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水位線淹沒車體的部位還不到一米,申通以爲這河水也不會太深,可入水後只離開了車體一米多遠,河牀的底部是立刻形成塌陷式下沉的地形。
好在申通有所準備,當即一手舉起衣服包、開始在河水中鳧起水來。
他又試了試河底,這時水深差不多已經有個1.5米了。
申通給車上告知了一下那裡的水深,並且也告訴了大家:“這裡的河底都是泥沙,但並不陷腳。”
他同時也告訴大家:“汽車的落點底下都是石塊,很穩當。”
中年男子點頭表示明白,朝着他這一側車窗的其他人是都向他揮手,讓他游泳時‘注意點’。
這公交車在河水中與河道的角度大約成45度,申通順着往下游的方向、斜向繞過公交車往岸邊游去。
期間他還能碰到‘因爲河底有岩石塊,河牀局部太擡高的情況’,這時候,他也會大聲的喊着提醒、讓車上的人知道。
不過他自己則不再走上淺水區,而是繼續在較深的水域往岸邊游去。
不走上淺水區是因爲他那內褲溼水後太不雅觀,而且還容易往下墜落而走光。
也是由於他這麼探索着前進,讓他意識到,這公交車所降落的石塊區域,也不是太小;當然,這並不影響公交車是因爲好運而沒有墜落在深水區的現實。
等申通快接近岸邊時,他一手抓牢褲頭、一手舉着衣服包,慢速的走上岸去。
放眼岸上,再遠處30多米的地方就是麥田了,不過那邊的樹木很少,麥子也長的不高,申通現在發愁:到底應該在哪裡換衣褲。
河牀這一塊放眼望去,植物真的不多,找不到合適的隱蔽物。
上方麥田處的地勢,倒是比他目前所在的地方高個4米左右,可眼瞅着那上邊也是一路小漫坡,還不知到多遠才能找到可以遮蔽自己的物體呢。
而且他還得擔心,萬一上到上邊了,那上邊再遇到有路人的話,更不合適換衣褲。
他這會覺得很冷,剛纔在河水中雖然覺得涼,但因爲有心裡準備,還算能夠忍受。
這會一旦上岸,明知道有乾衣服可換、卻遲遲不能作爲,讓他反而是越發覺得‘冷的受不了’了。
申通這時候距離公交車的尾部有個20多米遠,他把衣服包往地上一放,然後對着公交車喊了一聲:“喂。”
接着是一手提着溼漉漉的褲頭、一手擋在眼前,做了一個‘捂着眼睛’的動作。
在等了幾秒、車上沒有人答應時,他再次的大聲喊了一聲:“喂。”
這一次,那邊是有人把手伸出車窗對他擺手,同時是對他喊道:“你快換衣服吧,沒有人看,那邊遠處有船來了。”
聽得對方的回覆,再加上聽到‘有船來了’,申通也沒空再去扭捏了,他抓緊時間脫去鞋襪、解開衣服包。
在看了一眼兩邊的河道方向‘還沒有出現船影’時,他抓緊時間脫去溼褲子,快速的換上乾爽的長褲,然後是再把衣服穿上。
這時候,他已經看到從下游方向有船影子往上游這邊來了;不過那不是一條船,而是一個木筏子之間類的漂浮物,目測着距離這邊還有個200多米遠。
申通不再多耽擱事,他把溼褲頭的水擰了擰後,放進一個塑料袋內,又把襪子擰了擰水、也放進這個塑料袋內。
再把溼漉漉的球鞋放進另外一個塑料袋內,就擡腳往斜坡上方走去。
因爲擔心被木筏子上邊的人看到、多生事端,他這一次就沒有再和公交車上的人招手致意了。
不穿鞋子是因爲覺得溼漉漉的穿在腳上即涼、也不舒服,另一個是他覺得‘至少這河牀地還不算紮腳’。
等他走上河邊的斜坡、來到麥田地的時候,那木筏子距離公交車,至少還得有個150多米遠。
而他這時也發現,在這裡放眼四顧,入目的景色真的是一片田園風光,居然看不到絲毫的城市氛圍。
這讓他突然又迷茫的反思起:“那該有的大橋去哪裡了,那河兩岸該有的樓房都去哪了。”
之前是着急考慮‘避險’、顧不得多想別的,這會已經意識到這事情是實在太奇怪了。
而且今天還有太陽,並沒有起什麼霧,能見度很好啊,爲什麼就看不到該有的東西了呢。
根據固有的方向觀念,申通知道他現在是在河的北岸,而再往北邊的方向看,入眼的就是麥田、以及一些農家的房子。
不過考慮到自己現在還沒有脫離險境呢,容不得他在這裡長考,他提着兩個塑料袋,快步的沿着田埂、往更北的方向走去。
田埂上的土壤還不算太膈腳,但也讓他意識到,如果長時間赤着腳走路的話,這腳底板肯定會受不了的。
他隨即把兩隻球鞋從塑料袋裡邊拿出來,在一邊走路的同時,他用手儘量使勁的把球鞋上的水擠掉,然後是把兩隻球鞋的鞋帶系在一起。
然後他用右手抓住兩根鞋帶的結合部,一邊走路、一邊讓兩隻球鞋以自己的右手爲圓心,在鞋帶的牽引下在空中慢慢的劃其了圓圈。
說起來這天雖然有太陽,但因爲季節不對,太陽的光線並沒有帶來多少溫度,申通甩鞋子劃圓圈的目的,自然是爲了讓球鞋儘快的被脫去水分。
至於那個空閒下來的塑料袋,他也沒有隨手扔掉,萬一回頭還得需要塑料袋裝鞋子呢。
不過眼下這一會,他是把那一雙溼襪子,分裝在了這個塑料袋內;在分裝之前,他把溼襪子和內褲又分別的擰了擰水,這兩個物件,他都希望他們能夠快點幹。
在麥田間大約往北走了一里地的樣子,前邊是一條東西走向的三米多寬的土路。
而就在土路東邊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輛馬車正自東向西,快速的駛來。
申通本就是準備橫穿這條土路、繼續向北而去的,而他之前所見到的一些近處的農舍,是就在西邊一里多地的土路的北側,這土路不論往動、西的哪個方向看,雖然並不是一條直線,但都是一眼望不到頭的。
他想繼續往北穿行,就是想避開這附近的人,免得在被人追查時,會留下過多的蹤跡。
此刻看到遠處有馬車快速奔來,他是更想着趕緊的穿過土路、往對面的麥田裡邊多走遠些,免得被人看到自己是光腳而行,框外的吸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