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一帆一陣大笑,道:“看來你始亂終棄,引得別人嫉恨啊。”
王橋一幅很糗的表情模樣,道:“你恰恰說反了,當初我牽涉進靜州樑強案,被打入冷衙門,然後被邱家果斷拋棄。現在我有了起色,他們家人又開始嫉恨我,你說我冤不冤,六月飛雪啊。”
呂一帆很八卦地道:“你以前那位是主持人,應該很漂亮,有沒有相片,我看一看。”
當初攤牌之時,王橋將李寧詠所有物品包括小內褲等等裝成一個箱子,送到了李寧詠所在小區的門崗處,算是一個了結。後來王橋才發現在抽屜裡還有幾張漏網之魚——李寧詠與外出時的相片。原本想給李寧詠寄回去,想了想又作罷,畢竟好過一場,留幾張相片也算是對青春的回憶。
呂一帆拿到幾張相片,仔細看了,道:“她確實漂亮,可惜了。”
王橋道:“患難見真情,日久見人心,早點出問題其實是好事。我當初也是失察,失察的原因是菏爾蒙失調,精蟲上腦,影響了判斷力。”
呂一帆笑道:“停、停、停,我一直以爲你是一個冷靜的人,也會判斷失誤。”
王橋在呂一帆面前一直很放鬆,開玩笑道:“這事也得怪你。自從你離開了學校以後,我就沒有真正有過性生活。我的身體又好,積累的裡比多太強,通俗說就是精蟲上腦,所以就失察。其實也不算失察,客觀地說,李寧詠是一個很優秀的女人,如果不是遇到靜州案,她在官場上還真是一個好幫手。她這人頭腦非常冷靜,是個現實主義者,往往一針見血見到事情本質,而且擅長拉關係,走上層路線。她如今在宣傳部辦公室工作。我估計在幾年之內,她肯定會有一個不低的職務。”
“你說的李寧詠其實是小聰明,不是大智慧。若真有大智慧,你都上了賊船。怎麼能輕易放你下去。聰明反被聰明誤,算計太精的人家往往失之寬厚,結局並不是最好的。傻人才有傻福,這是經過歷史檢驗的。”呂一帆將相片放在一邊,溫柔的將臉靠在了王橋的肩頭。
她又道:“剛纔你說被尿泡打臉。是不是要反擊。”
王橋嗅着呂一帆熟悉的體香,伸手攬着其腰,道:“邱寧勇表面是魯莽,實則也有自己算盤,今天這事,我就算能猜到是他指使的,可是也不能擺在桌面上。真要擺在桌面上,說不清道不明的反而是我,所以這個啞巴虧我是吃定了。我也不會傻傻地想着報復,報復一定要有利害關係。憑白無故去結仇,實爲不智。”
呂一帆依在王橋懷裡,仰頭看着其下巴,伸手摸着短胡茬,道:“你真的成熟了,象個辦事的男人。”
王橋道:“錯,不是像個,本身就是男人。”
裡屋傳來咚地一聲,兩人來到裡屋,見青皮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發出輕微的鼾聲。王橋和呂一帆相視一笑,來到裡屋,一人擡腳,一人抓手。將青皮又扔回到牀上。
呂一帆道:“青皮今天晚上喝了多少?”
“我算着他的量,醉倒又不出事的量,四兩到五兩之間。”王橋笑道:“他睡得很沉,我們不用擔心他,再去戰鬥。”
“東風吹戰鼓擂,當今世界誰怕誰。走吧。”呂一帆退出裡屋,鬥志非常昂揚。
第二次結束,兩人相擁在牀上,透過窗看着天上繁星。呂一帆有些失神,又趕緊將心神拉回到當下。她暗道:“如果有流星,我就發個願,一定要賺很多錢,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這時,天邊有流星劃過,非常漂亮。
第二天晚上,邱寧勇回到巴州,在家裡吃飯,爲母親李珍英慶賀生日。由於是普通的“寒生”,沒有請其他客人,就是家裡的子女。
邱大海蔘加市人大的接待活動,沒有回來吃晚飯。
李寧詠在市委宣傳部辦公室耽誤了一些時間,接近七點鐘纔回家。她回家時,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已經回來,在客廳裡熱熱鬧鬧地聊天。
邱寧勇見到妹妹,道:“三妹,楊少爺不來?”
李寧詠彎腰換鞋,道:“我媽過生日,叫他過來做什麼?”
