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很特別!難怪殺神會喜歡他!”冷沙會長淡淡地說着,眼前一片血海似乎只是一種景觀而已。
“似乎你關心那小子更多過天下大勢!”白松蘭淡淡一笑慢慢走過來,站到她身邊。
兩個女人一個嬌豔似火,一個冷若冰霜。即便是知情者亦很難想像,如此兩個人間絕色卻代表了當今世上最強的兩種暗力。
“天下還有何大勢?”冷沙會長笑道:“有我們相助,再加上五行教與大聖殿!天下大勢,已無需再關心了。”
“只不過……”冷沙會長轉過身去,望着身邊的白松蘭:“我倒是更關心,你一心促成此事,到底爲的是什麼?”
“智通天!”白松蘭淡淡地道:“當天下一統後,我要讓他無處藏身,離開人間。”
“原來是守一之策!”冷沙會長笑了起來:“不愧是行者公會的會長。只要我們守住人間,讓七個人少一個,六道便不可能歸於混沌。那麼強的力量,一定要所有的空間靈力同時相混纔可做到。”
“可惜他是智通天!”雖被稱讚,白松蘭卻半點高興的樣子也沒有:“我們能想到的,他一定也想到了。現在我們要做的,只是比他更快而已!”
“更快?……”冷沙會長皺了下眉頭,不無憂慮地望向遠處。
在冷沙會,更快便帶表着活命的機率更高。
只要你比對手快一點,活下來的那個便是你。
死掉的人,到了另一個世界。
而活下來的人,卻好似到了真正的地獄!……
“大聖爺!”龜天玉恭敬地站在一旁稟報着近日的戰況。
劍宗盡數摔回靈山之後,其他門派又受行者與冷沙兩大勢力的影響,根本再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止他們。
一路之上勢如破竹,連孫常意都有些驚訝,沒想到大聖殿雄霸天下的這一天,會來得這麼早。
只不過,這樣的日子,又會持續多久呢!
“魔天大聖那邊如何?”孫常意問道。
灰色的煙火,腥臭的屍腐氣味,在很多年以前,這些曾是他最喜愛的東西,但是此刻,他只是快些回去養他的花草。
龜天玉道:“趙護法還在想辦法。屬下此次亦是要請示大聖爺。若是冬水真的不行,是否要屬下親自去一趟。”
“知道我爲何讓你做總帥嗎?”孫常意轉過身,似有深意地望向對方:“因爲我已經厭倦了殺戮,真不明白爲何以前是如此喜歡那種感覺……這裡一定要你來指揮才行,若換了揚雨,只怕會死更多的人。”
龜天玉小心地問道:“但魔天大聖爺那邊……”
“讓冬水離開!”孫常意淡淡地道。
“什麼?”龜天玉有些不解:“如今只有冬水才能……”
“讓他離開,還有所有的兄弟,全部撤走!”孫常意打斷了她,毫不在意的說道:“你以爲我會無緣無故讓一個人做大聖殿主嗎?智通天留着那小子一定有大用處,我們留在那裡,只會成爲他救人的阻礙。弄不好,反倒會被他的人殺掉。”
“我們只留下魔天大聖爺他一個人在那裡?……”龜天玉仍是有些困惑。雖然孫常意說得不無道理。但張子揚如今被困在冰晶之內,便算是個普通人,只要在外面亂動手腳,亦會觸發裡面的機關而讓其招來殺身之禍。
孫常意沒有出聲,反而長長呼了口氣,好似極其疲憊一般轉身慢慢向回走去。
“總帥!”幾道人影自山下衝過來,齊齊跪到龜天玉面前。直到孫常意離開,他們方纔敢上來。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龜天玉冷冷地道:“再等等,五行教的人便快到了。”
“屬下們正是擔心五行教衆纔來找總帥的。”衆人回道:“五行教雖然對劍宗靈山更熟悉,但他們盡是些烏合之衆,與他們合兵共進,只會讓我們的兄弟進退兩難。更何況,與他們合作,只怕比攻打劍宗更加兇險。”
“我又何嘗不知他們纔是這裡最危險的!”龜天玉長嘆一聲,此時遠處幾聲鈴音傳來,隨即一陣陣的鼓聲接踵而至。
“到了?”龜天玉皺起了眉頭,卻還是飛快地轉身衝了出去。
“哈哈……久聞龜護法豔絕天下,今日一見,卻是更勝傳聞啊!”神威天王苗弒人未至,令人耳膜發痛的聲音已先傳了上來。
“天王過獎了!”龜天玉皺了下眉頭,很快便又恢復成笑容迎了上去:“天王是前輩高人,天玉相迎晚了,還望天王多多見諒纔是。”
“哈哈……你我如今可是一家人,護法又何必如此見外呢!”苗弒大聲笑着,雙眼竟色眯眯的望着對方。
龜天玉身後衆人無不滿是怒意,若非龜天玉攔在前面,只怕便要衝過去打上一場了。
苗弒雖然好色,但絕非如此不分輕重之輩。
