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我們不過才見過一次面而已!”張子蘭望着眼前的瘦弱身影,前方,刀光閃耀。
“算上這次,已是第三次了!”張子揚笑了笑。徐寧已手起刀落,直砍了過來。
“叮??”一道寒光閃過,清脆的響聲隨之傳入耳中,徐寧整隻手都被震出血來。
雖是疼痛難當,但徐寧卻高興的大笑起來:“死豬頭,沒想到我們劍宗的靈劍可以護主的吧。哈哈……”
“果然已擺脫了我的盤纏術!”張恩沉聲道,說完猛地向後一躍,大聲喊道:“前進!”
幽靈騎士齊吼一聲,驅動黑色戰馬潮水一般的涌了上來。
“可惡!”紅衣將軍怒罵一聲,終於按奈不住縱身衝了上去。
他一動,身後一縱崑崙弟子也都緊跟着衝了上去,劍宗弟子們擔心徐寧危更是後來追上,飛入敵陣之中。
一場混戰,幽靈騎士完全不理會自己的生死,但凡見到不是自己人便揮刀去砍。
他們手法利落乾脆,這邊彎刀砍倒一個蜀兵之後,另一邊手中的巨錘仍能輕易地揮舞到其他的敵人身上。
雖然劍宗弟子也加入戰陣,但敵人的數量卻實在太多,不過眨眼之間,雙方短兵相接,皆傷亡慘重。
此時已根本沒有人再去救其他人,只能護在一旁,儘量的砍殺敵軍。
趙升掌中靈劍閃動,直攻向那張恩。
蜀軍與徐寧等人都無法行動,皆是此人所爲。所以雖明知不敵,卻仍是出盡全力展開靈劍猛攻。
身旁紅影一閃,那將軍竟也與他相同的想法。二人互望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同時攻了過去。
趙升知道對方堪比摘星手之快,因此放出靈劍將及身之時,又突然收了回去,隨即再放。
如此反覆,張恩氣得怪叫連連卻也無可奈何,根本沒有半點機會再借靈劍反攻對方。
張子揚強撐着最後一點真力,駕起靈劍帶着二女飛至半空。
“張子揚,你這混蛋!”徐寧粉拳一出,力氣卻也大得驚人,震得張子揚身子一栽,雙眼一閉,便那麼昏了過去。
張子蘭見對方掉下去,慌忙間也顧不得多想,一伸手便拽住了,同時卻也覺得腳下一輕,整個身子跟着一同向地面落下。
但也只是匆匆一沉,便又極穩的懸在了半空之中。
徐寧駕住靈劍,笑道:“剛剛險些殺了你,這回便算是扯平了如何?”
其實二女剛一離開地面,身體便已能行動自如了,只是二人都剛剛驚魂初醒罷了。
張子蘭笑了笑,將張子揚向着對方一扔道:“還給你!”
徐寧接在了手中,同樣笑了笑,卻又將張子揚扔了回去:“這麼蠢的笨蛋,還是你留着吧。”
好似怕張子蘭再將對方扔過似的,徐寧一返身向下衝去:“今日非將那豬頭砍下來當球踢不可。”
張子蘭身在靈劍之上,只好苦笑了一下,一隻手緊抱住張子揚,被徐寧帶着一同向下衝去。
“砰??”紅衣將軍一掌擊在張恩身上,雖然仍被對方的光罩擋住,但卻震得張恩連向後退了數步才重新穩住身形。
“將軍,讓在下送你一程,如何?”趙升說道。
“好!?”那紅衣將軍點了點頭,又重新攻了過去。
此時正好徐亦自上面趕過來,手中靈劍一揮,爲怕對方會再次抓到手中,乾脆便那麼直接硬砍了過去。
“當??”一聲金屬交接的聲音傳來。
徐寧的劍砍在對方頭頂,居然被震得脫手而出,飛了出去。
她之前便已經被張子揚的靈劍護體時震裂了虎口,如今這一下又使得勁大,登時傷口裂開,流個不止。
那靈劍飛出去之後,仍在空中飛快旋轉着,張恩一見之下,立即想也不想的縱身飛了過去。
“將軍請!”正好此時那紅衣將軍亦撲了過去。
趙升將靈劍送於對方腳下,同時在後面又全力射了一隻靈劍出去。
那靈劍打在前面的靈劍之上,再加上靈劍本身的速度,紅衣將軍剎時便快上了兩倍有餘,划起一道殘影直攻了過去。
張恩剛接劍在手,正欲轉身時,卻聽得身後罡風驟起,大驚之下來不及再回頭,只好強行弓起背硬接了這一記。
在他眼中,這些劍中與崑崙弟子都不過是後生晚輩,又仗着有仙氣護體,因此根本不擔心會受傷。
“轟??”這一下來得太過突然,那紅衣將軍本就早以掌力渾厚見長,再加上趙升用靈劍加快了他的速度,這一下又是用盡了全力,只一下,將張恩整個人都打飛了出去。
一連撞翻七八個人馬之後才終於停了下來。
“堂主!”遠處一個幽靈騎士急馳而來,附在張恩身邊耳語了幾句。
張恩這才慢慢站起身,輕咳了幾下,臉色慘白道:“果然是後生可畏,咱們來日方長!”說完一揮手,數不清的幽靈騎士開始潮水般的退去。
張恩亦隱在其中,慢慢的隨之一起消失不見。
來去如風,剛剛還血戰不止的敵人,轉眼間卻又消失得乾乾淨淨。
再看己方這邊,卻是連蜀軍算在一起,不過二三十人而已。除了崑崙弟子死傷不計其數外,劍宗弟子有兩個亦死在此戰之中。
“必是援軍到了,蜀國,終於有救了!”那紅衣將軍說完摘下頭盔,長長嘆了一口氣出來。
如雲的長髮隨風輕輕飄起,被風輕輕帶着向後擺動。
趙升瞪大了雙眼望着,之前還與自己並肩戰鬥的將軍,居然會是個女人!
