅外竊/聽器安裝好就說撤退,也太讓人不爽了。
“問問問!問個屁你問!讓你收工還不樂意了?”
小白挺委屈:“哦……那你等我下,我得把東西收起來。”
井泉看了一下後卻道:“別急,你紅外線竊/聽器裝好了?”
“嗯,剛裝好。”
“那你把遠程接收器也安上。”
“啊?不說要收工嗎?”
“嘖!”井泉一變臉,小白立馬低頭照做:“是!我錯了,以後不問了!”
“哼。”井泉深吸一口氣,心底也有些不高興,他又拿出望遠鏡瞧了瞧對面屋子裡的人。
雖然天色已經很晚了,但有家人守候,這種感覺……
‘真令人羨慕啊……’一想到這,井泉就不由心頭一熱,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妻。
那是井泉在訓練營結識的姑娘,是個護士。
當初在訓練營的時候,從小沒有良好基礎的井泉想要在衆多受訓人員裡脫穎而出必須付出常人數倍的努力才行,所以他經常晚上偷偷摸摸的訓練,也就經常受傷。
最嚴重的一次,他從離地五米多的獨木橋上摔下來,右腳卡在地縫裡,當時自腳踝一下就沒知覺了。
加上訓練場地距離宿舍又遠,井泉被發現了的時候,右腳已經凍的發黑。
當時醫生看了之後就告訴井泉可能要截肢。
這對井泉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好在那天她也在,她看到一個大男人哭的像個孩子的時候,主動站出來說有法子能治好他,但必須跟她回山裡找她爺爺。
負責人本來是不同意的,但井泉一聽說還有的治就自己簽了協議書,如果他治不好,絕不找訓練營的事。
有了這樣一份協議書,訓練營才放人。
此後一年,井泉就跟着她在都大興安嶺的山裡住下了。
兩人的感情也隨着井泉的腳逐漸康復而逐漸升溫。
當井泉回到訓練營的時候,正巧趕上組織來選拔精英。
雖然少了一年的專業訓練,可井泉還是憑着一股韌勁和之前的積累殺出重圍,以綜合訓練分值第一名的成績進入最終面試。
可是在面試階段,由於井泉的不善用槍,在面對面試官接二連三有關現代化作戰的提問時,井泉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還好,那一天的面試官裡有一個人看中了他,那就是關德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