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尊命!”見孔義說得厲聲厲色,歐陽天這才一縱身向着那神劍飛了過去。
苗弒哪能讓他如願,但孔義卻已先他一步,靈劍化作一頭猛虎當頭直撲了下來。
劍宗宗主出手,便是他再自負卻也不敢不接,只好硬着頭皮怪吼一聲,反手一拳向着那虎頭直砸了過去。
那猛虎長得丈餘高,經由苗弒這一拳擊出,卻是如過眼雲煙一般立即化爲烏有,消失不見了。
“不好!”苗弒心中暗苦,但卻是爲時已晚。
孔義的劍光一閃,凌厲的劍氣已自那猛虎身後當頭劈了下去。
之前孔義還有所保留,這一次卻是出盡了全力。
饒是苗弒這樣的高手,居然也不得不閃身避開。
但因爲之前爲了擊散那隻猛虎已用盡了餘力,如今再躲閃卻是有些力有不及了。
苗弒悶哼一聲,靈劍所過之處,生生將肩膀上的一大片皮肉切了下來。頓時血流如注,狂泄不止。
張子揚雖站在遠處,但對方身形太過高大,又是揮動手臂時被切下來的,倒也有不少血濺到了身上。
舔了一下,濃重的腥氣卻是說不出的受用。
又用力了舔入口中一些,體內的傷竟開始漸漸好轉起來。如萬馬奔騰的靈氣似乎也安靜不少。
唯今之計便是快些離開。
張子揚心中想着,卻見到頭頂上之前苗弒開出的那個大洞來。
試着喚了一下靈劍,仍是十分勉強。
此時歐陽天已與四大堂主重新戰到了一處。
地堂堂主東方漠將神劍下方近處的土全都堆積起來,封閉住所有去路,其他三個堂主則全力進攻,完全不給歐陽天接近神劍的機會。
“東方漠,快取了神木!”苗弒受傷,知道再拖下去,待到其他門派中人攻進來時,只會更不利於己方,急得在遠處催促起來。
東方漠忙一探手去拿那神劍之下的神木。
神木在手,用力扯拽了幾下,卻根本帶不動半分。
“有神劍鎮在上面,根本帶不走的。”遠處又急急奔來三個男人大聲喊道:“先移走神劍,否則根本無法取走神木的。”
這三個男人雖然穿着一身黑衣,但張子揚卻看得出來與之前剛被自己砍死的淫棍一般裝束。
靈劍終於出現在身側。
張子揚忙又重新收回去。
此時還沒有力氣完全逃出去。若是飛到一半再被人打下來,便真的半點機會也沒有了。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便只有等而已。
等到雙方兩敗俱傷的機會來臨之時,便可以駕着靈劍逃離這裡。
“是你們三個髒貨!”苗弒冷哼一聲,卻向三人問道:“可有辦法引走神劍!”
其中一個向苗弒施禮道:“家師正在趕來。他手中有一樣法寶,若是沾上這神劍,神劍之靈氣便會消散,到時便可輕易取走神木了。”
“盡是廢話!”苗弒怒道:“待他來時,我們幾個只怕都死在這裡了。”
“趙師伯!諸位!”孔義此時向旁邊的衆人高聲道:“若待那個大魔頭來時,我們劍宗數世威名便真的要毀於一旦了。請各位同心協力,一定要讓天兒取得神劍才行。”
“宗主放心,我等便萬死也不會讓妖人得逞!”衆人被他說得一陣激動,幾個守劍金剛此時亦紛紛站起身,用僅餘的靈力放出靈劍,向那四個堂主攻去。
那姓趙的七代弟子更是怒吼一聲,靈劍化作一隻大錘勢不可擋的向着神劍外圍的土牆砸去。
錘落牆散,東方漠與那七代弟子都同時被震得向後退去。遠處的幾個堂主亦因爲受到其他人糾纏而減弱了對歐陽天的威脅。
歐陽天頓感輕鬆不少,一縱身靈劍分開其他人的同時,卻更向那神劍接近了許多。
“莫要讓他碰到神劍!”苗弒大聲喊道。
雖不知孔義爲何一定要歐陽天去拿那神劍,但心中卻極清楚若真讓對方取了那神劍,定會於己不利。
歐陽天是劍神的後人。而這把神劍,正是當年劍神留下來鎮住那塊神木的。雖猜不出其中奧秘,但終究還是不敢讓其碰到那神劍的。
三個男人齊喝一聲,一人雙手前伸按着一人的後背連成了一線。
最前方那人雙掌向前一探,一股熱流疾涌而出。便是近處的張子揚亦被逼得連連向後退去。
歐陽天一個翻身,與神劍已不過數尺之距了,哪肯就此罷體。乾脆一咬牙,硬接了這一下,誰知那一掌根本沒造成什麼傷害,不過卻帶着難以想像的巨大推力。將歐陽天又橫着推出去三四丈遠,險些未撞在牆壁之上。
快了,馬上便成功了!
