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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裡的同學都圍在桌前吃飯,樓道充滿食堂飯菜特有的混合香味。
杜建國買了一份粉蒸肉,吃得滿嘴流油,道:“你跑哪裡去了,黃老大有事找你。”
王橋道:“黃老大來過?”
“沒有,秦大班長說是黃老大要找你談事呢。今天上課點了名,有五個人沒去,付老師在辦公室發了火,把逃課名單也交給黃老師。”杜建國又提醒道:“今天輪到黃老師在一食堂值班,維持秩序,你到二食堂去打飯,免得在食堂碰上當衆被批。”
秦真高洗碗回來見到王橋,也沒有急着說黃永貴找他之事。他慢條斯理地把碗回儲物櫃裡,等到王橋詢問,才道:“黃老師要你到他辦公室去一趟,什麼事情不清楚。”
王橋暗自琢磨:“黃永貴找我做什麼?我得爲缺課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他一直在尋找與黃永貴建立聯繫的機會,只是兩人之間沒有發生什麼交集,暫時按兵不動。如今有事情發生,反而是一件好事,可以通過事件加深聯繫,他決定不迴避矛盾,直接到一食堂打飯。
學生一食堂,黃永貴臂上戴着紅袖章,正在帶隊維持食堂秩序。隊伍前面還有幾位學生會治檢部的學生幹部,同樣戴着紅袖章。
黃永貴遠遠見到王橋,招手道:“你過來。”
王橋拿着碗筷快步走了過去,招呼道:“黃老師,你值勤啊。”
黃永貴沉下臉,訓斥道:“今天爲什麼逃課?你進山南大學是什麼目的,難道是爲了逃課。山大出來的學生,有的成爲國家棟梁,有的成爲社會負擔,你想成爲什麼樣的人?”
王橋沒有辯解,平靜道:“家裡有點事,回去處理了,結果沒有及時回來。這次錯了,下次改正。”
黃永貴原本想是給王橋一個下馬威,只要王橋狡辯,就藉機狠狠地訓一頓,先抑後揚,免得這位籃球高手尾巴翹上天。誰知對方不慍不火主動認錯,他失去大動干戈的理由,道:“你去打飯,下午到我辦公室來。”
“我第一節有課,下課以後到辦公室嗎?”得到肯定答覆以後,王橋禮貌地點了點頭,轉身回到打飯的長隊之中。
寢室裡,諸人都在午睡,秦真高咬着鋼筆在思考,桌上鋪了一張紙,正在照着樣本寫入黨志願書,王橋進門後,他將寫了小半部分的入黨志願書放進抽屜裡。
王橋已經見到秦真高匆匆朝抽屜裡塞東西。他不喜秦真高小家子氣,故而沒有搭腔,安靜吃飯。
秦真高在父親的指點下,準備在今天下午上交入黨志願書,主動向黨組織靠攏。爲了不耽誤時間,他從抽屜裡拿出志願書,夾在課本里,提前來到下午上課的教室。
下午第一節課結束,王橋來到中文系辦公室。
相比上一次在學生一食堂時,黃永貴態度要和藹得多,道:“坐吧。你沒有讀過高中?”下午時,他特意查看了王橋檔案,意外地發現王橋居然沒有讀過高中,這讓他非常驚訝。
“那是年少時闖出來的禍事,高一上期爲朋友。。。。。”
王橋簡要講述了從高一退學以後的經歷,只是省略掉山南第一看守所的三個月。那一段經歷對於王橋來說刻骨銘心,但是在不瞭解內情的外人面前被關進看守所畢竟是不光彩的事,既然此事沒有進入檔案,他就不必在官方面前談起。
“你到了廣南又做過什麼?”
“當醫藥代表,倒是能賺錢,可是後來人生陷入了迷茫,又遇到一些特殊的事情,就回到了靜州。從小我就有讀大學的夢想,所以選擇了復讀,在靜州一中復讀了一年,考到了山大。”
“闖禍、退學、醫藥代表、復讀,你的經驗可比一般同學豐富。當初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有故事呵。”得知王橋沒有讀過高中,只讀一年復讀班便考上山南大學,黃永貴頓時動容,他出自工人家庭,家庭環境一般,爲讀大學也頗愛折磨,他態度平和下來,道:“今天逃課具體是什麼原因?”