白得似雪的皮膚,紅得似火的朱脣,挺峭的鼻樑兩邊,黑亮的眼仁與周圍顯現出黑白分明的界限來。
對方不但是個女人,還是個讓人爲之心然怦動的美女。
“崑崙派丁雪!”那女人向着趙升一抱拳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劍宗十代弟子趙升!”趙升忙回了一禮,卻緊張的低下頭去,生怕對方發現自己臉紅的窘相。
“此戰,當真勝得僥倖!”丁雪卻根本未發現對方的異樣,仍十分興奮地道:“大聖殿的實力極其龐大,近年來,掌門大聖又不斷吸納江湖上的奇人異士,其真正實力,只怕還不止這些。”
“不錯!”趙升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去臉上的紅暈,擡起頭來道:“我聽說大聖殿一向神秘,至今都無人知曉他們的所在。如此穩重的行事,斷不會打無把握之仗。在下看,只怕對方不會就此罷休。”
“趙兄所說,居然與元帥不謀而合!”丁雪興奮的按住對方肩膀:“元帥也曾說過,大聖殿根本未盡全力,此番進攻蜀國,只怕多半是爲探聽虛實而來的。”
一股香氣撲鼻而來,衝進腦內,弄得趙升昏昏沉沉,整張臉不聽話的“燒”了起來。
丁雪愣了一下,這才醒悟過來,忙抽回了手,轉身吩咐手下清點戰場去了。
望着那龍行虎步的背影,趙升竟看得呆住了。
直到徐寧重重的一拍,才總算自傻笑中回過神來。
徐寧沒好氣的將張子揚遞過去,轉身道:“我們得快些,這次死了兩個師弟,回去後只怕要被關黑屋了!”
“什麼?死了兩上師弟!”趙升驚叫着,抱着張子揚匆匆跟了上去。
劍宗此番雖增援而來,但卻並不像東崑崙妖亂那樣準備死人的。
因此所有十代弟子都鎮守在外門山上,只有極少數修爲高深的九代弟子被派到蜀國國都四周的城鎮協守之用。
如今雖說解了圍,但十代弟子中卻因此損失了兩個,其他的亦全部重傷在身,若被追查起來,徐寧身爲師姐,又在劍宗之內“臭”名遠播,定是脫不了干係的。
徐寧一改往常住不了嘴的形象,一路之下悶不吭聲,衆弟子以她爲馬首,見師姐不開心,哪還敢再多言語。
“畜牲,居然還有臉回來!”崑崙偏殿之內,林姓師叔祖正破口大罵着。
以徐寧爲首的數十個十代弟子盡皆跪在地上,徐寧更是哭得一個淚人般,嚇得連頭都不敢擡起來。
楊妃衣與高植立在一邊,卻也噤若寒蟬,一臉無奈地看着身下這羣弟子。
“林師弟不必動怒!”金奇世在一旁走過來道:“怪只怪當日未交待清楚他們要去到哪裡。這纔有了今日之禍。”
老頭冷笑了一聲:“依三師兄所見,我劍宗此次折了兩名弟子,便如此輕易算了。”
“當然不是!”金奇世面色一沉,道:“他們一路之上所遇敵人不少,爲何卻不停留而一直向那最危險的長沙城進發。其中必有緣由。我的意思嘛……便是找出那個領頭之人,其餘人等經過此番大戰,日後回去好生休養之後再慢慢教訓不遲。”
“不錯!”那老頭也同樣的點起頭來。
“稟……師叔祖!”王志希顫抖着聲音道:“弟子知道此番是何人引着我們前去長沙城的。”
那林師叔祖急道:“是何人,快說!”
“是我!”徐寧說完,慢慢自地上站了起來:“是我帶着現弟們去那裡的。弟子該死,本只以爲那裡人多好玩,卻未料到居然會如此兇險。”
“不是師姐!”王志希急得亦自地上跳了起來:“此番衝在最前的人,便是張子揚,張師弟。所有師弟們皆可作證。”
王志希此言一出,身後一衆師弟們爲了擺脫干係,立即都隨聲附喝起來。
張子揚三年內未在劍宗內出現過,不但地位低,而且毫無名氣,正是最好的替罪之人。
更何況,衆人也的確是見到張子揚與徐寧飛在最前面的。
“張子揚!”那老人一聽這名字,腦後幾根頭髮都立起來了。
順着王志希所指方向快步走過去,果然見到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張子揚。
“想不到這孽障居然還活着!”林師叔祖掌心一閃,靈劍顯現出來:“今日老夫便要爲劍宗清醒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