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揚苦笑了一下,無奈的自天上跳下來:“你們什麼人?”
六個人都緊張的提起手中的鐵棍來,緊張地望着張子揚。爲首那青年人道:“此話應該是我們要問閣下才對吧。”
張子揚知道若不說清楚,只怕這些人不會相信,只好先向衆人一抱拳道:“劍宗十代弟子張子揚!你們是哪國人?”
“劍宗!”其中一個人站出來道:“用嘴說說便是劍宗了,若要我們相信,便去殺了下面那些混蛋。”
青年人攔在他身前,向張子揚的拱手道:“在下遼國百夫長唐青,這幾位都是我的手下。我們爲何事而來,想必兄弟剛剛已看過了。”
“大哥,你真的信他嗎?若真是劍宗之人,只怕早便現身了……”那人仍是十分不信服,卻被唐制止了,不許再多言。
張子揚道:“你們還是快些離開的好,有三個人正在向這邊山上趕來。”
“我們在這山上……”唐青說完竟也覺得有些不妥,忙悄悄擡頭向山下望去。
剛一露頭,一道寒光迎面飛來。
“叮……”張子揚及時放出靈劍,救了他一命。
兩邊的速度都太快,衆人竟沒能看清楚是張子揚放的靈劍,只看到唐青眼前火花一閃,若非他身手敏捷躲閃及時,只怕早已被刺瞎了眼睛。
三道身影跳出來,身手快得難以想像,其中一個忍不住出掌攻向其中一個。
那掌輕飄飄的,打在對方身上,那個遼國人卻悶哼一聲,連躲都不來及便摔倒在地上。
正中間那個,長得眼小如豆,肥頭大耳,一張臉圓得如同麪糰一般。雙手一掐腰笑道:“大人果然未說錯,逆着風向走到最高處,果然你們這些餘孽還未離去。”
在那人身後,一個淡黃色的頭如方鼎一般倒立着,兩隻眼睛同樣是小得如豆一般,不過好在鼻高臉瘦,倒也看得下去。
另一個卻是一個身形魁梧高大的一個壯漢,胳膊上幾塊特大的肌肉突顯着,棱角分明間,如同石頭刻成的一般。
這壯漢頭頂禿禿的又光又亮,嘴角邊上兩條長長的硬胡橫立着,滿臉的兇惡之相,剛剛便是他最先出掌傷人的。
張子揚問道:“你們是大聖殿的人?”
那胖子此時才注意到他,發覺與其他六人穿着不同,奇怪道:“你是何人?”
張子揚沒有說話,身後靈劍閃動間,那胖子身邊的一顆頭已被切斷飛向半空。
好半天,一抹血霧才自斷頸處沖天而起,那禿頭的身子晃了兩晃,栽倒在地。
“劍宗!”那人吃了一驚,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但他們自山下爬上來,身後如今卻成了萬丈高涯。
張子揚向那六個人揮了手,與唐青示意道:“你們走吧!”
