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泫這此的出使,實在是超乎他意料地順利,不但得到了之前從未能在宋國得到的禮遇,而且竟然沒費多少口舌,宋帝就答應劃江而治,唐宋交戰膠着這麼些年,百姓受盡了戰亂之苦,征戰之役,徐泫一直看在眼裡,現在的唐國,實在是太需要休養生息了。若論軍力的強弱,唐國仍然是處在下風,現在宋國肯休戰,徐泫認爲是天賜的良機,漢王實不應再繼續討伐,說服好戰的漢王,是徐泫現在心裡唯一的願望。
徐泫口才、辯才,大江南北都是絕好的,宋太祖就是被他逼到無話說,才擠出那千古名言的“臥榻之側”,所以此時他聽呂布這麼說,卻也不惱不急,只笑道:“漢王忙於江南軍國事務,想必有些事不是太過了解。”呂布不願輕易放棄報這弒兄之仇的說辭,早就在徐泫意料之中,他有信心可以憑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說動呂布。
呂布冷然道:“徐公所指何事?”
“金匱之盟!”徐泫得意洋洋地拈鬚道:“當年宋國杜太后臨終之時,問宋太祖,是因爲什麼原因,卡塔爾宋能得天下?宋太祖說了許多原因,都被杜太后否決了,杜太后對他說,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後周柴氏,讓孤兒寡母執政,才使趙宋得了天下。”
呂布冷笑不語,只望着徐泫,他當真想不到,居然會有人,代敵國來做說客。他都有點不明白這徐泫到底是江南唐國的大臣,還是江北宋國地大臣了!徐泫被他望得心裡發毛,但他心想呂奉先不過一武夫,自己辯才無雙,何懼之有,便道:“漢王,那宋國宰相趙普便是當時在場之人。他說杜太后告訴宋太祖,若要趙宋能千秋萬代。便不能使有幼主!所以要趙匡胤傳位於其弟晉王趙光義,再由光義傳光美,光美再傳給宋太祖的兒子德昭,於是宋太祖覺得有理,就寫了盟約,藏於金匱之中……”
“某若有不測,誰人領權柄?”呂布冷前看了看侃侃而談的徐泫。卻不去與徐泫說話,只轉向身邊親衛這麼問道。
那親衛跟呂布從潤州回援江寧,經歷多少場廝殺,已是親近無比。當下聽漢王相問,自然不會說那些什麼王爺身強體壯,何至作如此想的廢話,抱拳道:“常潤兩州袍澤無不知,應爲漢王親軍諸衛都虞候、潤州節度觀察留後、雲麾將軍穆桂英。”
呂布點了點頭。只望着徐泫,卻不說話,過了半晌才道:“徐公年老體衰,致仕吧!”意思就是退休吧,你老得不堪用了。徐泫滿面羞赧之色,老臉通紅。匆匆一禮之後,失魂落魄向外走去,因爲他是聰明人,所以已知自己錯得是多麼荒謬。
連呂奉先這樣嚴格上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軍事力量,都明確知道,呂布如果有不測,常州、潤州這被他事實上割據的領地裡,士卒都知道,就是由穆桂英來繼承他的一切。如果宋太祖趙匡胤想傳立晉王趙光美,在當時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公諸朝堂。沒有任何阻礙,何必弄得這樣鬼鬼崇崇?所以可見這金匱之盟是多麼不值一駁!
何況天下之間。卻無爲人母親者會使兒子立這金匱之盟!杜太后說地是不能使有幼主,如果宋太祖駕崩時趙德昭大了呢?晉王趙光義就不可能再繼承皇位了!趙光義就只剩下一個辦法:在趙匡胤的兒子還沒長大時把趙匡胤幹掉!哪有母親使兄弟相殘地道理?
所以徐泫沒等呂布拿出趙匡胤遺書。就也發現了,自己身爲唐臣,卻是做着宋人說客的事,其實這也不是他本意,他並不壞,他只是膽小,只是希望不要再打仗,但在呂布的一劍敢當百萬師的氣概面前,卻就被榨出心中的渺小出來了。所以他不敢分辯,一句話也不敢回就回家去了。
呂布望着他的身影,嘆道:“德昭危矣!”因爲他根本不需要趙匡胤的遺書,就已能認定,趙光義,晉王趙光義,現在地宋帝,是必要殺趙德昭的!很明顯這個金匱之盟就是爲趙光義的繼承皇位創造合法性,但若按金匱之盟發展下去,皇位必還要傳到趙德昭手上,那唯一的法子,就是殺了趙光美再殺趙德昭,然後趙光義就可以冠冕堂皇地把帝位傳給自己的後代了!
此時卻見軍機處當值的大臣,衛尉卿陳大雅連滾帶爬,面上幾無人色奔了進來,一見呂奉先納頭就拜道:“漢王!殿下明鑑萬里!應知國雖大,好戰必亡啊!”雙手高高舉着,是一份戰報。呂布不解地從他手上接過戰報,讀罷卻臉有笑意。
上面卻是穆桂英手筆,上面只有廖廖幾句:九千新軍合陷陣營,復江陰軍,取蘇州,吳越軍踞太湖松江,兵鋒止於松江之北,俘中吳節度使孫承桔。
呂布一時開心,只對那陳大雅道:“陳公,某也嘗讀兵書,國雖大,好戰必亡,是姜子牙所作《司馬法》,然江南唐國,此時何敢言大?何敢言中國?故之,國小,必好戰!至國大,方能言,好戰必亡。”國小就戰到變成國大,然後那時纔來說,雖然國家很大,但好戰一定會亡國不遲吧!
陳大雅無言以對,呂布安慰了他幾句,這時又有親衛來報,樊知古和盧絳在外面求見,呂布忙宣他們進來,一見盧絳,呂奉先便把戰報遞了給他,樊知古卻笑道:“不消說,必復江陰軍!吳越此時何敢來挑畔?學生隨主公離潤州時,雲麾將軍已在選練輕甲勁卒,此時有戰報,必江陰光復!”
盧絳看了戰報大喜,笑道:“樊知古,這回你卻錯了。”說着把戰報遞了過去,樊知古看了,喜得手舞足蹈,叫囂着要破華亭!取秀州!奪湖州一舉取了吳越的西府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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