這一邊的張子揚心中暗想着。此時衆人都在爭奔那把神劍與神木,卻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正是絕佳的時機。
此刻體內的靈力已相對穩定,只是背後之傷太重,血流了不少,因此只能再多忍耐片刻,待到體內靈力恢復到七八成時,纔有把握一舉駕起靈劍藉着天空中苗弒開出的那條通道逃離此處。
“張子揚!”孔義突然向他發話道:“你只好好躲在一旁,千萬莫要逞能。”
“弟子尊令!”張子揚心中暗喜,想不到對方居然不讓自己動手,如此倒是更合心意。
沒想到話音剛落,孔義一翻掌,一道劍氣直衝上去。
那劍氣竟然從剛剛苗弒開出的那條洞口處鑽進去。緊接着裡面一陣震動巨響傳來,好半天才徹底平靜下來。
“天兒快些取劍,今日這羣妖孽,一個也休想離開這裡。”孔義笑着道。目光卻根本未望向張子揚一眼,只是似有得意地望着苗弒那邊而已。
張子揚心中暗罵。同時更怪自己定是剛剛太過大意,以至於被孔義發現自己想要逃走的意圖。
雖然孔義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苗弒,但他卻總感覺其實那洞口,是專爲自己而封閉的一樣。
苗弒自剛剛受傷之後便一直未出手,手臂上的血已制住了穴道不再流了。
孔義似乎也因爲剛剛那一劍用盡了全力而暫時靜觀其變。
他的深淺,卻是從未有人探知得出來過的。
便是冰妖藍權,亦是因此而着了他的道兒,最後纔不得不功虧一簣,臨陣脫逃。
雙方都靜得出奇,卻又危險得可怕。如同兩隻最兇惡的猛獸,隨時都會猛撲上去,撕爛對手的身軀。
“淫魔便快來了。這次你們輸了!”苗弒已準備要出手了。
孔義卻並不受其影響,笑道:“輸的是你纔對。現在只要我出手,那三個淫賊根本阻止不了天兒取劍。”
“你當本尊是死的嗎?”苗弒大笑道:“宗主若是不信,大可試一試。”
孔義道:“你以爲我這麼久不動手,是因爲體內靈氣未恢復嗎?”
“你……”苗弒心中一動,這才察覺到異樣之處。大吼一聲猛的向孔義衝去。
但此時爲時已晚,頭頂處,數不清的靈劍迎頭而下。
天落隕靈,劍氣逼人。
即使以苗弒這般修爲,面對天絕劍陣亦只能徒生無力之嘆。
護體仙氣不住抵擋着,但此時天絕劍陣卻離自己太近,完全沒有抽身退開的機會。
之前對付劍十三與歐陽天時,孔義怕傷了歐陽天,根本未出盡全力。
今次卻不同,對方可是名震天下的神威天王。孔義故意裝腔作勢許久,爲的就是這一擊即中的效果。
“哈哈……”孔義大笑着,一縱身手起劍落,三個男人中已有一個被砍掉了腦袋。
“快走!”剩下兩個見劍宗宗主親自動手,哪裡還敢戀戰,連向孔義出手的膽量也沒有,一轉身繞開孔義便向外面逃去。
隨他們一起去?張子揚心中一動。若是這兩人識得出去的路,與他們同時逃走豈不是更好。
但很快的便又不敢再多想下去。
孔義既然能封住那出口,定是時刻監視着自己的,只怕還從與這兩個到門口,便先要接孔義的靈劍問候了。
“啊??”這兩人剛到門立即慘叫起來。
兩隻手掌,按在這兩人的頭頂。
兩人的皮肉迅速乾癟收縮,不過眨眼之間,剛剛還兩個活生生的人居然便成了兩具人幹,搖晃了兩下,然後骨碎肢斷的散落到地上。
細長的臉孔,粗眉大眼,鼻樑高挺,一笑起來,嘴角邊上劃出長長的兩道酒窩。長得倒是十分俊朗,只是由裡到外卻始終透着一絲讓人不寒而慄的邪氣。
孔義道:“淫魔叢白!人人都說閣下是殺人這眨眼,沒想到居然連門下弟子也不放過。”
“臨陣脫逃,本就是死罪!”叢白怒哼一聲,手掌猛地向前一揮,一道白光閃過,竟然將苗弒自天絕劍陣底下拽了出來。
他雖不似孫常意那般一出手便破了天絕劍陣。但能在天絕劍陣之下將人完好無損的帶出,只憑這一手,已足以被列在霸天大聖與劍宗宗主這一級別上的了。
苗弒深深喘吸着,身上處處已現了爲靈劍所創的紅點來。若是叢白再晚出手一會兒,只怕自己少不得便要拼着受重創才能逃得出來了。
叢白嘆道:“真可惜,藍權那死老妖逃了。若不然合我們三人之力,今日必可滅了劍宗!”
苗弒又連喘了幾下,這才順下氣來道:“你我二人聯手,再加上四大堂主,難道還會怕了他們不成?”
“好、很好!”孔義竟拍起了手掌:“五行教今日便要死掉兩個副教主與四個堂主。看來百年之內,天下又將會是太平盛世了。”
叢白也忍不住怒道:“孔義,你當真以爲自己天下無敵嗎?老夫不才,倒要領教幾招。”
“二位都乃一代宗師,在下自問還無那個能力。不過嘛……”孔義說完一轉身,神劍之上,歐陽天的手已握在了那劍柄上面。
“八代弟子孔義,拜見劍神祖師爺!”孔義說完,一躬身,向着前方的歐陽天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