“誰也不許走!”那胖子怒道:“閣下當真以爲劍宗便是天下無敵了嗎?今日我們兄弟既然來了,便要帶他們回去問話。”
“兄臺若是不服氣,大可以找這位劍宗的兄弟比試比試。”唐青冷笑一聲,轉身自張子揚身邊便要離開。
那胖子怪吼一聲,先是一探手想要抓住身邊的同伴,卻見那同伴怪叫一聲,已先一步翻過山頭,連滾帶跌的自山頂向下逃去。顯是早就料到了他會坑害自己。
這一下抓空,胖子卻仍沒有逃走,一閃身,帶起一片虛影,一下便抓住了之前被禿頭大漢弄傷的那個。
那人受了重傷,臉色灰白,如今被人抓住肩膀,搖搖晃晃只能任由對方擺佈。
胖子手上用力,那人一陣慘叫,全身都發出奇怪的閃光,被拋向張子揚。
“不要去碰他!”張子揚一晃身,卻憑空消失一般失去了蹤影。見其他人要接住同伴,唐青急得大叫起來。
“轟??”那人一落地,立即發出震天般的聲響,整個山頂都被炸出了一個大坑來。
胖子扔出那人的同時,卻早已一個縱躍,身子凌空間,連續翻了幾翻,落地之後與同伴一樣弓起身子不停地翻滾,向山下逃去。
“這位兄弟!”唐青急得在後面大叫起來。
張子揚本待要追下去的,停下身來道:“有事快說,莫誤了我殺人。”
“在下知道劍宗乃天下第一大派,門下弟子自也是神功蓋世。”唐朝青沉聲道:“只是不知兄弟可有把握勝得了剛打傷龍魔王的那人。”
張子揚沒有出聲,不過卻也沒有再追下去。
果然還是自己太沖動了些,下面的人或許不足慮,但若是那人再回來的話,只怕自己連脫身都難。
唐青又道:“我們遼國如今已撤至漢國最北的潼關之內。兄弟若是回劍宗,正好一路同行。”
“漢國?”張子揚皺了下眉頭,卻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自懂事時起,便生活在一個小山村內,什麼國不國的卻是根本沒有半點概念。
“兄弟不知道漢國?”唐青笑了一下,卻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漢國佔着中原最大的地域,正是劍宗守護的。此事只怕連五行教內的孩子都一清二楚。只是看張子揚那表情,卻好似真的不知道一般。
張子揚懶得與他們解釋,自己也的確不知道所謂漢國是何物。駕起六隻靈劍帶着衆人依其所指一同向潼關飛回去。
潼關離這裡並不太遠,有了靈劍之力,衆人奔走了七個晝夜的路程,不過半天時間已到了地方。
這潼關居然大得出奇,自天上望下去,街道林立,數不清的衚衕巷弄縱橫交錯,高有數丈的建築便有上百座之外,黑色的尖頂城樓在城內各上角落裡面突起着,活像一隻全身都長滿了刺的刺蝟。
“什麼人!”張子揚剛到半空中,對方怪叫一聲,數不清的箭矢已飛了過來。
張子揚身邊靈劍齊出,盡數折斷在半空中。但對方一波剛盡,卻又是一波箭雨射了過來。
此時往來還有行人經過,不少箭矢落下傷了無辜,城門之上卻仍是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唐青急道:“張兄弟,快停下來。這裡可是潼關,不能隨意飛天的。”
“飛天?”張子揚落下來,卻又想起了之前在崑崙的遭遇來。
“各位軍爺!”唐青急得大下面大聲喊叫着:“我們是遼國的軍兵,剛執行完任務歸城。”
“遼國的?”城樓上傳來一陣怪笑:“出的是什麼任務,遼國出任務爲何不告知我們一聲,難道想造反不成?”
身邊衆人剛想發怒,卻被唐青硬壓了下去。
唐青仍是陪着一副笑臉道:“幾位軍爺,我們的確是遼國軍兵,身上還帶着通關的碟文呢。若是不信,您大可向城內我們將軍查問!”
“張少俠!”唐青見張子揚身上的殺氣越來越重,忙勸道:“這可是劍宗所轄的外城。裡面一定還有劍宗的弟子在,不管你是不是劍宗之人,千萬莫要連累了我們纔是。”
“出了可事!”唐青話音剛落,一人駕起靈劍自城內飛了出來。
這人穿着華麗,長髮垂肩,卻是細長的一張臉,兩隻眼睛又長又細,如兩片薄刀印在眼框之內一般。
見到地上的死屍,臉上微微一變,轉身向城上喊道:“怎麼回事?哪個亂放的箭!”