龜天玉很清楚,對方在試探自己,同時更是讓己方這邊對其放鬆警惕。
五行教之危,遠遠大於劍宗。當年便是劍宗全盛之時,亦要聯合天下各派,方有可能鎮住對方。
如今一旦劍宗覆滅,剩下來的,其實便只有他們大聖殿纔是與其爭霸天下的最大障礙。
龜天玉客氣了一番,引着苗弒爲首的五行教衆繞到後山行營處坐下。
“爲可大聖殿主不在。我與你們張殿主,可還算得上老相識了呢!”苗弒剛一坐下,便急不可奈的問了起來。
“殿主如今正在閉關修煉神功,卻是都爲了要對付孔義那妖怪纔不得不如此!”龜天玉客氣着向對方迴應道:“只是不知……其餘兩位尊者身在何處。”
“他們兩個,哪裡是我管得了的!”苗弒大笑着:“教主只讓我來做這統帥,至於他們兩個在何處逍遙,卻是不會告知我的。本教教規向來寬鬆,倒讓龜護法見笑了!哈哈……”
二人互相客套着,皆是避開要害,全不讓各自的秘事顯露出來。
“聖教與劍宗已恩怨多年,不知這一次,有何妙計攻山。若有用得上之處,但請直言無妨!”龜天玉終於繞回到正題上來。
她看得很清楚,苗弒雖然長得窮兇極惡,野蠻粗橫,卻是心細如髮,根本套不出半點隱事了,當即亦不再客氣,直接問到要處。
“哈哈……龜護法不說,本尊亦忍不住要講了!”苗弒大笑着,竟然面有得色:“並非本尊自誇,對付劍宗,天下還沒有可與我聖教相爭的。”
龜天玉一揮手,這已不知是第幾次了,大聖殿內規矩極嚴,若非她是總帥,只怕光憑護法之名早便鎮不住下面那些堂主了。
苗弒冷笑一下,根本未將眼前大聖殿衆人放在眼中,只是向龜天玉道:“不知貴派將劍宗靈山圍了多少?”
龜天玉道:“至少三分其二!”
劍宗靈山再向後延伸,其寬廣縱深根本無法想像。若非大聖殿攻下整個漢國,只怕連十分之一都無法圍成。
如今能夠將整個劍宗三分之二的地域圍困,已可算得上是天下無雙了。
“好——”苗弒眼中一亮,這纔開始有些正視起來:“既然貴派如此有誠意,我們自然亦不能怠慢了。一會兒劍宗中門大開,大家便一起衝進去,殺個痛快!”
龜天玉問道:“尊者說中門大開,不知所指何意?”
苗弒笑了一下,向身後之人點了下頭,那人立即走出去,自懷中掏出一件物事,七彩炫光自掌中沖天而起,照耀整個天空。
“尊主下令了,還等什麼,快些動手!”劍宗外門山下,一個黑衣老者緊張地叫喊着。
在他身邊,整齊有序的會着百餘人,每一個皆身着黑衣,面色凝重。
聽到老者吩咐,立即雙掌合什並在一處。若是仔細觀瞧,會看到他們每一個掌心內,都連着一根極細的肉眼難辯的紅線。
這些紅線錯綜複雜一直向後,最終全都插在劍宗外門山下的山體中。
“護法可曾聽過,千里之堤,毀於蟻穴?”苗弒賣弄一般地問道。
龜天玉笑了笑,玉顏如花綻放一般:“願聞其詳!”
“劍宗靈山靈力最強!”苗弒迫不及急待的解釋起來:“正因爲靈力太強,所以連山體之間亦全都滲入進靈力。我教幾百年前便有一位高人看透了此間奧秘,只要利用土遁之術,將靈力打入山體之中,讓他們靈脈相沖,到時便會……”
龜天玉終於爲之動容:“天崩地裂!”
苗弒大笑道:“哈哈……當年爲了怕毀壞神木,藍副教主才一直沒有答應用此術。如今教主已然臨世,天下間還有何人可與我聖教爭鋒!”
龜天玉一揮手,這一次卻不是阻擋,而是直接將其中一個欲起身的堂主打得跌坐回去。
“傳令下去,劍宗靈山一毀,配合五行聖教的朋友一同進攻!”龜天玉淡淡地說着。
傳令兵剛一出去,地面便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這才只不過剛剛開始而已!”苗弒大笑着站起身:“護法見諒,本尊可是要去帶人準備了。”
“尊者請!”龜天玉將手一指,巨大的震動再次傳來。此處距劍宗尚有數十里,這裡尚且震成這般,劍宗只怕……
“是智通天?一定是他,沒有人會做成這般模樣!”孔義懸在空中,滿腔怒火已讓他整張臉都忍不住抽動起來。
劍宗!——靈山!——
漫天的塵菸捲起,好似高可入雲,形成數不清的旋渦籠罩着整個劍宗。
“崩——”又是一巨大的響動,好似大地都在跟着發出痛苦的怒吼。
沙石沖天而起,漫過一切向上衝走,然後又飛快的向下墜落……
“他們的恩怨,終於是該了結的時候了!”另一邊,白松蘭漠然的望着眼前一切。爲了天下,她已經犧牲了太多的人。便是此刻天下歸一的劍宗,她亦沒有多大的感覺。
“看來果然還是壞人勝了!”冷沙會長淡淡一笑:“只是不知我們的恩怨,結果又將如何呢?”