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島呆了半個月後,遊格格和王義坐上了返程的飛機。
這一趟冰島之旅總的來說還算不錯,不過並沒有完全達到王義的期望值。
遊格格倒還好,只是在黑沙灘上走了一段路後她病了。
而且還不是單純的感冒或者發燒……
她整夜睡不着,滿口呢喃細語,臉燒的粉紅,呼吸細密急促,心率始終徘徊在一百四十次每分鐘左右……
這可嚇壞了王義,他連夜趕回機場然後帶着遊格格直奔英國倫敦。
落地後早有醫院的救護車在等候。
一路上王義都陪在一旁,他抓着遊格格的手,生怕她就這麼突然離自己而去。
到了醫院,專家們早已等候多時。
這些人大都是王義的母親孫雨霏安排的,他們的水平自不用說,可是真見到遊格格這位病人的時候,所有人都傻了眼。
各項指標全都正常,唯獨腦波是常人思考時的數倍。
這種情況在醫學史上從未出現過……
經過專家會診,大多人認爲遊格格身體上的種種不正常都與她的大腦運作有着密切的聯繫,她的大腦皮質中的錐體細胞突觸活動異常活躍,而且在其大腦周圍也可以識別到異常強烈的腦波活動跡象。
這種超自然現象已經不是醫學專家可以解決的了。
因此經會診後,專家們一致認爲遊格格的“問題”並不是身體問題,而極有可能是某種待發現與探索的“科學問題”,這就需要多方面的專家加入進來了。
對於這種結果,王義本人非常反感,他可不希望遊格格成爲一羣科學家眼中的“待研究”項目,所以在倫敦呆了三天後,王義就帶着遊格格回國了。
而在路上的時候遊格格的心率就開始回降了。
等到了北京國際機場的時候,遊格格基本上已經清醒過來了,不但可以自行走動,胃口還很不錯。
看着大口大口吃着東西的遊格格,王義很難把眼前人和之前那個近乎“彌留”的遊格格聯繫在一起。
從機場出來,按原計劃他們是要回南京的。
可遊格格卻提出要去看升旗。
王義自然不會拒絕。
只是有些好奇這段時間遊格格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
10月30號清晨。
第一縷陽光還未能從東方雲海深處涌現出來的時候,廣場上的國歌已經響起。
列隊的旗手踩着鏗鏘的步伐緩緩走向旗臺。
遊格格和王義站在人羣前排,從他們那可以看到旗手向他們走來。
國旗升起的那一刻,遊格格忽然感嘆道:“若所有人都能有如此高的精神覺悟……就好了……”
王義沒聽懂,但看到五星紅旗的時候,好像又明白了什麼。
看完了升旗,兩人沒有在北京繼續停留。
他們坐上了返回南京的車。
路上王義問道:“你還記得你生病期間的事情嗎?”
遊格格點點頭,又搖搖頭。
“呃……這是肯定還是否定?”
遊格格笑了笑:“我記得你拉着我的手,記得你手心冒的汗……也記得那羣專家看猴子一樣圍觀我……卻不記得我腦子裡出現的那些聲音到底是什麼了……”
王義聽罷又問道:“你以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遊格格搖搖頭。
“唔……那看來還得給你檢查一下,這太嚇人了……”王義說着就要打電話。
可是遊格格卻阻止了他,並說道:“我知道我爲什麼會這樣……只是暫時不方便對你說……”
王義微微一怔,把手機放下了,他握住遊格格的手道:“你生病的時候手冷的像一團冰……嘴裡還不斷重複着一些奇怪的話……像是在和誰爭吵……”
遊格格沉默不語,也沒有把手抽回來,她把目光移向窗外,像是在逃避什麼。
王義繼續道:“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我還是聽到了一些零碎的話……你說……我沒錯……所有這一切都是必然結的果……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遊格格聞言慢慢的轉回頭,並抽回手。
她的目光冰冷,就像一個陌生人。
王義心底一顫,但還是鼓起勇氣道:“上週我們家的公司在被逼入絕境的情況下突然逆轉頹勢並且一路高歌把所有攔住我們去路的財團都打退了……股市簡直翻了天……一夜之間,蒸發了幾千億,也同時憑空冒出了幾千億……只是這些數字的主人變了名字……”
遊格格很平靜的聽着,不發一言。
“我雖然很少關注公司的事情,也沒打算接我母親的班……但我並不是對公司運營一無所知……這些不正常的現象看似幫助了我們,卻也同時把我們家推到了風口浪尖……現在,所有財團都盯上了我們,各國政府也一樣……”王義說着拿出手機給遊格格看了一張圖。
那是他們從機場出來時王義用手機偷拍的。
那是三五個靠着牆閒聊的人,乍一看沒什麼問題,可是仔細一看就能發現其中有三個人的目光之盯着這邊的。
“這些人國際刑警,我們從下飛機就被他們盯上了,可我不覺得他們是來找我的……”王義把話說到這份上已經很明確了。
遊格格把手機接過來,然後把照片刪了,隨後道:“還記得去年年底我找你借錢時說過的話嗎?”