城上之人驚道:“他們在城外飛天,我們苦勸不聽,這才放箭攻擊的。”
“簡直是混帳之極!”其中一人氣得一躥身便衝了出去。
唐青攔阻不及,被那人一個箭步跨了出去。
“放肆!”那人怒哼一聲,掌中靈劍一衝,直向衝出來的遼國士兵射去。
張子揚這邊卻也同時出了一劍,將那人靈劍震飛出去,在空中急轉了兩下深深插入遠處的地中。
“你是劍宗的?”那人此時才注意到張子揚的存在,不由得臉上一陣驚訝。
“劍宗十代弟子張子揚!”張子揚向那人微一抱拳。
“哼,十代弟子!”那人冷哼了一聲:“我是九代弟子張安,你是哪個門下的,見了師叔還不知行禮嗎?”
張子揚冷冷地道:“你師父,可是姓林!”身上的殺氣卻是越來越重,驚得身邊之人都開始極不適應的慢慢向後退去。
“混帳,我師父便應是你師祖,你居然敢直呼師尊的姓氏,當真該死。”張安說完,雙手一揮,兩道靈劍直攻了過去。
兩道寒光自他身後劃過,卻比他手中那靈劍還要快,連續兩下清脆的響聲傳來,將張安的靈劍打飛。
張安轉過身去,驚道:“你……爲何要阻止我!”
“因爲我想救你的命!”八個青衣童子,竹擔之上,歐陽天緊盯着張子揚。
“歐陽師兄,又見面了!”張子揚亦緊盯着對方。雖然自己如今已達天人之境。但不知爲何,對方身上那高不可攀的氣勢卻有增無減,在對方面前,自己好像永遠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一樣。
“你很不錯!”歐陽天竟自竹擔之上站了起來,一臉的笑意道;“三年,夠嗎?”
“什麼?”張子揚奇怪的望了對方一眼。
“我說與你三年時間!”歐陽天道:“三年之後,或許你真的有機會讓我出劍!”
“不必三年,現在便可以!”張子揚說完一隻深紅色的靈劍直衝過去。
那靈劍又快又疾,離弦之箭一般衝出去,撞在歐陽天身邊,震得歐陽天身外的金色光罩一陣陣波動。
張子揚瞪大了雙眼,驚異之情絕不亞於其他人。
歐陽天的實力他是知道的,是以自己剛剛那一劍完全是用盡了全力。
沒想到,居然連動方的護體仙氣都突不破。
歐陽天竟一臉失望的擺了擺手,重新坐回到竹擔上去,八個童子擡着轉身向城內走去。
“你還不配稱仙,回去後再多修行吧!”歐陽天輕蔑的聲音遠遠傳過來。
張安冷笑了一下:“人家可是天之驕子,體內流着劍神的血。哼??真是不自量力!”
“他從生下時便有劍靈之氣護體,因此至少比你多練了十幾年,如今他不過與你三年期限,已經說明你比他強許多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張子揚回過頭去,劍十三正半眯着雙眼,半醒半睡的向自己這邊搖晃過來。
張子揚驚道:“你怎麼在這?”
“放心!歐陽天發現不到我的。”劍十三滿不在乎的走到他身邊,那身打扮,再加上那副隨時都要跌倒的模樣,的確無法讓人相信他是個連絕影城主都能打敗的傢伙。
“於平也在嗎?”張子揚又問道。有於平在的地方,只怕便少不了腥風血雨,而這裡,恰好又是劍宗的地盤。
“我只是來下戰書,想不到卻遇上了你!”劍十三說完自懷中掏出一封信來遞給張子揚:“師父說一定要在劍宗山上,當着全劍宗弟子的面打敗歐陽天。所以此時絕不能激起他的戰意。這東西你便代我交了吧。”
張子揚奇怪道:“我爲何要幫你這個忙?”
“因爲我會幫你教訓歐陽天!”劍十三說完長長的打了個哈欠,然後轉身慢慢向城內走去。
太普通,張子揚仔細看着對方,那身形姿態,甚至是散發出來的氣息,都似一個武功盡失的廢物,但十代弟子中,只怕只有他纔是最可能打敗歐陽天的人。
劍十三對歐陽天!
張子揚閉上眼,心中竟也開始有些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