王橋誠懇地道:“我在廣南當醫藥代表期間,有一段時間遇到那邊反商業賄賂,我就和另一個朋友臨時回到靜州。我和那個朋友租下了在紅星廠附近的舊鄉的後山旱坡,當時種了不少花椒樹。由當地村民幫助看管。我現在讀書,那位朋友也不在靜州,所以我就回舊鄉是處理花椒樹。和村民談好協議後,緊趕慢趕,還是誤了課。以後我若是有事,會記得請假。”
在中文系辦公室裡還坐着另一位教古漢語的老唐,他原本在看書,聽到王橋和黃永貴對答以後,思路就從書本中跳了出來,突然插了一句,道:“你是定風波?”老唐是書法協會顧問之一,對新生王橋的送展作品印象極深,當王橋在黃永貴面前自報家門時,他便對《定風波》的作者有了興趣,今天終於見到了真人。
王橋道:“是。”
老唐道:“不錯,不錯,我一直在想寫出定風波的新人是什麼樣,今天終於見到了,找個時間切磋。”
王橋道:“唐老師,我要向你請教。”
老唐道:“你認識我。”
王橋道:“你是書法協會的顧問,我當然知道,我正準備再寫幾幅作品,再聽唐老師的意見。”
黃永貴聽到兩人莫名其妙的對話,道:“你們兩人打什麼暗語?”
老唐沒有直接回答,道:“你這個學生是書法小家,值得培養。上課去了,你們慢聊。”
老唐出門,黃永貴認真打量王橋,道:“能入老唐法眼,你的字應該寫得不錯。今天不說書法的事情,中文系在體育項目上素來偏軟,被人稱爲娘們系,今年我想打一個翻身仗,你作爲新生籃球隊的隊長,有沒有把握取得第一?”
王橋道:“中文系新生打籃球基礎一般,不過其他系也好不到哪裡,取得第一很有希望。如果要取得第一,我有幾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別掉書袋,有什麼事說說。”黃永貴原先認爲王橋是一個桀驁不馴的愣頭青,所以屢次用嚴厲的態度給其下馬威,經過此番談話以後得到完全不同的結論:王橋是努力向上的草根青年,經歷遠比一般學生豐富,爲人處世有分寸。
王橋侃侃而談:“中文系新生隊不僅要取得前三名,而且要贏得漂亮。第一個建議應該統一服裝,印上中文系95級聯隊的字樣。着裝整齊,自然氣勢如虹……”
“沒有問題,那第二個條件。”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如果打到第一名,應該有相應的獎金,比如獎一百,或二百,第二名獎多少,這個由黃老師來定。”
“這個暫時不定,還有沒有?”
“第三,中文系新生隊在正式打比賽前,與體育系的班隊悄悄打三場熱身賽,提高對抗能力。”
“同意。”
“第四,要出奇制勝則需要一場暗戰,所有準備工作都要秘密進行,到時有石破天驚之效。”
“這個不必,新生聯賽要有效果,各支球隊都要有水平,我們的肚量不必太小。”黃永貴是想讓校級領導注意到全校新生聯賽,若是隻有中文系一枝獨秀,整體水平差了,反而不美。
第四條建議被否定,王橋暗道:“黃永貴接受學生家長吃請後任命秦真高當班長,是一個很世俗的人。從今天的談話來看,他的水平和胸襟都還不錯。”
“前三條意見我大體同意,你的主要職責就是專心把球隊抓起來,其他幾件事情由秦真高來抓。”黃永貴也在暗自將王橋與秦真高做比較:秦真高作爲班長,盡心盡職,任勞任怨,爲了籌辦新生聯賽費了不少腦筯,只是在同學中威信少一點,組織能力似乎也不夠。王橋經歷豐富,個人能力強,只是對班級事不甚熱心,性格亦強,還需要敲打和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