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彭彭!”
鞭炮在院落間轟天響起,加上歡呼吶喊的喝采聲,把寇仲和徐子陵吵醒過來。寇仲跳下牀來,移到窗前往外瞧去,叫道:“小陵快來,這串鞭炮比得上過年時揚州碼頭燒的那串。”徐子陵發出一聲呻吟,轉身再睡,沒有理睬他。
他們二人經歷了大半日的戰陣拼殺,徐子陵還要扮演商秀珣心神更是緊張許多,自然是春暖睡意遲,難於起牀了。
這時候不少歡呼聲圍到了他們的小院附近來,只見突然大門被打開,一些青年闖入了進來,大喊到:“我等,多謝寇爺徐爺大力幫助,我等才能打退四大寇!”
這時候徐子陵也只有無奈的起牀,不過看着這些牧場之人如此開心,也彷彿感染了他們,讓他們心情也不由的愉悅了起來,畢竟他們出身也是貧寒對這底層人民有特殊的好感,亦是加入了歡慶的隊伍。
而此時的商秀珣會同着策天鳳正目送着李閥的衆人漸漸遠離飛馬牧場的範圍。
只是他們亦是再也沒有剛來之時豪門大閥的氣質,有些類似灰溜溜垂頭喪氣的感覺。
“這一次你聽從我的算計,卻最後的結果讓你失去了個少有的閨房姐妹,你怨我麼?”策天鳳低沉的聲音在商秀珣的耳邊響起。
商秀珣手輕輕拂過眼角的淚水:“哪有什麼怨不怨的?自從秀寧來接近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了,雖然我不如你們聰明但亦是個不錯的商人,也知曉帶着目地的友情終有崩毀的一天的。”
“何況!”商秀珣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李閥知曉如果李天凡如果被留在飛馬牧場,無論是被生擒或者是被格殺,李密勢必要遷怒到牧場之上,到時候大軍一來,我飛馬牧場雖然兵馬不差,卻也肯定難以抵擋,到時候怕是要麼投降李密,要麼投降李閥兩條道路纔有一線生機。”
“如果繼續秉承中立之勢,就要被李密覆滅,近十萬牧場居民亦要受到戰火侵襲,到時候飛馬牧場只有滅亡一途。”
“李秀寧又如何不知此事?只看她對擒拿李天凡下令之果決就知曉她根本沒有在意過,既如此我又如何會再留戀這虛僞的友情?”
“秀珣啊,你自小沒了母親,又一直與父親置氣,一人獨撐牧場,見識太多看得太透,如此就太累了。”策天鳳看着這個一切明瞭於心的女子嘆息道。
商秀珣看着這個面容俊雅的男子,聽着他的感嘆內心卻帶着暖意:“不會的,至少你對我是真的好啊!”
“可是我的設計,亦是讓你斷了兩方勢力的來往啊,也是讓你倒向了墨家,雖然沒有逼迫你違背祖訓,但是實際上你亦是做出了選擇。”策天鳳說出了自己謀劃後墨家的所得,坦坦蕩蕩,並不懼怕商秀珣因此而拂袖走人。
“我知道,你當時說此謀劃的時候,就告訴了我你墨家能獲得的好處,我知道的,你又沒有逼我,是我自己做的選擇。”商秀珣眼神很是清明的告訴了策天鳳她的決定,她不後悔。
看着這個模樣的商秀珣策天鳳也不由的頭疼萬分,他第一次略顯青澀的說道:“秀珣你知曉的,我對你只有兄妹之情,並無...”
還未說完就被商秀珣攔住了,她含淚說道:“我知曉的,但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終於明白當年娘對父親的感覺了,我會等的,你教授的武學我亦有認真的學習的,你說過的如果有成我亦能與你一同行路不是麼?”
策天鳳看着這個對自己用情已深的女子,又不知如何開口,只能點點頭,將這一節接過了,只是內心暗想,找個機會幫她創一法延長她的性命,等日後自己真正足夠保護所有人了,再來帶她領略這道路上的美麗。
兩人因此靜默許久,待到兩人快接近山城了,商秀珣方開口道:“這次牧場得勝能清理內外除了你的謀劃之外,亦是多虧了寇仲和徐子陵了,你對他們有什麼安排麼?”
“讓他們自己去吧,我與他們本就是交易關係,我給他們解決隱患,他們助你一臂之力,兩不拖欠,這二人雖然寒門出身,可惜在習武之後行路之中,已經漸漸視自己高人一等了,不是我的同路人,還是算了吧。”策天鳳淡淡道。
人因爲實力不同,勢力不同有強弱之分是自然,倚強凌弱亦是人道循環之道,但是視自己高人一等,低視他人同爲人的這一事實,不屑與弱者的尊嚴與生命就已經遠離人道運行了,亦是人道之中的毒瘤。
商秀珣聞言一笑:“那說不定我牧場能招攬二人呢,對了你獨留曹應龍的性命有什麼用處麼?”
“那二人是天生好動的可不會留在你處,這方池塘可困不住蛟龍,雖然渾身污泥亦屬龍類。”策天鳳不無提點之意,暗示商秀珣莫要小瞧了這揚州雙龍。
“至於曹應龍,我對這次四大寇的來襲非常感興趣,我想知道究竟是曹應龍受到了李密的誘惑來襲牧場的,還是另有他人!”
此言一出商秀珣突然大驚:“是李密的人蔘合進了四大寇裡面?難怪四大寇的戰力提高如此多,加上陶叔勝與商震的那個小妾,李密對我牧場謀劃已久啊!”
“早知道不這樣輕易的放過李天凡了!”商秀珣懊惱的說道。
“哦?你沒猜到李密的人馬在四大寇之內?那爲何當夜看着李天凡的目光殺意凜然?”策天鳳好奇道。
“有麼?”商秀珣回憶道。
“嗯!殺氣很重。”策天鳳肯定的答道。
“哦,可能是剛與李秀寧斷絕關係,心理波動厲害看什麼都想發泄一下,控制不住殺機吧!”商秀珣想了半天說道。
“哦,這樣麼?哈哈,好,真是有趣啊!”策天鳳低笑道,隨後二人先後策馬持入了飛馬山城。
脫身而出的瓦崗衆人,連夜趕路近百里,終於到了接近瓦崗地盤的地區,衆人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祖君彥示意大家休息一下恢復體力和功力,以應付最後一段路途,此時的李天凡才得空發問。
“先生爲何當時阻止我的話語,要知道那種情況下,如果能言語挑逗幾句,哪怕不能讓牧場倒向瓦崗,也能讓牧場與李閥之間更加交惡。”
祖君彥看着這個跟隨主公戰陣不少卻未有多少見識鬼蜮之事的少主柔聲答道:“少主有說不知,當時牧場主雖然看似冷靜讓我等離開,實際眼內望向我等之時有一股難以壓抑的殺機涌現,結合場主這樣快就出現在了牧場內..”
“我猜測到,估計是四大寇那邊被看破了,牧場衆人已經知曉他們背後之人是我等,只是確實惹不起我等背後的瓦崗,才無奈放我等離開,如果少主再開口挑逗,很難說他們還能忍耐到何等程度,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以少主萬金之軀還是莫要冒險的好,所以我也才一出牧場,連續趕路路上還不時的設計誤導,就爲防萬一,不過到此估計也就安全了,少主可以無憂。”
李天凡聽聞此言才知道,這世上很多東西更需要觀察入微,祖君彥也確實胸有錦繡,如此更加尊敬於他亦是之後學習到了不少東西,倒也是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