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星這句問話的意思,不光於得利能夠讀懂,羅家輝和張飛龍也都是立刻明白:“趙星這是動了惻隱之心。”
但羅家輝和張飛龍卻都知道,他們這會是不方便發表意見了,畢竟一方面來說,‘惻隱之心,人皆有之’,這本就是一種人性的證明;但這次的事情從另一方面來說,又牽涉到了於得利的本身的‘職責所在’,一旦二者在原則上發生衝突的話,還真不好說‘哪種選擇會是更正確的解決方式’。
此刻的於得利,是很無奈的回答趙星道:“這個行動已經算報備上了,現在再撤銷會很麻煩的。”
其實趙星在問出這句話之後,也已經想到自己這句話問的太草率了;他也明白從於得利來說,其是剛到這個單位任職,這回也算是頭一次能夠帶動自己的部門有所作爲,並且這還是一個證實本部門具有存在價值的機會;如果這時就這麼隨性的把行動撤銷,不但會讓其上級懷疑於得利的工作能力,同時也有可能讓其上級懷疑、甚至重新審慎有關‘存在異時空的問題’,這會讓大家都有麻煩。
故而趙星說道:“那就行動吧,不過最好能夠妥善照顧一下那個小女孩,儘量別讓小孩子受到驚嚇、或者留下心裡陰影。”
“嗯,這個我肯定會注意的。”
於得利隨即再打電話:“又發現一個異時空小女孩,再安排一個女性人員來這裡輔助工作,一定不要驚嚇住小女孩。”
話說,於得利這會就不擔心“萬一趙星的判斷有誤,這父女兩就不是異時空人麼?”
首先,於得利是相信趙星的能力、同時也相信趙星的人品素質的,既然趙星是信誓旦旦的確認‘這兩人是異時空人’,那就不會將這種確認視爲‘兒戲’。
其次,他於得利作爲部門負責人,在下達指示時就必須清晰明確,不能似是而非,否則手下人執行起來就會有困惑,影響行動效率。
而於得利在做出這些指示時,自然也要承擔着指揮責任,對於因爲指揮謬誤而引發的工作失誤,作爲一個有擔當的人,於得利也願意爲此承擔‘可能存在的指揮錯誤’的責任。
那邊,異時空男子還在抱着女兒、在不停的來回走動中,雖然其女兒還是在不斷的大聲喊叫着‘媽媽’,但男子倒是沒有去喊叫誰,只是一邊在安撫小女孩,一邊不住的在詢問小女孩一些問題。
而這父女兩這麼鬧出的動靜,不但明顯的引起了這周邊區域的人員的注意,有些遊客甚至是直接向着他們走去。
趙星他們這邊四人,這時也都大大方方的關注起那邊的情況;於得利這時詢問羅家輝道:“這件事情我可以說‘是我看到那個人突然出現’了,但你們三個人要不要出現在我的彙報中呢?”
羅家輝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趙星;趙星說道:“我覺得不用隱瞞我們在現場的事實,只要把發現那個男子的人,說成是於哥就好。”
羅家輝也點頭說道:“我也覺得這樣不錯,其它的都可以照實說。”
於得利當即放心的點頭說道:“好,那就這樣說。”
於得利這邊開始繼續打電話,這一次,他是在調度人員、準備接手‘對異時空男進行分析和研究’的事宜了;他的指示也是簡單明瞭,告訴相關的人員‘將會面對什麼情況’,至於具體該咋麼實施,他就交給具體的專業人士去運作了。
他們這邊正說着呢,異時空男那邊這時已經有人開始過去搭話了;初開始他們這邊由於距離的比較遠,聽不清人家那邊說點啥。
慢慢的,那邊聚集的人多了,除了於得利在這邊打繼續電話、安排工作之外,趙星等其他三人也隨即走向‘異時空男’,這時候倒是不用擔心‘異時空男’會懷疑他們了。
走到近處的趙星他們,很快就聽明白了雙方搭話的緣由:原來是有遊客看到小女孩哭的可憐,懷疑這‘異時空男’是在拐帶兒童,故而上前搭話,並詢問小女孩和男子的關係。
好在小女孩雖然哭的是梨花帶雨,但她對事情的前因後果、卻是表達的挺清楚,算是讓大家確認了‘這兩位確實是父女兩’。
而且大家也知道了,這是一家三口在公園內遊玩,男子去上了個廁所,回來時迷了路,然後女兒跑過來找到了爸爸,卻把坐在休閒椅子上、玩手機的妻子給整丟了。
不過大家有一點搞不懂,這周圍區域並沒有可供休閒而坐的椅子,搞不懂小女孩到底是跑了多遠的距離才找到她爸爸。
至於小女孩堅持聲稱‘那椅子剛纔還在某處’呢,那些人以自己的眼界爲依據,是絕不會把小女孩的說辭當回事的。
這其中的有些遊客,倒是懷疑:這男子搞不好是故意‘迷路’的,甚至還有可能是想趁機私會一下小三或小四什麼的。
但是,這種懷疑誰也不會說出來,畢竟是事不關己,何必要去損人不利己呢。
不過對這件事情,衆人有一點是很想不通的,那就是:既然小女孩的媽媽有手機,這男子也有手機,打個電話不就聯繫上了麼。
那男子的解釋是:“可能媳婦的手機沒電了,目前就打不通。”
對這一點小女孩是也間接的進行了證明,小女孩用她爸爸的手機、自己去撥打她媽媽的手機,確實是無法撥通。
不過對此結果,大部分遊客是依然覺得想不通:難道那女子就不能找別人借用一下手機、來撥打男子的手機麼,這也顯得那女子太笨了。
小女孩父親的解釋是:“或許是因爲媳婦太着急了,忘記了可以藉手機這一茬事了。”
但也有遊客是不以爲然的說道:“現在的人心太複雜,也不一定那女的就沒有去借手機,也有可能人家是碰到‘那些不願意把手機讓別人借用的人’了,畢竟各種騙子太多,大家都擔心受騙,誰也不想攤上麻煩事。”
不過既然落實住‘父女兩的關係’沒有問題了,大家也就不再多問、各自散去了;這期間除了有人建議那男子‘可以去公園內辦公的地方、通過廣播找人’之外,更有那善於深謀遠慮的遊客,直接拿出手機‘以給小女孩拍照的名義’,拍下了這父女兩的合影照。
對於這些人來說,他們是擔心‘萬一這裡邊還有什麼更復雜的奧妙存在’,拍下這男子的照片,對於以後‘有關單位的查證’,肯定是最有利的證據。
待那些熱心的遊客都漸漸散去之後,那男子抱着小女孩是直接往頤和園的大門口走去;而剛纔那些人搭話後所產生的最直接效果,就是小女孩已經不再大聲哭喊了,她除了偶爾的會抽泣一下之外,就是不斷的和她父親進行着問、答。
對於於得利來說,他必須得跟着這父女兩,但又不能跟的太近、引起對方的注意;故而他是又和趙星他們一起,跟在對方二十多米遠的的地方,遠遠的監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