王義點點頭。
“你說你要做一些之前想都沒想過的事情。”
“對,那些事情正在進行,而且已經到了很關鍵的序章部分。”遊格格語氣很平靜,根本不在意車裡還有兩個僱傭來的保鏢。
王義也有意無意的看了眼前排正副駕駛上的兩個人。
“你想知道具體細節嗎?”遊格格說着把手機交還給王義。
王義沉默的接過手機,他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車在服務區停下的時候,野子問後排兩人:“要喝點什麼嗎?”
兩人都沒說話。
野子又看了眼奎恩:“你呢?”
“礦泉水。”
“好。”
野子往商店去了。
她這邊剛走,奎恩就回頭對遊格格道:“跟蹤我們的人已經被處理掉了。”
遊格格點點頭。
王義詫異的看着奎恩,然後又看向遊格格。
“你?你們?”
奎恩沒說話,默默的看着前方。
遊格格解釋道:“這些僱傭兵其實並不是伯母選派來的,而是我借阿姨的名義從世界各地召集過來保護我和你的。”
王義沉默了,他忽然感覺眼前的遊格格是那樣的陌生,陌生到……他完全不認識的程度。
“和伯母的初次見面讓我感覺她是一位值得信賴的夥伴,所以我交出了籌碼與伯母做了一項交易,就像當初我主動找你借錢一樣……只是如今我需要藉助的力量已經不是三十萬那麼簡單了……”遊格格說着拿出一本日記。
翻開扉頁,裡頭夾着一張照片。
“認識這兩個人嗎?”
王義看了一眼,是一高一矮兩個男人。
他們西裝筆挺,不過稍矮的那個一看就不像是個紳士或者老闆,他的體態特徵均與奎恩很相似,應該是個軍人。
“不認識。”
“李紹安,關德厚。”遊格格說出了他們的名字,然後繼續道:“他們是國際安全事務聯合調查組中國區的特派員。”
“國際安全事務聯合調查組的特派員?調查誰?調查什麼?”王義明知故問。
遊格格收起照片然後指了指自己道:“他們正在調查和追捕的人,就是我。”
“你?!”王義糊塗了,他雖然已經猜到了應該是遊格格,可是……可是……
“爲什麼呢?你做了什麼?”
遊格格道:“我出售真相。”
“出售什麼?”王義不是沒聽清,而是壓根就沒聽懂。
“真相。”遊格格淡淡的重複了一句,隨後她把照片收起來,然後翻開日記,到了第二頁,那裡還有一張照片,還有一段文字。
“這個女人你應該認識吧?”
照片上的女人渾身上下珠光寶氣,顯得非常高調。
王義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了……
“認識,她是我媽的好朋友,平時我都叫她錦姨。”
遊格格點點頭,這時野子也回來了,不過她臉上多了道傷痕,手臂上還有淤青。
“吶,你要的水。”
奎恩看了野子一眼道:“很難對付嗎?”
野子沒說話,默默的拿出紙巾擦了擦臉上的血珠。
王義看着心驚,但依然努力保持鎮定。
車子發動了,很快就回到了高速路。
路上游格格道:“錦瑟,華豐國際貿易公司的執行董事,幾個月前被發現死在私人別墅的泳池裡,全身赤裸,心肝肺都被摘除了。”
遊格格又拿出一張照片,這是一張沒有打碼的,警方內部的現場拍攝照片。
王義只看了一眼就差點吐出來。
“嘔”。
遊格格把照片收起來,然後拍了拍王義的後背。
可只拍了一下,王義卻像是受驚了一樣,急忙躲開了。
遊格格的收回手,繼續道:“如果你對家族企業有所關注的話……應該或多或少的聽說過這個錦瑟的另一面吧?”
王義沒說話,但他的確聽說過。
華豐國際貿易公司從成立以來就始終不景氣……可是就這樣,公司依然運轉正常……稍微調查一下就不難發現華豐在背地裡一直在搞非法活動。
而這些活動中利潤最大的莫過於走私……但至於走私什麼……王義就不得而知了,他只聽劉攀陽提到過……華豐可能與毒品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