邱寧勇道:“楊少爺是你對象,媽過生日,應該叫過來。”
李寧詠道:“現在八字才一撇,早得很。”
邱家上下都知道李寧詠還沒有將王橋忘掉,這是讓大家最很頭疼的事情。邱寧勇等到妹妹回房間換了衣服出來,道:“昨天我見到王橋帶着一個女的到火鍋肥腸魚吃飯,那女的身材不錯,長得也還行。”
李寧詠心裡緊了一下,隨即裝作無所謂的態度道:“他和女的吃飯,很正常。”
邱寧勇故意刺激道:“這麼快就又談戀愛,王橋也太花心了吧。”
李寧詠有些惱怒地道:“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是否花心關我屁事,二哥,別在家裡提不相干的人。”
邱寧勇道:“昨天晚上我在肥腸火鍋魚館子看見他以後,便讓人跟了他一段,結果,那女的跟着王橋到電力家屬院了。三妹,你就別想着王橋,他也不是省油的燈。你和他分手時間很短吧,居然就又帶女人進屋了,據我看來,這女人和他不是一天兩天了。”
人的心思很奇怪,明明是邱家共同決議放棄了王橋。可是當王橋不費吹灰之力就翻了身,邱家人反而都認定王橋對邱家隱瞞了重要事實。對於李寧詠來說心理更是糾結,她一方面在追求自己的幸福,另一方面卻對王橋又有新歡妒火中燒。
“真的帶了女人進屋?”李寧詠有些氣急敗壞。
邱寧勇笑道:“真的帶進屋了,後來我找人報警,讓派出所的人去抓****。”
李寧詠一臉期待地道:“抓到了沒有?”
邱寧勇神神秘秘地道:“當然壞了他的好事。”
“胡鬧。”邱寧剛一直在聽弟弟和妹妹聊天,突然大聲說了一句。
邱寧勇從小就有點怵大哥,解釋道:“我沒有出面,教沒相干的人報了警。派出所按職責去查了,就是這樣。”
邱寧剛虎着臉道:“王橋是昌東城關鎮鎮長,是昌東縣重要崗位的領導幹部,若是這件事鬧大了,你要負責任的。”
邱寧勇用無所謂的態度道:“我沒有出面。能負什麼責任。反而是王橋有些說不清楚。”
“王橋是性格強硬的人,不能成爲朋友,也不要成爲敵人,你這種做法十分不智。”邱寧剛見弟弟還要辯解。道:“你沒有把話說完,說了一半藏了一半,要是真把王橋弄得十分狼狽,你早就說出來了。真實情況是怎麼回事,你不要去刺激三妹。”
李寧詠氣鼓鼓地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邱寧勇嘿嘿笑道:“派出所去了。他們一女兩男在房間,沒有抓到現場。”
邱寧剛道:“一女兩男是什麼關係?”
邱寧勇道:“他們三人是大學同學,男的和女的都是昨天到昌東,一起住在電力家屬院。”
“你是在什麼情況下看到王橋和那女的在一起,準確地說,你應該和王橋在火鍋肥腸鍋見過面?他也見到了你?”邱寧剛將弟弟說的話捋了一遍,基本上就還原了真相。
邱寧勇道:“我們在火鍋肥腸魚還說了話。”
“王橋智商和情商都不低於我,我能猜到事情大體狀況,王橋絕對能猜到。”
“猜到猜到,他未必能把我啃兩口。”邱寧勇是公安局副局長。有着特殊身份,並不懼城關鎮鎮長,何況還是代理的。
邱寧剛知道弟弟是一個小處精明大處卻有些糊塗的人,無可奈何地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不要一錯再錯。”
李寧詠眼圈有點發紅,表情氣憤。
邱寧剛看了一眼李寧詠,道:“今天是媽的生日,此事到此爲止,以後別做這些無意義的事情。王橋是王橋,邱家是邱家,不要再拉拉扯扯了。”最後攤牌是由邱寧剛進行的,他到現在都覺得當時攤牌是必要的。只不過是稍早了一些,有些急躁了。如果等了一兩個月再做決策,或許就不用攤牌了。
邱寧勇道:“我就是瞧着那個小子不順眼,在昌東,縣領導見了我都客客氣氣,稱兄到底。他算什麼玩意。”
邱寧剛不再理睬弟弟,又問李寧詠:“上次你提起過,昌東調上來的邱洪是不是給鄧書記當秘書去了?”
李寧詠道:“嗯。”
邱寧剛道:“我最後一次和王橋談話時,王橋提過與鄧書記有關係,當時我們都忽略了這個信息,或者說低估了這條信息的價值。據我推測,邱洪給鄧書記當秘書與王橋脫不了干係。你要注意維護和王橋的關係,至少不要搞得太激化。”
李寧詠委屈地自嘲道:“我和王橋都沒有見面的機會,哪裡能激化,想激化都沒有機會。”
李珍英和大兒媳一起從廚房裡出來,聽到王橋兩個字,道:“那個王橋又裝什麼怪,三妹,他來糾纏你,你千萬別心軟,把他罵出去。”
李珍英是邱老虎的妻子,向來養尊處優,高高在上。時間長了以後,她的人生觀、世界觀和價值觀都發生了一定程度的異化,與普通羣衆的視點都不一樣了。
“媽,你別在這裡摻和。”李寧詠最氣憤的是王橋的強硬。大哥與王橋談話以後,他就從邱家消失,壓根沒有來糾纏自己。她曾經無數次設想過這樣的場景:“如果王橋到樓下拿一把花,或者在家門口等着,我就上前撲在他的懷裡。”
可是,場景是設想的,這樣的事情一次都沒有發生,讓李寧詠很有些受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